很快,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響,只聽‘噠噠’的腳步聲,和‘咔’的開門聲。
忽然客廳亮了。
只見一男一女走了出來,年歲都在四十以上,兩人穿著睡衣,臉上有不安,有害怕。
“誰……誰?。俊迸藫芰藫荛L發(fā),再次道。
“開門吧?!?p> 說了又不認識,所以郝知也不知道怎么介紹自己,還是當面把話說清楚。
可是這對夫婦怕了啊,大門沒關嗎?為什么有人會進來。
說是警察,不太像,要是警察,應該有鳴笛聲,另外是警察不會是這樣的開場白。
可要說是小偷,更不可能,沒見過這么膽子大的小偷。
里邊在猶豫,郝知也知道為什么,但沒耐心等下去,開口說道:“開門吧,放心,我不是壞人,不過我提醒你們,再不開門的話,等會就不是我找你們了?!?p> 這一句話,把客廳里的兩人鎮(zhèn)住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男人‘唉’了一聲,道:“開吧,看看情況再說?!?p> 女人‘嗯’了一聲。
‘咔’!
于是,門開了。
郝知抬了抬眼皮,瞅了兩人一眼,兀自走了進去,隨口道:“把門關上?!?p> “……”
兩人很懵,原以為人多或是警察,怎么是這樣一個小年輕,還挺帥,氣質十足,二十五六的樣子。
開玩笑,郝知自然是有氣質的,他從小富裕,接觸的人大多來自于上層社會,那氣質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
郝知見兩人把門關好,這也是因為老者在門外,還是小心些為好,萬一那個老者突然闖進來呢。
“你……你是誰?”男人開口,明明在自己家,可底氣不足。
相反,郝知很淡定,看了兩人一眼,道:“叔叔阿姨,那我開門見山的說了,你們撞人了,知道嗎?一個老人家,大概七十來歲?!?p> 這是很直接了。
當即,兩口子的臉色一白,僵住了,果然世上有不透風的墻啊,那一段路沒監(jiān)控,前后也沒車,可還是有人知道了。
“老人家死了,知道嗎?”郝知再次語出驚人,說出了實情。
另外郝知還是生氣的,因為撞死了人,已經是大事,觸犯了刑法,逃逸就是罪加一等,很嚴重的。
兩口子一聽說人死了,那神情突然就頹廢了,生無可戀。
這時,男人苦笑了一聲,也不藏著掖著了,承認道:“是我撞的,那天……唉,我不是故意的?!?p> “唉?!?p> 女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看這兩口子不像是那種勢力的人,也不多狡辯,郝知稍稍猶豫了一下,問道:“喝酒了?”
“沒?!蹦腥藫u頭,很懊惱,很無奈。
郝知皺眉,看兩口子的樣子,莫非事出有因?問道:“怎么回事?可以說說嗎?”
“……”
一陣沉默,男人抬了抬頭,嘆著氣,說道:“那天,很晚了,那一帶又沒有路燈,也沒有限速,所以我開的快了點兒,這個我承認,開車是快了點,不該那么快的?!?p> “嗯?!?p> 郝知點頭,聽著,這個男人還是很坦誠的。
“那會我看見了,路邊有個老人家,我是看見了?!蹦腥酥貜娬{了一下,他再次嘆氣,緊接著說道:“當時我車快,那個老人家在路邊吧,沒有過馬路的打算,我想著這個速度很快就過去了?!?p> “唉?!?p> 男人第三次嘆息,很無奈,懊惱,也有后悔,道:“可誰知就要過去了,那老人家突然就動了,就要過馬路,我剎車也來不及,就那么過去了?!?p> 哦,原來是這樣。
郝知點了點頭,說道:“主觀上你不是故意的,但你為什么要逃逸?”
“那會不是怕嗎?腦子一熱,就走了。”男人很坦誠。
這時,郝知回憶著在腦海內浮現(xiàn)的畫面,問道:“當時你是不是開了遠光燈?”
“是的?!?p> 男人一樣承認了,道:“后來我冷靜了下來,想了下,那老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那會開著遠光燈,老人家判斷不了,以為我的車還遠,而且也不快,所以就要過馬路。”
事實上,郝知也是這么想的,難得這個男人也想到了。
“唉。”
男人搖搖頭,苦笑了一聲,道:“總歸,這是我的責任,我認了,當時我老婆在車上,大不關她事,我跟你走吧。”
這個人的三觀還是很正的,至于逃逸嗎?那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犯迷糊,所以可以體諒下。
當然,郝知體諒沒用。
郝知搖搖頭,有男人這么一句話,好說多了,道:“我不是警察,所以你有一次自首的機會?!?p> 被迫逮捕與自首,那差別還是很大的。
一時間,兩口子愣住了,對視了一眼,說了半天,這個小年輕不是警察?。?p> 當然,要不是警察,那可就抬不一樣了。
愣了愣,男人忽然恍悟,忙開口道:“好,我自首,我這就自首。”
當著郝知的面,男人撥通了號碼,自首了。
掛了電話,男人如釋重負,神情明顯一松,道:“等會警察就來了,其實我也一直在想著自首,不然心里沒著沒落的,現(xiàn)在到也安心了?!?p> “嗯。”
郝知點了點頭,忽然明白看門老人為什么要讓他說服了,因為事故是事出有因的,不能全怪這個男人,那個老者也是有點兒原因,另外男人良心未泯,值得拉一把。
“等警察來了,我就走?!焙轮€是要等一會。
男人‘嗯’了一聲,道:“放心,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會如實交代,另外該賠償賠償,我都認了?!?p> 這個態(tài)度,郝知還是很滿意的。
這時,女人神色略尷尬,開口問道:“那個……你真不是警察嗎?”
“不是?!?p> 郝知搖了搖頭,想了想,道:“我是……受人所托,現(xiàn)在你的認罪態(tài)度,我很滿意,相信那個人也很滿意,我這邊你沒有事了,至于法律怎么判,那是法律的事,我不會管?!?p> 這話很籠統(tǒng)。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好奇道:“那……那個人是誰啊?”
郝知微微一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想著還是小小的透露一下吧,好讓兩口子心里有數(shù),道:“當時在場的人,除了你們兩個,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