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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個妖女當(dāng)侍女

第六章 雪夜有妖

抓個妖女當(dāng)侍女 三三三二二 4011 2020-04-10 09:24:57

  馬車停留在山外,所有人步行進山,難以想象身形臃腫的貴人干練無比,經(jīng)過長久跋涉都未出現(xiàn)氣喘吁吁的畫面。

  接下來幾日,雖然有零星妖獸襲擾,但在龐大的隊伍面前只經(jīng)過稍微抵抗就被斬成的碎片。

  也正是如此,讓吳良的擔(dān)憂愈發(fā)濃重!

  前方幾名滿身鮮血的侍衛(wèi)面面相覷,臉上表情各有不同,有錯愕有遲疑有凝重,但最后都只化作嘆息!

  “郡主殿下的決定,我們也無力更改!”一名侍衛(wèi)皺著眉頭說道。

  那位身形臃腫的貴人,正是這片封地的楚國郡主,楚國不大,加在一起的城池不超過兩百座,在中州大陸占據(jù)一隅之地。然而不管如何,這位郡主殿下對于吳良來說依舊是高到天邊的人物。

  吳良憂心忡忡抬頭看著暮色之下的風(fēng)雪,搖頭說道:“再怎么樣都不能連夜趕路,這一路我們雖然沒有遇上強大妖獸也沒有碰上獸潮,但沒有不代表不會有,夜里遇襲連撤退的后路都不會有!”

  “這我們也知道。。。不過郡主殿下執(zhí)意如此。。?!苯酉聛淼脑捠绦l(wèi)不敢再說下去。

  尊卑有別,況且在背地里戳自家主子的脊梁骨總歸不是好事!

  “我去試試看!”吳良拍了拍肩頭落雪,轉(zhuǎn)身鉆入風(fēng)雪里。

  雖然吳良極度認(rèn)真且極為誠懇,但很明顯他面前的貴人壓根就沒有興趣聽。

  郡主殿下對眼前的這個少年本就缺乏耐心,聽聞他堅定拒絕執(zhí)行自己命令后,那點少得可憐的耐心徹底消散,揮手做了個手勢,便不打算理睬他,只是抬頭望向風(fēng)雪之外的遠(yuǎn)方。

  “殿下這個決定實在太倉促了!”

  他看著面前神情冷漠的貴人,依舊堅定自己立場,認(rèn)真思索一下后,確定沒有遺漏,這才將權(quán)衡利弊后的看法說出來:“這幾天雖然沒有死傷,但舟車勞頓時刻保持警惕最消耗精氣神,若連夜間休整的機會都不給,萬一遇襲絕對會一觸即潰,而且對于妖獸來說,夜晚是它們的戰(zhàn)場。。?!?p>  話沒說完,她已經(jīng)懶得去聽,從頭到尾甚至連正眼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你們沒有經(jīng)歷過獸潮,不會懂得獸潮的恐怖?!眳橇荚谧鲎詈蟮臓幦?,深呼吸一口氣后說道:“我知道殿下肯定是有特殊原因,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聽我的,明天趕路進度絕對能夠把今夜的路程補上來!”

  貴人終于望向他,冷淡說道:“這里沒有你說說話的資格!”

  這個本應(yīng)該逆來順受的少年,竟敢直視她的目光,這本就讓她很不喜,更何況因為那個小丫頭,這少年觸犯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某處禁地,這更讓她毫不掩飾眸中的厭惡。

  吳良沒有退縮,腳后跟碾著厚雪,堅定表示反對。

  這是個就像茅坑里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家伙。

  貴人看著他,滿臉肥肉微微顫動,這是非常生氣的結(jié)果,冷冷皺眉,訓(xùn)斥道:“你應(yīng)該記住自己的身份,危險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執(zhí)行命令!”

  叮咚,契約增進百分之十,進度為百分之二十。

  罵著罵著還來感情了?但現(xiàn)在吳良沒有心情去關(guān)注這點,咬了咬嘴唇厚,神情極為認(rèn)真說出他內(nèi)心深處那個來不及驗證的憂慮:“這幾日有零零散散的妖獸侵襲,規(guī)模從小到大,極度有規(guī)律,那么有理由相信,妖獸之中也存在著智者,小規(guī)模襲擊以試探虛實,再等到合適時機給與致命一擊。”

  這個論點或許過于匪夷所思,以至于那位殿下皺緊眉頭陷入沉思,但良久過后依舊是冷漠表示拒絕。

  吳良再沒有說話,回到車隊旁后,看著正在忙碌的七七,直截了當(dāng)說道:“今夜進山,我們走在隊伍最后,等到有妖獸偷襲時,趁亂就撤。”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到時候應(yīng)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少兩個人,而有他們吸引,也不會有太多妖獸追逐我們?!?p>  “這是不是太無良了!”七七茫然問道。

  “你怎么不說那位郡主殿下更無良,因為她的決定不知要死多少人?”無良揉了揉她頭發(fā),皺眉說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利與弊都跟她說過,但還是勸不了她別送死,我也很無奈!”

  七七那裝不下太多疑惑的小腦袋差點短路,什么對手隊友的。

  吳良從她身后的黑布袋里摸出幾個瓦罐塞進懷中,然后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到時候看他眼色行事。

  只是夜里一片漆黑,怎么看眼色。

  這個轉(zhuǎn)瞬既過的疑惑在她腦袋里剛剛升起,吳良也醒悟過來,揉了揉眉頭說道:“到時候你就緊跟在我身邊,一刻也別離開!”

  “我直覺認(rèn)為,今夜里進山以來的所有疑問都會浮出水面,能夠值得楚國郡主殿下親自進山的理由,絕對是不會簡單!”

  “只是不知道那位殿下在面對茫茫妖獸時,是否還能霸氣側(cè)漏?”

  七七欲言又止,小聲提醒道:“小心被聽到!”

  她那身肥肉應(yīng)該足夠撐死兩頭妖獸吧!吳良眉梢微挑,嘲諷說道:“這位郡主殿下比想象中還要愚蠢,我們在乎她是殿下,但妖獸不會在乎?!?p>  兩人遠(yuǎn)遠(yuǎn)落在隊伍最后,在夜幕徐徐降臨時,吳良閉目沉思許久,然后趴在雪地上,憑借著記憶將此行進山的路線在雪地上畫出來,一山一溝壑,雖簡單至極卻精準(zhǔn)無比。

  吳良右手托著下巴,思考說道:“從進山到現(xiàn)在幾乎沒有繞彎路,所有的目標(biāo)都直指山脈深處,那位郡主殿下對山里的熟知程度遠(yuǎn)超過想象,這樣看來我這所謂的帶路人在眼中就可有可無了!”

  七七沒有說話,用眼神詢問,既然她都知道路程,為什么還要我們帶路?

  “這就關(guān)乎人性了!”

  吳良回答道:“她從一開始對所知道的情報懷有疑惑,當(dāng)然對我們也不那么相信,一路上所有種種只是兩者相互應(yīng)證的過程?!?p>  “而當(dāng)兩者都正確時,死物永遠(yuǎn)比活人更值得相信!人會說謊,但情報不會?!?p>  “但她竟愚蠢到連夜趕路?!币幌氲揭估锟赡苡鲆姷囊u擊,想著會要陷入的危險境地,吳良便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壓低聲音狠狠說道:“看來地位高低并不能代表智商的高下。”

  最后深深幾眼將雪地上簡陋地圖銘記在腦海,揮手胡亂抹去,吳良爬起身將那柄長刀擱在隨手可握的位置,進入山道后或許會有一場血戰(zhàn),任何大意都像是鮮血淋漓的教訓(xùn)。

  “如果我們半夜溜走,那么你得到的信物還能不能去青云宗?”七七有些茫然問道。

  “到時候再說吧!”吳良搖了搖頭:“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p>  現(xiàn)實往往比想象更加殘酷。

  入夜之后,氣溫驟降,妖獸偷襲也愈發(fā)頻繁,在如此寒夜下艱難前行,再加上面對著黑暗里的未知一切,恐懼會在不經(jīng)意間放大。

  一場殘酷廝殺后,鮮血將雪地染成猩紅,濃重血腥氣隨著風(fēng)雪淡去,但那些殘存在心底所積攢的情緒卻在逐漸發(fā)酵。

  隨著夜幕愈發(fā)深沉,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也隨之籠罩下來,所有人都清楚,今夜將是注定與鮮血為伴。

  在翻過山峰時,幾乎都下意識停下腳步,沉浸在夜色下的死亡山脈無比安靜,遠(yuǎn)望過去視線里是連綿沒有盡頭的山巒,看著這片神秘土地,落在最后方的吳良流露出更為憂慮的神情。

  隨著時間流逝,黎明似乎近在眼前了,那位始終臉色冷漠的郡主殿下嘴角也終于有了淡淡的放松。

  在決定來這里之前,關(guān)于其中的兇險她從未有懷疑,但有付出才有所得到,此行而來的目的是要取一朵冰凝花,那是唯獨只有最寒雪時分才能盛放在死亡山脈深處的奇花,這也是她毫不猶豫絕對以千金之軀涉險的根源。

  就算會要付出鮮血的代價,就算會埋骨這里,她也絕對不愿意退縮,因為這代表著她此生往后的榮辱。

  權(quán)利永遠(yuǎn)是讓人深陷在其中的毒藥,一朵冰凝花就是她踏上權(quán)利巔峰的墊腳石。

  距離目的地已經(jīng)越來越近,她破天荒選擇扎營休整,黎明之前的夜色永遠(yuǎn)最黑暗,選擇停駐在陌生之地,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跟選擇連夜兼程一樣是絕對的不理智。

  但她別無選擇,在目的地不出意外將有一場殘酷至極的廝殺,所以她必須保證短暫休整能盡可能多恢復(fù)戰(zhàn)斗力!

  壓抑整夜的精神得到釋放,營地里大多數(shù)人都如釋重負(fù),連日保持的警惕都放松了許多。

  唯獨只有個少年神情前所未有凝重,時刻維持著能夠抽刀的姿勢。

  “少爺,是不是你猜錯了?”七七望著風(fēng)雪之外的天際泛起微微青白光亮。

  “謹(jǐn)慎些總不會錯!萬一出事還來得及應(yīng)變?!?p>  吳良眉頭微微擰緊,他捧起落雪胡亂擦了把臉,以便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保持巔峰狀態(tài)。

  七七學(xué)著他的模樣蹲下來,雙手托著下巴,說道:“你應(yīng)該去提醒他們一下?!?p>  在嘴里塞入一團落雪,吳良聽到這句話后,搖了搖頭,沉默良久后認(rèn)真說道:“只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并沒有證據(jù)表明我的擔(dān)憂不是多余的?!?p>  “但是一切都太平靜了!”吳良慢慢起身,遙望著遠(yuǎn)方山脈,皺眉說道:“連綿獸潮如同洪水涌來的畫面,可能你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我一刻都沒敢忘。沒有人比我們這些生活在邊境的人,更懂得這片山的恐怖?!?p>  “我們很難很難才活到現(xiàn)在,而我們永遠(yuǎn)只是你和我,跟他們沒有任何干系,所以我只需要保證我們活著就行。”

  說完這句話后,吳良沒有再過多的解釋,直直盯著風(fēng)雪之外的黑暗。

  七七默默將黑布袋系緊些,以便到時候不會成為累贅,她不知道吳良的緊張源自于何處,但知道只要有他在,那一切都不用害怕,因為他們已經(jīng)無數(shù)次面對過妖獸。

  就在兩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吳良下意識握住刀柄。

  一聲不屑冷笑從風(fēng)雪中傳來,那位身形巍峨的貴人走了過來,難得流露出輕松的神情。

  她疑惑這少年如履薄冰的根源在哪里,但他危言聳聽的獸潮妖獸并未出現(xiàn),這讓她異常痛快,所以迫不及待想要來看看他無地自容的表情。

  只是很顯然,這個少年此時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態(tài)都并未有受絲毫影響!

  “你不想說些什么?”她冷漠盯著吳良的臉,說道:“如果聽信你的話,就代表我們需要在山里多留一夜,這是不是比連夜趕路更兇險?”

  吳良聳聳肩苦笑了一聲,沒有打算解釋,想起了一句話,跟愚蠢的人爭論,對方總會將你拉到跟她同樣的境界,然后以她豐富的經(jīng)驗戰(zhàn)勝你!

  現(xiàn)在過多爭辯顯然是多余,貴人還想要說些什么,但她的臉色剎那就變得蒼白,甚至比此時滿地厚雪都要森白許多。

  幾乎是同時,吳良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狀態(tài),迅速拔出觸手可及的長刀,極為熟練地將七七護在身后。

  在那片剛剛升起篝火的營地外,在深深沉沉的天際,剛剛泛起的微微光亮在山林間鋪上一層淡薄光澤,但這種畫面讓吳良忍不住想起了飄蕩在邙城夜間的素縞。

  黑暗深處有猩紅一閃而逝,隨即如同夜間的繁星點點般密密麻麻,有風(fēng)呼嘯穿行而過,像是山鬼夜間的嗚咽。

  吳良皺緊眉頭望著黑暗深處的紅光,仿佛能夠嗅到被風(fēng)帶來的濃重腥氣。

  不知誰最先反應(yīng)過來:“獸潮,獸潮!”

  這片死亡山脈真正的恐怖,在黎明前夕清清楚楚的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風(fēng)雪里猩紅光芒終于顯露出真相,一只只妖獸閃電般從黑暗深處襲來,沉默奔向毫無防備的營地。

  篝火里的微弱火光在人們臉龐鍍上一層淡紅,此時此刻就像是染上了一層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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