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也不會有萬全之策,再想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譚如月覺得是時候應(yīng)該增加下自己的賭徒心理了,就賭她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此刻自己并未曾被追殺,也就是還有周旋的余地,凡事總要往好了想。如若自己錯了,那必死無疑了。她身為一個小蝦米,又如何干得過一個世家。
又說不定自己死了后,就又回去了呢!譚如月如是勸說自己,寬慰自己的心靈。
或是自己對自己的勸說真起了作用,她的心情漸漸變得平和,便也循著記憶打起了坐。
便在打坐中譚如月有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她好像看見了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了黑綢緞般的天空中,散發(fā)出清涼的光,那光灑向大地,照進了一潭湖水中,將湖水映出一片銀色。
那水天一色中仿若有個人,譚如月看不清楚,卻覺得他與自己有關(guān)系,仿若那個人就是自己一般。
她沉迷于如此景色之中,貪婪的吸收月華的光輝。譚如月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可卻又讓她覺得舒服。
此刻譚如月全心全意沉溺于這種狀態(tài)之中,自然無法看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她的身上漸漸被一層銀色的光所籠罩,周圍的靈氣紛紛涌向她,越是這樣她臉上的表情就越變得十分安詳,嘴角微微上揚,那模樣簡直就像寺廟里供得菩薩一樣。
譚如月只感覺渾身輕松,身上似是有一層禁錮松開了,整個人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第二日月光漸漸散去,太陽逐漸升起,屬于日光獨有的溫度開始覆蓋整個天地,云霧也悄悄撤去它的身影。
就是在這日月交替的的時刻,譚如月睜開了眼睛。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者不如說她是實在不知道她該作何表情。
她以為她便宜大哥那句“你已神魂聚全,這樣便于修道一路十分有益”的話只是用來恭祝她的。
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她便宜大哥所說的短短兩句話中,沒一句廢話,每一句都十分有意義,絕不浪費一個字,將說話的藝術(shù)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就在昨晚上她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后,她突破了,成為了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距上一次她突破金丹初期只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已。
真可堪稱進步神速??蛇@一次也的確讓譚如月松了一口氣,更多了一份賭對的自信。
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已經(jīng)將獲取的記憶走了一遍,自然也知道了,如果是奪舍之人神魂是無法快速與原身契合的,自然也無法做到奪舍當天便突破境界的。
如此看來,她的勝算已然十分大了,即使自己不是原主的一部分神魂,可卻也被此世界接受,與原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可在她剛穿越之初,所知道的那個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還實在無法推測,這件事情也只能慢慢來,又或者是在確認身份后,有了依靠再進行詢問。
此刻她還無法想太多,也不能當即就回十方城,因為她還有工作在身,就在剛才,執(zhí)法堂傳來訊息讓她趕去判案。
是了,原身現(xiàn)在為萬法仙門的執(zhí)法堂司判,負責決斷修士之間的恩怨以及一些宗門案件,也就相當于現(xiàn)代的法官。
按照原身的性格來講,倒是真的鐵面無私,對修士來講簡直公平無比,也因此是司判的最佳人選。
可譚如月卻不禁嘴角抽抽。
因為在她看來能給原身安排這么個職務(wù)的人,又或者說是這人背后的勢力,絕對是想害她,再深一層的說是想動她背后的譚家。
因為身為司判,她避免不了要決斷恩怨,而每段恩怨背后涉及的人多種多樣,他可能是普通修士,可又可能是世家子弟,宗門翹楚。
如果說是普通修士,那你鐵面無私當然也沒什么關(guān)系??扇裟阌龅降倪@宗案件涉及世家子弟,宗門翹楚那就著實不好辦了。
如果這些人犯事,你鐵面無私,公平至極,就只可能打了他們的臉。
當然打了他們的臉不重要,當他們因為這件事心懷記恨,告訴家中長輩,長輩利用家族或是宗門勢力暗地里挾持你時,事情的性質(zhì)就變了,也更嚴重了。
因為這就可能涉及了家族,當雙方因這件事互相反擊時,梁子就越結(jié)越深。
深到逐漸涉及家族,而家族爭斗,便會伴隨著一方的失敗而結(jié)束。這也就達到了那幕后之人的目的。
可原譚如月做了司判后處理的案件多如牛毛,涉及的勢力又豈止一股。這人怕不是想讓多家勢力聯(lián)合共同絞殺譚家吧!
而照原主那耿直無比的性情來看,是真的會按照這幕后之人設(shè)計的路線來走。
當然也許原主毫無察覺,但譚家肯定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齲齒,這條路線也可能走不通。
但最怕的就是潤物細無聲,這里是一條路線設(shè)在原主身邊,成功了固然好??刹怀晒?,那人又豈會只是設(shè)了一條線路!
當然這一切可能也只是譚如月自己的猜測,可能人家也只是單純的認為她的性格和身份適合這個職位呢!
當時譚如月得知自己當司判時也只是接到了執(zhí)法堂的通知而已,究竟真實情況如何,還需等到她能先活下來,在仔細調(diào)查。
可譚如月就是忍不住這樣想,甚至有些偏執(zhí)的認為她的猜測就是對的。
她知道她這樣有些不對,她的心理有問題,可她已經(jīng)改不了了。
這種被迫害妄想癥在前世伴隨她三十多年,前世從她出生伊始,或者毫不夸張的說從她未出生之時,她便已經(jīng)被算計上了。
在她剛懂事時,她便已經(jīng)有了防備別人的意識。而后幾近三十年的生涯她每天都在那群一心想奪家產(chǎn),爭權(quán)力的家人層出不窮的算計中活著。
而這種被迫害妄想癥也就是這樣被養(yǎng)出來的,沒辦法,如果她想好好活著,那肯定要多疑一點嘍!
思緒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天也大亮了。
譚如月照著鏡子,渾身上下看了自己一圈。因昨天剛來接受記憶時,頭痛欲裂,衣服被汗浸濕,之后自己暈了過去,醒來后又思慮過多,再之后又突破了,總也沒顧上自己的形象什么樣。
此刻一看,裙裝早已皺皺巴巴,頭發(fā)也已經(jīng)散了,好不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