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凡離了紅羅宮
下一站,便是遠(yuǎn)昭城,諾諾青山間,云不凡渴飲山間水,餓食山中果。
兩天時間,他便到了遠(yuǎn)昭城附近。一身的龍神功,兩天的時間,又精進(jìn)了不少。
本想著找皇甫沐雪祛除這玉龍印,便憑著紅源的能力和楊天嘯的拼個死活。
如今又因緣際會,習(xí)得了皇甫家的龍神功,云不凡對此次取楊天嘯的人頭,勢在必得。
遠(yuǎn)昭城,作為紅源的第二大城,其規(guī)模,自然不差。午時,陽光明媚,城中或凡人或靈者,在那午后的陽光中,享受著這大城的寧靜。
一聲龍嘯,眾人抬頭,遠(yuǎn)昭城上空,只見那斑駁的云層中,一條金龍,見首不見尾,那嘶吼的龍嘯聲,每吼一聲,全城的心神都震得顫上一顫。
那金龍盤旋幾圈之后,一頭便扎向遠(yuǎn)昭城的護(hù)城大陣中。
“不好,大家快跑啊”不知誰驚叫了一聲,激起了全城的人民的恐慌,眾人忙作一團(tuán)。井井有條的長街,便開始傳來各種怪叫聲。
云不凡一頭撞在那護(hù)城大陣上,便激起層疊的源氣波動,蔓延出去,將遠(yuǎn)昭城外十里內(nèi)的樹枝蕩平。
“孽畜安敢囂張”一聲暴喝。城中民眾只見幾十道紅光竄上天空,楊家家主,楊玄,領(lǐng)著一干上靈,有老有少,圍在了那條金龍四周。楊天嘯赫然其中。
那金龍目光敏銳,龍眼早盯上了楊天嘯。楊天嘯吞了吞口水。那股威壓,不僅僅是龍的氣息,還有一股赤裸裸的殺意。
“吾兒莫慌”楊玄呼喊了一聲,才將楊天嘯從深寒的龍眼中拉了回來。
楊天嘯一驚,光是盯著那龍眼,都能讓自己丟失了心神。
“諸位,助我誅殺孽龍”楊玄大喊一聲,整個人雙手虛空一抓,就是一桿明晃晃的銀槍。一干靈者,也各自凝練武器。
金龍一聲長嘯,便有些靈者招架不住,搖搖晃晃墜了地,摔成了肉餅。
倒下去的只是少數(shù)靈者,像楊玄這種在上靈境浸潤多年的上靈,卻是巋然不動,拎著長槍,貼著龍身,便一槍刺了下去,但是金龍的身軀之強橫,又豈是他這簡單的一招長虹貫日能穿透的,那長槍碰到那金麟,擦出一顆顆明亮亮的火花,金龍只是龍尾一掃,便又將一些靈者掃落下地,立時斃命。
只幾個回合,一眾靈者便傷得七七八八,楊天嘯也不好受,一邊肩膀被龍尾掃中,握著槍的手便有些操持不住。
“結(jié)陣!”眼看眾人都有些萎靡,楊玄于高空大喊一聲,雜亂無章的攻擊終于消停了。
一眾人四散開來,明顯是有練過陣法的。各居一角,開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源氣滾滾。
只幾個呼吸,十幾道紅光竄上更高的云層,金龍?zhí)а郏`魂透過云層,便感到一道由眼前眾人的源氣凝結(jié)成的符印,從高空壓了下來。
“孽畜,你既為龍,那此陣,便名囚龍。今日,便是你殞命之時”楊玄一桿長槍負(fù)于后背。神情颯颯。
金龍看著那扣下來的陣法,一聲龍嘯,便撞了上去,如同撞在棉花上,陣法沒有絲毫波動,讓這符印這般扣下來,云不凡少不得身死寂滅。
云不凡自然不會候著等死,楊玄只看到云不凡的金龍之軀盲目的撞到陣法上,殊不知云不凡這般撞擊的時候,余光卻是開始尋找陣眼。
任何陣法,都有陣眼所在,猶如密室,既為室,便有出口,陣法也是如此,既有陣法,便有陣眼。云不凡的幾下沖擊,便能感覺到那薄弱的地方。
“找到了”云不凡龍眼回顧,好巧不巧,正是楊天嘯一角。
只一眼,云不凡便看到了楊天嘯的左肩,源氣流動有些不暢。
“嘿嘿”云不凡的森然一笑,變成一聲龍嘯。
“不好”楊玄驚叫一聲,順著金龍的眼神看過去,楊玄一眼便看出來楊天嘯受了傷。
“天嘯。小心”楊玄眼看顧及不上,一聲爆喝。楊天嘯看著眼前那越來越清晰的龍頭。得了楊玄的訊息,瞬間便知道這條孽龍的目標(biāo)正是自己。雖然他還沒明白為什么,但是,一身暴戾的紅色源氣附滿全身,形成一道氣鎧,那手中的銀槍一掃,一招槍洄浪,整個人隱匿在那一層一層外溢的源氣中。
“哼”云不凡的一身冷喝,便又是一聲龍嘯。金光一晃,眾人瞧著陣中的那條龍,便消失不見了,只見陣中,站著一個少年,一臉堅毅,那清冷的眸子中,任誰看上一眼,都會被那股殺意嚇退三分。
“源魔?。?!”眾人驚叫一聲,時隔三月,眾人終于記起來,源魔劫。
“大家不要驚慌”楊玄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叮囑眾人先穩(wěn)住心神。楊玄畢竟一城之主,這一吩咐下去,那有些松動的囚龍陣,便又開始慢慢的壓下來,云不凡卻熟視無睹。手中金斧一閃,他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那槍洄浪中的楊天嘯。一招大刀闊斧,劈斬在那氣浪中。
“噗~”沒瞧見楊天嘯的人,但是那涌出來的氣浪中,卻帶著些血腥氣。云不凡的魂力,早將那一層層涌出來的槍洄浪捕捉得清清楚楚,雖然找不到楊天嘯的具體位置,但是那靈魂里的戰(zhàn)栗氣息,還是傳了出來。云不凡只往大概的位置劈砍出去,便有不錯的收效。嗅著那氣浪中的血腥氣,云不凡有一絲的興奮。
匿在氣浪中的楊天嘯,看著眼前這個掛著獰笑的少年,只嚇得嘴唇發(fā)白,心里泛苦。
“住手!你當(dāng)老夫是擺設(shè)么”楊玄察覺出不對,提著長槍,直接刺向云不凡的后背。那槍頭還未及云不凡半尺,一招百花盾,便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紅源”遠(yuǎn)昭城只聽說過源魔,如今再瞧著這有著兩種源脈的源魔,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楊天嘯的隱匿不出,云不凡也不著急,運斧成風(fēng)慢慢鎖定了他的位置,等待他的就是披荊斬棘。
結(jié)著囚龍陣的一干上靈,只聽見布帛破碎和皮肉綻開的聲音。一個個的都噤了聲。
楊玄隔著花墻,聽著那邊的聲音。一顆心如墜冰窖。
時間不長,只五個呼吸,眾人只瞧著云不凡扯著楊天嘯那散開的頭發(fā),如拎著一條死狗一般,站在陣法中央。楊天嘯抽搐著,一身衣服被砍得七七八八,每一刀的刀口,正汩汩的向外面冒血。而那站著的少年,目光冷淡,正打量著眾人。
“天嘯,我的兒”楊玄看著一臉鮮血,意識模糊的楊天嘯,終于哭出了聲。
“爹”楊天嘯聽到父親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喊,囁嚅著聲音道,帶著哭腔,這一聲爹喊完,口中又吐了一口鮮血。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兒子。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睏钚⑹种械拈L槍一收,整個人便跪了下來,在遠(yuǎn)昭城萬民的眼中,一城之主的楊玄,不停地磕著頭。
云不凡不為所動,只是將楊天嘯提了起來,看著早沒了痛感的楊天嘯,此刻眼神泛淚。雙腳在空中無力的踢踏著,人被拎在半空,鮮血順著身體,流向雙腳,再滴答滴答的掉下高空。
“我要他的項上人頭一用”云不凡終于出聲,話音一落,手中金斧一揮,在楊天嘯驚恐的眼神中,一斧便切掉了他的頭顱,那喉管中的鮮血還未來得及噴張,無頭尸便被云不凡踢向楊玄,楊玄正磕著頭,聽得云不凡的話,剛抬起頭,楊天嘯的半截身子便飛了過來,楊玄摟著兒子的尸身,那一管子的熱血,便噴了他一身。
“不……”楊玄怪叫一聲。抱著楊天嘯尸身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你會為此付出代價……”楊玄一瞬間,便白了頭發(fā),一臉鮮血,露出森寒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云不凡。
囚龍大陣,終于壓了下來。
云不凡收了金斧,眾人只見紅光一過,一條紅色的巨龍,龍爪中抓著楊天嘯留著血淚的頭顱,口中吐著龍息,一聲長嘯,便撕咬上囚龍陣,紅色源氣的龍神功。
一干上靈看著紅龍,早驚掉了下巴,待到那紅龍撕咬陣法時,那一舉一動所爆發(fā)出來的源氣,竟有些直逼道境。
相比金龍之身,云不凡的紅龍之身,便是當(dāng)初凝練那兩朵金紅玫瑰時的思路,他紅色源氣,超過黃色源氣不知幾許,這一刻施展開來,加上紅源的殺傷力,沒幾下,便咬開了囚龍陣。
揚長而去。
楊玄只抱著楊天嘯的尸身,口中還念叨著“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看著一城之主喪子,一干靈者也不好說什么,囚龍大陣被破,他們一個身上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一個個入了遠(yuǎn)昭城。修養(yǎng)去了,心中只希望這源魔不要再來禍害遠(yuǎn)昭城。
遠(yuǎn)昭城的民眾目睹了一個上靈被源魔秒殺,心中對源魔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云不凡化身紅龍,離了遠(yuǎn)昭城,終于是了結(jié)一樁心事,尋了個木匣子,裝了楊天嘯的人頭,
給婉兒祭拜完了之后,便帶著婉兒的尸身,回到青虹橋,那是她出生的地方,她屬于那個地方。
復(fù)行數(shù)日,再次經(jīng)過紅羅宮上空,云不凡向城中瞥了一眼,那里,本該是美好的回憶。
“你果然去了遠(yuǎn)昭城”云不凡往下俯瞰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是她”云不凡抬頭,眼前一襲紅衣的女子,眉間朱紅的花鈿,印著日光,熠熠生輝,不是溫?zé)熖}是誰。
“你不怕我了么”云不凡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笑了笑。
溫?zé)熖}看著云不凡,一身白衣,后背背著一個匣子。正瞧著自己笑。
“那是楊天嘯的頭顱么?”溫?zé)熖}指了指云不凡身后的匣子
云不凡點了點頭
“沒受傷吧?”溫?zé)熖}打量著云不凡
云不凡一愣,明顯沒想到溫?zé)熖}會關(guān)心自己。
溫?zé)熖}看著云不凡臉上發(fā)愣的表情,臉上一紅,假意理了理鬢邊的長發(fā)。
出聲問道:“安頓好婉兒之后,你打算去哪兒呢?這個世界可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我也不知道,待我將婉兒送回青虹橋,再說其他的吧”云不凡答了溫?zé)熖},二人錯過身,漸行漸遠(yuǎn)。
“云不凡”溫?zé)熖}叫住了云不凡。
云不凡回過身,看著眼眸清澈的溫?zé)熖}。微風(fēng)撫過頭的紅裙,在艷陽中獵獵作響,“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早在婉兒之前,還記得你我初見是在哪兒嗎?”
云不凡不由得想起來那日在門后看見的自己,看著溫?zé)熖}死亡的模樣,那是我嗎?難道我真的失去了這一段記憶。
溫?zé)熖}看著云不凡思量了一會兒,對著她搖了搖頭。
溫?zé)熖}有些生氣,蹙著眉頭。
云不凡看著有些不樂意的溫?zé)熖},那模樣,不由得又讓他想起來和她相處的日子。
云不凡一笑,“煙蘿姑娘,有緣再見”轉(zhuǎn)過身,就要離去。
“哎,我還沒說完呢”溫?zé)熖}又叫住了云不凡。
云不凡又轉(zhuǎn)過頭,看著耳根泛紅的溫?zé)熖},疑惑道:“煙蘿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如果,如果”溫?zé)熖}兩個食指俏皮地在胸前打著架。終于還是說出了心里話?!叭绻煜聸]有容得下你的地方,就回紅羅宮吧,我把你的事都給我爹說了,他不相信你是源魔的,你回來,他肯定是歡迎的”
云不凡看著溫?zé)熖}臉上難得的羞紅。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心中感動,嘴上卻壞笑道:“你還沒說過吧,是不是想把我騙去紅羅宮,然后趁機消滅我啊?!?p> “我……”溫?zé)熖}語塞,害羞道:“有些事,可以先做了再說嘛”
“嗯?”云不凡一時跟不上溫?zé)熖}的思路,泛著疑惑的眸子看著溫?zé)熖}。
“哪像你,做了都不敢說”溫?zé)熖}佯怒道。
“我???”云不凡腦袋里全是問號。
“你那天偷親我”溫?zé)熖}看著云不凡一臉懵的模樣,一生氣,這話便順著嘴巴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換成云不凡老臉一紅,“那晚她根本就沒昏迷啊”云不凡心道。
打量著眼前的紅衣少女,這一刻,云不凡才感到溫?zé)熖}那冰冷的外表下的那可以熾熱的心。
云不凡慢慢走向溫?zé)熖}。
溫?zé)熖}看著云不凡走向自己,本能的往后退。
不過她蓮步剛微移,一只手便被云不凡握在了手中。
“你,你想干嘛?”溫?zé)熖}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的小女人模樣。
云不凡看著溫?zé)熖},只輕輕一拽,便將她拽向自己懷中。
“謝謝你”云不凡抱著溫?zé)熖},抱得緊緊的。
溫?zé)熖}被云不凡這光明正大的一抱,整個人懵了一下,再聽著云不凡帶著些哭腔的聲音。
她的鼻頭也有些發(fā)酸,摟住了云不凡,把腦袋埋在云不凡的胸膛中,二人久久不語。
好一會兒后,溫?zé)熖}掙開了云不凡,暖聲道:“去吧,待婉兒到了青虹橋,你一定要來紅羅宮看我哦”。
“嗯”云不凡答應(yīng)了溫?zé)熖},臨行之前,抱著溫?zé)熖}的腦袋,又在那光潔的額頭給了一個吻。這一次,再不是偷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