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場一直工作到很晚才下班,而且吃的食物在羅梵看來猶如豬食
那是一種呈土黃色的粘稠狀液體,別說味道,那賣相光是看著就讓人失去食欲,但這些奴隸卻是吃的津津有味,狼吞虎咽。
羅梵身旁一名壯碩的奴隸拿起碗就咕嚕咕嚕地往嘴里倒,沒過幾秒鐘就把碗中的粘稠流食全部喝完,并把殘留在碗壁上的殘渣添得干干凈凈。
他放下空碗,意猶未盡,顯然是沒有吃飽,見羅梵一直站著發(fā)愣,沒有要吃的意思,他笑嘻嘻的對羅梵說道:
“喂!你胃口不好嗎?你給我分一半怎么怎么樣?等哪天我胃口不好的時候我也分你一半!”
羅梵瞪了一眼這個像只乞食老狗一樣的壯漢,又看了看這一大碗粘稠的奇怪液體,咽了咽口水想道: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反正吃不死人,拼了。
于是他雙手把碗拿起來,閉著眼睛把這些“豬食”像悶二鍋頭一樣悶了下去。
晚上休息的地方是一間大土房,里面沒有床,沒有被子,地上只有一些臭烘烘的干草,奴隸們就躺在干草上睡覺。
這和豬圈比起來,區(qū)別就是沒人在里面隨意撒尿拉屎,但他們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濃濃汗味依然讓羅梵感到窒息,他只能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地方汗味的濃度相對要低一些。
羅梵左右環(huán)視,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人,打算找一個目標作為切入點,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奴隸身上,這名奴隸膚色黝黑,面容滄桑,但身上的肌肉還算壯實,且體型也相對高大,如果拿起武器應該還是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
羅梵靠近他,面帶微笑的對他打聲招呼:
“嗨!你好!”
那奴隸抬頭看向羅梵,眼神中滿是防備,謹慎的輕聲答道:
“你有什么事?”
“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羅梵緊盯著著奴隸,面帶和善的微笑,很期待他的答復。
奴隸聽到居然有人要在這種地方和自己交朋友,滿臉疑惑,眼睛對著羅梵全身上下不停打量。
“看你的皮膚這么嫩,你以前應該是一個貴族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貴族了,你不能再命令我?!迸`的語氣中充滿對羅梵的警惕。
羅梵不太聽懂奴隸的意思,竟然還扯到貴族去了,看來很可能他以前曾被貴族欺凌過,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但是自己真的只是想和他交個朋友而已啊。
“我不是貴族,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羅梵的語氣中充滿誠意。
奴隸似乎感受到了羅梵的誠意,臉上警惕的表情變得稍微緩和了一些:
“你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
羅梵見奴隸放下防備,他靠近奴隸耳邊,用手指橫在鼻子下,強忍著從奴隸身上所散發(fā)的濃濃汗臭味,悄悄的說:
“你想過要逃跑嗎?”
“嗖”
奴隸聽到羅梵說的話后如遭到電擊般蹦了起來,把羅梵嚇一大跳。
“怎么回事?別這樣嚇人好不好,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我可什么都沒做?。俊?p> 羅梵不解的望著奴隸,滿臉無辜,他能感受到奴隸臉上的驚恐,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導致。
奴隸跑到一個角落,雙手抱膝蹲在地上,雙目空洞而無神,像一只受驚的小貓。
“誰能和我解釋一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羅梵對奴隸做出的反應感到不解,但他沒有過多在意,而是打算重新找新目標搭訕,奇怪的是當他試圖靠近某個人時,他們都像看到一個傳染病人般趕忙起身逃避。
羅梵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四肢,除了長相和皮膚比他們嫩一些,白一些,干凈一些,其他的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疑惑中,羅梵的目光落在一群十五六歲的小奴隸身上,似乎是有幾個人在欺負一個小孩。
“啪!”
一名皮膚黝黑,手臂能看到隆起肌肉的小奴隸一巴掌打在一名看起來相對瘦弱的小奴隸頭上。
“我讓你笑!”
只見那被打的小奴隸臉上露出憨笑的表情,死死盯著打他的那個人。
“我讓你還笑!”
打人者見那小奴隸還在沖自己笑,心中升起更大怒火,又朝小奴隸的頭部啪啪啪幾巴掌扇過去。
小奴隸不敢還手也不敢還嘴,依舊是憨笑盯著打他的人,在那憨笑的表情中還帶著一股倔勁。
打人者直接氣炸了,撲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根本就不當人打,就像打一個沙袋,而旁邊的人,有的在饒有興趣的觀看,有的表情木訥,似乎早已司空見慣,還有人就干脆視若無物,在干草上躺著,瞟都不瞟一眼。
羅梵看不下去了,連忙起身上前勸阻,打人者見羅梵靠近,便停了下來轉(zhuǎn)身走開。
羅梵不知道這些人為何會害怕自己,可能是因為自己細皮嫩肉,所以就他們把自己當成貴族了,而他們經(jīng)常被貴族欺凌,對貴族的欺凌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所以一看到貴族就潛移默化的產(chǎn)生了恐懼感。
羅梵蹲下來看著被打的小奴隸,這個小奴隸看上去大約有十四五歲,雖身形消瘦,但皮膚卻不像其他奴隸那么黑,如果忽略那幾個被打隆起的腫包的話。相對與其他奴隸來說還算俊俏。
小奴隸看到羅梵蹲在自己面前,并沒有逃跑,也是帶一種倔勁的憨笑盯著羅梵,這讓羅梵對這個小奴隸提起興趣。
“你好!”羅梵微笑向小奴隸打了一個招呼。
小奴隸并沒有回答羅梵,依然是面帶憨笑盯著他。
“你為什么你不怕我?”羅梵又問。
“我……我為什么要怕你?”小奴終于說話了,他的語氣帶著一股倔勁,而又有些顫抖,羅梵能感受到他隱藏在倔強背后的緊張。
羅梵又問:
“為什么他們都怕我,而你不怕我?”
小奴隸左右轉(zhuǎn)頭把整間土房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觀察什么,然后小聲的說:
“你是不是和他們說要逃跑?”
羅梵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實說過。
小奴隸又用更小的聲音說:
“你見到過展刑柱嗎?”
“展刑柱?”羅梵沒有聽過這個詞,但他好像從腦海某處搜索到一個畫面,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小聲的問:
“你說的是串著尸體的那五根鐵桿嗎?”
“是的,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被插在展刑柱上,上次有一個被發(fā)配過來的貴族想要逃跑,后來就被活生生的插在展刑柱上。”小奴隸語氣中似乎顯得有些得意,終于輪到他嚇唬羅梵了。
羅梵想到那個畫面還真被嚇住了,他長這么大正常的死人都沒見到過,更別說那種殘忍的尸體了,每想到那個畫面,還是心有余悸。
但他不能讓小奴隸發(fā)現(xiàn)自己的恐懼,于是裝作鎮(zhèn)定,繼續(xù)問:
“那你為到底是什么不害怕我?”
小奴隸左右扭頭查看周圍,然后露出一根食指向羅梵做前勾的動作,一臉壞笑的對羅梵說:
“你靠近過來我和你說呀!”
羅梵看到小奴隸的動作和表情,感覺他在調(diào)戲自己,就好像說你湊過來給你吃糖呀!然后當對方真湊過來時突然一巴掌扇過去把他打得一臉懵逼!
“誒!這小兔崽子還挺逗人!”羅梵明白他為什么會招人打了,要放自己十五六歲的年級,可能也會一巴掌給他扇過去,不過做為一個成年人,不會去與這毛都沒長齊的小逗比計較。他還是把耳朵湊了過去。
小奴隸看羅梵把耳朵湊了過來,又左右打量了一下,確定周邊沒人,才悄悄的說:
“我也想逃出去!”
“啊……”
聽到小奴隸的話,羅梵有些震驚,剛才那個大漢聽到自己說要逃出去就像一只被電擊的老母雞一樣蹦了起來,而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還主動說要逃出去。
這讓羅梵對這欠揍的小逗比提起更大興趣,感覺這小逗比雖然總是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但還是挺有志氣,跟那些如同豬頭一樣木訥的家伙比起來,更加容易引導,于是決定對他進行洗腦,把他招入自己麾下。
羅梵面容和善,語氣溫柔的對小奴隸說:
“這樣你看行不行,你以后跟我混,我保證以后沒人再敢欺負你,而且保證帶你一起出去,怎么樣?”
羅梵的語氣表情太過于溫柔和善,以至于他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在用棒棒糖誘騙小女孩的怪叔叔。
“好?。 毙∨`的回答干脆利落。
羅梵本以為憑這小屁孩的這股倔勁要費不少口舌才能把它搞定,沒想到自己才放出了第一招就拿下了,都說創(chuàng)業(yè)從零到一最難,而自己很輕松的就跨過了這一步,看來成功指日可待,他捋捋嗓子,用一種領導一樣裝腔作勢的口吻對小奴隸說:
“那你從現(xiàn)在開始就跟我混了,以后沒人敢再欺負你,你以后就……叫我……大哥吧?!?p> “大哥!”小奴隸傻笑看著羅梵喊道。
“首次招募到能量單位,開啟能量偵測功能!”
小奴隸剛喊完大哥,羅梵耳朵里聽到智眼的語音提示,同時眼前出現(xiàn)界面,界面顯示:
“招募6能量單位”
“能量偵測——有效距離1米”
這讓羅梵有些意外,他迫不及待的想試一下這個功能有什么用處。
羅梵對小奴隸開啟偵測,顯示26號能量:6。
又換了一個人,顯示14號能量:8。
“奇怪,怎么他們身上能量的編號不一樣?”
羅梵又試了幾個人,發(fā)現(xiàn)除了盧卡身上的能量和自己一樣是26號能量之外,其他人都是14號能量。
“智眼,為什么不同的人顯示的能量不一樣?”羅梵好奇的向智眼詢問。
“資料不足,無法回答!”
“……”
羅梵一臉郁悶,本想吐槽一下這個機器,但想到它只是個機器AI而已,所以并不想和他多做計較。
羅梵經(jīng)過和小奴隸的交談,了解了他的一些基本情況,他的名字叫“路卡”,原本是一家獵戶的兒子,后來母親因得罪貴族而被執(zhí)行死刑,其家人被貶為奴隸,曾親眼看著自己父親被活活插上展刑柱,而自己在礦場上又常年被人欺凌,羅梵對于他的遭遇只能用一個“慘”字來總結(jié)。
羅梵得知路卡的經(jīng)歷后,感到震驚的同時也明白了他為何總是保持那倔強的憨笑。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但他依然向往光明,他在黑暗中找不到路,笑就像是一束光,讓他能夠在這黑暗中繼續(xù)行進。
如果沒有了這束光,他會在這無盡的黑暗中迷失方向,無法行進,所以不管是遭受多大的風吹雨打,他都要保持那倔強的憨笑,保護這道光不讓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