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山,冥殿,黑夜籠罩。
這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勢力,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才區(qū)區(qū)數(shù)年。
之所以能夠家喻戶曉,有標志著他們的血腥手段,也有由于戰(zhàn)爭流離失所,為了混口飯吃而上山落草的人們,從未見下來過,更有那些要風流不要命的讀書人血灑黑山的事件。
無疑,這就是其中最為引人矚目的當屬這九華山了,無形中被鬼怪拉高了知名度,現(xiàn)在只要一見到那些連帶羅剎面具,身穿黑衣的人出現(xiàn),必定會出現(xiàn)流血事件,尋常的市井百姓都要躲得遠遠的。
這也與他們的稱謂密切相關,冥殿在世人的眼里就是地獄中的閻王殿,至于來路嘛,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也很少有人敢說。
山體分布,遍地的黑鬼巖層和古剎,山石皆是奇形怪狀,以前白天在陽光的輻照之下,還時有人會前來這里觀賞。但到了晚上就跟被人類世界分割出去一般,陰風吹動,常有鬼怪的哀嚎蕩漾,整個山體給以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常人在此面前就像是被大山壓迫在肩膀上一樣,連移動步伐都頗為困難。
據(jù)說還有人在這里看到了百鬼夜行的至陰景象,后被人列為禁地,世人認為這就是人間地獄一般的地方。
就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中,鳥獸都不敢靠近,卻見有幾個身影閃動于怪石上,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從山底下消失在山體的黑暗之中。要是有高人敢于認真觀摩的話,自上而下依稀能夠看見一個依山而建的建筑,剛剛就是石門一開一合便把幾道身影吞噬進去。
山中有洞府,入口處頂著一個寫著冥殿二字的牌匾,幽黑的通道被石壁上那蝙蝠形火炬散發(fā)淡青炎照亮,散發(fā)出一種死寂,但并不影響他其中的黑色身影移動。
幾道石門開啟閉合,輾轉數(shù)次,他們終于是走出了通道,迎面而來是一陣更加耀眼的清幽火光,山洞中出奇空曠的環(huán)境,一個頗為寬廣的空地,兩個大鼎中青炎虛幻,中間一條黑石道直通出去,上面空洞,下面就是深淵,像是將山體內部隔開了一樣,深不見底,整個空間的高度與山幾乎齊高。
對面仿若有一個廣場,最邊上山體有一個空著的座位,呈現(xiàn)出來是一個竟是大乘佛法的沙門相,兩側是兩尊羅剎石像,凝視著地面上,而地上卻是畫著八卦圖,佛門梵文,還有多如牛毛的天上星象連線圖,隱隱間似乎能夠散發(fā)出光芒,像是那傳說中的陣法,一個黑袍身影站在廣場其中,仿佛有什么的力量將他的臉給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楚,再則懷中環(huán)境中就像是主宰人類生命的魔鬼一般。
進來的身影盡數(shù)走進那空曠的地面,低頭單膝下跪道:“報告冥王,那邊傳來消息,幽州已動,望我們也能夠有所行動!”
那黑袍轉過身來,臉龐依然是被黑暗掩蓋,就連一點點的輪廓都看不清楚,滄桑道:“即日起,冥王要閉關修煉,殿中的一切事物由我負責,如有不聽發(fā)號施令者,殺無赦!”
地下跪著的人,大聲應了一聲“是,判官大人。”
接著那被稱為判官黑袍身影再道:“牛頭馬面!”
“在”地應一聲,自深淵下閃出兩道身影,地面一顫,同時單膝拱手對那判官參拜。
一人滿臉黑毛,身材健碩,不,可以說是非常的健壯,估計能夠比尋常人大出一半來,像一頭牛一樣,肯定是個力大無窮的主,手中拿著一把幽黑大鋼叉。另外一個臉黃拉長,但身材平庸,帶著一種煞氣和消瘦,腰間別著兩把鎖魂勾,高度跟旁邊的身軀差了一截,而他們兩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極為丑陋。
那判官淡然道:“你們兩個先去冀州分舵,摸清楚情況,我后面會再派人支援你們,記住不要輕舉妄動!”
是!
兩人快速退去,消失在這個空間中,判官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的陣法,露出了平生以來第一個難以解釋的表情,最后還對那些長跪不起的身影地說道:“你們傳我命令下去,去召集所有的閻君來見我!”
幾道聲音似乎松了一口氣,趕緊離去。
“北斗七星的勢頭怎么會這個時候轉起來?講道理應該還是有一段時間的啊,難道是那小子?不可能,他不會有如此大的能耐的,還要重新推演一次...”
......
要說這九華山是人間地獄,那這廬江白鹿洞書院就是真正的天堂,而且是新一代讀書人的天堂。
自李莽帶出了合縱連橫的神話后,引入了大學派的交流,接著老皇帝的求仙之道被阻攔,朝政被質疑,那個人感覺皇權的危機,廟堂開始重拳出擊,力壓儒學,這大夏皇朝中掀起了捭闔之術的熱潮。
而這白鹿洞書院的掌權人,就是當朝有名的國師梅君遠,有著二代國士的稱呼,本是專研張圣人留下的經(jīng)帷之學,像是《金篆玉函》,其中最為世人熟知的理論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在當時在爭霸戰(zhàn)后期,無人能夠出其左右,卻一直對李莽的以橫破縱之才極為敬佩,因此白鹿洞書院就主要以這兩種學說根基,一舉站穩(wěn)了在打下皇朝中的地位,每年都會向朝廷舉薦批量軍政兩種人才。
白鹿洞書院在這個士族當行的社會,又加上一統(tǒng)夏皇朝的一統(tǒng)中原之勢,四大學院損其三,集天時地利人和于一身,吸引了無數(shù)的文人俠士,當朝太子太傅和這白太保都是這鹿洞書院出來的驚世之才。
清晨廬江河畔,五老峰!
相傳這里來過兩兄弟隱居讀書,就養(yǎng)了一個白鹿自娛自樂。后來此鹿通了人性,能夠跋涉到數(shù)十里外的縣城幫助主人購買書,紙,筆,墨,硯等,故時人將它們兄弟成為白鹿兄弟,居住之所為白鹿洞,后又有白鹿國學,廬江國學等,匯聚了數(shù)不勝數(shù)的讀書之氣,到了前朝才統(tǒng)一了名稱。
書院坐北朝南,為幾進幾出的大四合院建筑,布局相當考究;書院建筑多為石木或磚木結構,屋頂均為人字形硬山頂,利于多雨天的廬江地區(qū)。禮圣殿、朱子祠、御書閣、明倫堂坐落在樓閣庭院。
大門是一座雙層飛檐單門,門上高懸大學士李夢陽手書的“白鹿洞書院”橫額。門前古樹垂蔭,溪水輕吟。由近及遠依次排列著五個高大的院門,由此構成五大院落,每一院落又各有兩至三進。
書院內,大小院落,交叉有序;亭臺樓閣,古樸典雅;佳花名木,姿態(tài)各異;碑額詩聯(lián),比比皆是。
最為著名的還要數(shù)那不愛功名,愛游歷的紫霞真人用蒲草所寫的《白鹿游》,在那臨避而書的石壁上就有:“何年白鹿洞,正傍五老峰。五老去天不盈尺,俯視人世煙云重。我欲攬秀色,一一青芙蓉。舉手石扇開半掩,綠鬟玉女如相逢。風雷隱隱萬壑瀉,憑崖倚樹聞清鐘。洞門之外百丈松,千株盡化為蒼龍。駕蒼龍,騎白鹿,泉堪飲,芝可服,何人肯入空山宿?空山空山即我屋,一卷黃庭石上讀。”更給世人繪制了一副躍然紙上的優(yōu)美環(huán)境。
書院之中能見時有多人圍攏談學論道,擺盤對弈,爭論和評價聲都不絕于耳,這種盛況就是蔓延到一棟六層樓閣中才慢慢消失,最高層樓閣前面頂著“滕王閣”三字的大金匾。
門前的兩側掛著“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更顯流芳之勢,主閣的梁枋彩畫以“碾玉裝”為主調,輔以“五彩遍裝”及“解綠結華裝”。室內外所有梁枋各明間用“碾玉裝”,各次間用“五彩遍裝”。
進入大廳就是《馬當神風》白玉浮雕,再進去就是一坐在書桌前淡黃色衣襟的男子,長得算是眉清目秀,哦不,應該是絕色公子,手中的米點山水青落白瓷筆架,此筆大有來頭,乃紫狼毫所制,專門是用于繪制山水畫作,桌子上的墨跡都還沒有完全晾干。
這就是一副山水圖,畫的是一個崢嶸而崔嵬的地方,山脈積石阻云,溝壑縱橫,下自成溪,畫卷的右下角有落款“劍門山”。
絕色公子松了一口氣,仿佛功課完成之后的放松,“老師,我畫完了!”
傍邊站著的英姿颯爽,卻不修儀表的中年老年男子,看起來頗為不起眼,他的名字叫做樂羊,是白鹿洞書院三大牛叉導師之一。有一個頗為著名的原則,這一輩子只收資質比自己好的學生,這也使得他在打下皇朝中聲明得以遠揚,現(xiàn)被廟堂封了一個大博士的稱號,卻沒有職位,落得清閑。
正側過頭去看著桌上的畫卷,喜于形而體于色,“好,非常的好,容姬啊,你看看你這名字取得就是一個女名,要真是女的就好了,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還這般花容月貌,饞死那幫腐臭的富貴世家龜孫!”
絕色公子不高興了,“你能夠有我這樣的徒弟你撿到了,還這么多的要求,你還沒有說呢,要我畫這劍門山有什么目的?”
中年男子不可置否,歡聲笑道:“能夠教出青出于藍的弟子也是老師的本事嘛,你就不懂得留點面子給老師嗎?”
絕色公子頭都沒有抬,站起來輕輕地伸展一下,但并沒有噼里啪啦的骨頭摩擦聲,而是有著一種裹挾著的書香之氣散發(fā),直接反駁:“你不是第一節(jié)課的時候就教過面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的?”
中年男子樂羊嘖嘖笑道:“好記性,不過這幅畫能不能給老師,院長說要他好友大用!這樣,作為回報,老師陪你參加今年的河畔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