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予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如雷,卻仍舊堅定道,
“我要去找王嫣然問清楚,問清楚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李嘆青紅著眼睛,
“大夫…你難道還不懂嗎?你被她騙了,她王嫣然是個徹徹底底的惡人,不僅抄襲偷盜,還唆使過她的父母在那個搖搖欲墜,將死的玉樓身上,再踩一腳,令陳氏玉樓萬劫不復(fù),陳氏最后不得已才遠走他鄉(xiāng)?!?p> 李嘆青通紅著雙眼,如豆大般的淚珠滾滾而下,似乎想到了自己這么長時間以來的恐懼和小心翼翼,
“曾經(jīng)有一個女子對明哥哥表達了愛慕,明哥哥沒有當面拒絕,只怕那女子面子上掛不住,回家修書一封相告安撫,表達拒絕之意,但是還沒等明哥哥的書信到她手里,王嫣然就在當日夜里安排采花大盜,潛入那女子房中,第二日女子不堪其辱,上吊自戧了!”
李嘆青咬著后槽牙,聲淚俱下,字字錐心,卻隱隱帶著痛苦終于能夠過去的放松,
“自此之后,我生怕王嫣然知道我和明哥哥的事情,所以我就一直藏著掖著,只希望明哥哥能早點想到辦法,將我?guī)ё?,現(xiàn)如今明哥哥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今夜我就要離開,可是你呢?你如果一直留在他身邊的話,遲早會被她所害?!?p>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王嫣然!”
梔予強作鎮(zhèn)定,聲音卻微微顫抖,
“我見到的王嫣然不是這樣的,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說的這些話?”
李嘆青卻忽然苦笑,含著淚,紅著眼睛在燭火下看她,
“你以為你被錯抓是偶然嗎?”
“那個和你一起被抓的盜賊就是當初侮辱那女子的采花大盜,王嫣然再度找上了他,就是為了侮辱我,因為生怕我奪走她的明哥哥,她見明哥哥每次來不僅僅會見她,還會見我,這股氣已經(jīng)憋著很久了,以前明哥哥總說是可憐我一個孤女,到底是親戚,所以總來看一看我,照撫一二,也是順理成章,可是后來……”
梔予按住桌角,穩(wěn)住自己的身子,想將心跳放緩,卻如何也不能讓狂跳的心臟鎮(zhèn)定一些,
“后來怎樣?”
李嘆青對著燭火閉眼笑了,
”你以為公堂之上所說的苦主王家小姐,是王嫣然嗎?”
是王家的……小姐。
可王家不止有一位小姐。
李嘆青睜開眼睛,視線緩緩移向梔予,
“是我?!?p> 李嘆青站在滴淚的蠟燭燭臺旁邊,頭發(fā)上都是火光的顏色,像是頭發(fā)要被燒著了一般,火燎得人心慌亂,
”可是我發(fā)現(xiàn)得及時,躲了出去,采花大盜沒有得逞,我甚至不敢大聲叫人,只怕名聲有損,明明當時一點事都沒有發(fā)生,可是在一個時辰之后,盜賊跑到了街上,好巧不巧,就在遇到你的時候,被官兵抓了個正著?!?p> 李嘆青從自己的香囊里取出一朵花,梔予認得,那是她給明回的那一朵。
李嘆青將花拿起來,
“漫姝,只生西域絕境,無法長久保存,摘下來的那一刻就會枯萎死去?!?p> “可是卻有人在街市上,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一朵漫姝,甚至還戴在頭上招搖,和鄰居趾高氣昂地炫耀?!?p> 梔予忽然背后有些發(fā)涼。
她差點都忘了,同樣的花她不止折了頭上那一朵,還有包子鋪老板娘的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