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氣運這東西是會反彈的啊
天剛微微亮,天空中飄飄灑灑下著小雪。
月牙山山神廟前。
山神廟廟祝,留有三捋美須的陸道長緩緩的掃著飄落下來的薄雪。
可是奇怪的是,他每掃干凈一塊地方,那地上又會出現(xiàn)同樣厚的雪。
當他掃第二次時,那雪還會增加一寸。
第三次時,會增加兩寸。
仿佛那雪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從地上長出來的。
但他尤未覺察到,只是一直不停的在掃。
“唉……”
忽然有個嘆息聲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陸道長猛然抬頭。
就見有位身材頎長,披散著烏黑長發(fā)的少年,赤腳立在雪地上。
赤腳少年看著陸道長的眼睛道:
“你的心亂了,雪就掃不盡!”
陸道長渾身一震,“你是誰?”
赤腳少年卻是不答,而是轉過了身去,念起了一段法咒。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當他念到無為無我時,穿過廟門,在一棵粗壯的松樹前頓住了身體。
陸道長卻是不知為何突然淚流滿面。
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哽咽道,“師祖,您是師祖,可是師叔她……”
“不用說,為師已知曉。”赤腳少年打斷他的話。
抬頭望向飄飄灑灑的雪花,面上一片肅穆,“這是她命中的劫數(shù),躲不開的!”
“可是,那安瀾……”
“為師明白,為師既然來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為師好了?!?p> 言罷,赤腳少年從素衣那寬大的袖子中掏出了五個杏黃色小旗來。
遞給陸道長,吩咐讓他插在山神廟的東西南北中五處。
然后轉身,走進了神廟,面對著神像坐在了一個五色八卦蒲團上。
伸出一只手指臨空點向神像。
當陸道長插完小旗回來時,看到赤腳少年已經(jīng)掐氣法訣,嘴中念念有詞著。
而神像的泥塑已經(jīng)開始皸裂,有無數(shù)紫色光暈流露而出。
沒片刻功夫,紫色光暈聚集在了神像頭頂。
被少年一把抓在了手里。
然后他手指一彈,紫色光暈就朝著山下飛去。
陸道長看的一驚,“師祖,您怎么將月牙山的氣運都送人了?”
“蠢材!”赤腳少年眼皮抬了抬。
“有了這些氣運,安瀾就直接獲得二十人名額了,你不是在樓蘭城收了一個修磨刀法的弟子嗎?打通九脈了嗎?”
陸道長點點頭。
赤腳少年笑道,“明日招他過來,讓他與這安瀾比試一場?!?p> 陸道長一愣,忽然面色微變。
卻是很快忍了下來!
“師祖是想要安瀾吞了他蓄養(yǎng)的氣勢,直接打通第十脈!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若是如此的話,師祖豈不是就能很快得償所愿了!”
……
“第十三場對擂,安瀾,黃周……”
“啊,我,我棄權!”
觀自在書院……
天空中下著小雪,飄飄灑灑的,將不少人都變成了白頭翁。
當一名夫子宣布出這輪的對擂名單時,一位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少年,先是一臉驚恐。
接著就很干脆的喊出了棄權這種驚人的話語。
然后便嘴中咕嚕著什么,一臉憂愁的離開了。
但奇怪的是,看到少年這舉動,場中的人非但沒有露出鄙夷不屑的目光。
反而是一副很是同情的姿態(tài)。
甚至有好幾名同窗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不少鼓勵打氣的話語。
擂臺的另一邊,殷連從那少年身上收回目光。
看了看坐在竹椅上皺眉沉思的安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可以啊,安兄,這是第八場不戰(zhàn)而勝的了吧!
今日的運氣實在是有些過分啊。
八場擂臺,你一場沒打,全部直接晉級。
這樣下去,你不會一路躺進前四吧?”
安瀾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卻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從十萬大山回來后,兩人親近了不少。
殷連這時也故意學著安瀾的樣子嘆了氣,“我說安兄,你有必要如此嗎,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到你這里反而憂愁上呢?”
說著他低身湊近了安瀾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實話告訴我,看到‘他’后,是不是恢復前世記憶了??!?p> 這人腦袋里在想什么?
安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沒有嗎?”殷連摸著下巴思考起來。
“你不是生而知之者嗎,傳說生而知之者遇到前世身的時候,都會記起些東西的嗎?難道不會,但是能增加氣運?”
生而知之者?
安瀾苦笑,從十萬大山回來后,他也聽到不少人這樣說自己。
但他知道他不是啊,他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不是從過去輪回過來的。
他本來認為自己與那具尸體是沒什么關系的,世界那么大,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沒什么奇怪的。
但是自從看到他后。
安瀾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氣運似乎忽然變得好了起來,不,是好的不像話的時候,也有些迷茫起來。
昨晚從那洞中出來后,一里路的地方,居然詭異的在草叢中挖到了六株山水靈藥。
回來時,聽說其他二十七個組的學子死傷大半。
甚至有些只回來了區(qū)區(qū)數(shù)人。
只有他們心月狐組,只死了不到十人,受傷六人。
今天的對擂抽簽時,他還抽了空簽,直接進入第二輪。
而到第二輪比賽時,對手又因為遲到,被夫子取消了對擂資格。
第三輪時,對手因為與上一場對手的打斗時,落下了內傷,不得不放棄了比賽。
第四輪時,人是來了,可在上擂臺時,那少年突然腳下打滑,摔斷了腿。
第五輪時更夸張,那女生居然是安瀾的一位暗戀者,一聽說是與安瀾比試,結果由于太興奮,當場暈過去了。
自此后,許多人都說安瀾是被霉神附體了。
凡是與他作對的人,都要倒大霉。
于是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之后的三場比試,凡是聽到與安瀾比試的,全部直接棄權了。
他就這樣一場沒打,進入了三十二強,也就是說,再打三場,就能直接拿下一個名額了!
想到這里,安瀾又嘆了一口氣,這氣運的上升與那具尸體有沒有關系先不論。
問題是氣運這東西,是會反彈的啊……
今日氣運逆天,明日就可能會霉運沖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