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的月光,如同絲線般從天而降,落在許惜穿著睡衣的身上。
他小心謹慎的走在細碎泥石路上。
“這鬼地方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吧。”許惜掃視了下周圍。
他站在路旁,眺望遠方。
夜里,四周的雜草不斷隨風(fēng)搖晃,一些白霧狀氣體扎堆的隨意漂浮,應(yīng)該是某種自然現(xiàn)象。
不遠處有一些城市,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一些邊緣輪廓。
隨意從碎路里雜亂的廢墟中翻找到一個斷裂瓶口,用作護身。
便向前方城市迅速前進。
單手緊握著碎裂玻璃瓶口,借著月光足足走了好半天,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
很快,許惜就來到了盡頭處的城市邊緣。
暗黑色的房屋建筑立的很高,只是大多殘破。一些看上去較為完整的建筑,內(nèi)里也是雜亂不堪。
有一桿歪斜的旗幟,倒在地上,上面的破布微微飄揚。
他仰頭稍微打量了一下,便收回視線。
“貌似是些被舍棄的房屋?!痹S惜猜測。
他頓了頓,先朝旗桿的方向走去。
走到灰黑旗幟面前,他伸手掀起破損的旗面。
一張完全模糊的暗紅色布料呈現(xiàn)眼前,中間似乎有個葉子狀的圖案,不過因為太模糊看到不清楚。
“這或許是某種標(biāo)記?!痹S惜暗自將形狀記下。
想了想,還是走進最近的一間房屋廢墟,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事物。
沒有門,只有一層半身布料抵在門上方,上邊有許多灰塵。
推開布簾,將其完全扒下,露出里面的房間景色。
里面一團灰塵縈繞,碎石灑的遍地都是,有一些布袋掛在墻壁上,看上去很干癟。
是一間很普通的房間,從散亂的物件可以看出,這戶主人很貧窮。
連玻璃狀的瓶子都沒幾個,這些在路上可都是一抓一大把的東西。
他頓了頓,沒進去,看上去就是一間普通的窮苦房間,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許惜轉(zhuǎn)身退了出來,回到路面。
他連續(xù)逛了四間房間建筑,很快找的一間略微不同的房間。
進去后,是一間保存較為完整的房屋,事物都和前面幾個相差不多。
不同的是,在房間的中間,有一個五角星狀的地板刮痕。
要不是意識中反饋過來的劇烈精神反應(yīng),他還真的會錯過這一細節(jié)。
“這是什么?陣法?”許惜眼神一瞇,仔細掃視地面上的痕跡。
一條條蜿蜒的曲線像是被人一刀刀刻出來一樣,有規(guī)律的形成五角星。
在夢境里,他的意識會自主的運轉(zhuǎn)精神體,從而看到一些不同層面上的東西。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一絲絲黑色煙霧散出,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正當(dāng)他想進一步觀察時,身后頓時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什么東西!”他回過神來,立馬回過頭去。
一個渾身蝎色的肌肉男子,站立在門口,頭發(fā)很邋遢的散亂。
他的腦袋很大,直接開口就說了一句話。
“異族?”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似乎的壓著喉嚨傳來嘶啞的聲音。
話語傳到許惜耳朵是一些細碎的雜音,可意識中卻能自動讀懂好其中譯義。
和先前一樣,可以聽懂話語中的含義。
突然出現(xiàn)的人倒是嚇許惜不輕,或許是因為對方是人形的關(guān)系,到?jīng)]有遇到卡片女人那么恐懼。
“什么意思?”
他表面平靜,內(nèi)心卻是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異族,你來找死的嗎?”來者又巴拉巴拉了一句,語氣似乎有些不悅。
它皺著眉,一副欲要下手的摸樣。
許惜見此,連忙試探性的回了句話:
“我不是來找死的?!甭暰€很低沉,他努力裝作很穩(wěn)的模樣來回答。
蝎色肌肉男聽此,頓時發(fā)怒。
“居誰給你的膽子來法神遺跡!”
忽剎間,肌肉男子嘴巴撐大,接著一股黑紫色的嘔吐物噴射而出。
許惜早有應(yīng)對,他猛的后退一步,積蓄起的精神體飛速運作,將能量元素雜燴體傳遞在手中。
“元素沖擊!”
兩股能量體相互迸射,如同光與暗的交織,相互侵蝕相互抵御。
雜燴的元素能量體在短暫的停滯后猛的朝肌肉男子沖擊而去。
隨即一聲爆裂的巨響。
“你...你怎么會法術(shù)?你是法神的子弟?!”黑灰中蝎色肌肉男緩緩顯現(xiàn)出軀體,聲線有些顫抖,似乎是不可置信。
“法神?那是什么人?”許惜看到幾乎毫無傷勢的肌肉男心中一跳,只好裝作留有余力,順著話語回答。
“你不是法神弟子,又怎會法術(shù)!”蝎色肌肉男言語不善。
“額,我并不是他的弟子,可能...可能我是他弟子的弟子?”許惜見蝎色肌肉男動機不詳,倒不如應(yīng)和他的話語。
他的元素全在對波中用完了,就那樣還沒能打敗眼前的男子,已是黔驢技窮了。
聽到這話肌肉男才靜了下來。
“你來這里為了什么!”肌肉男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開始質(zhì)問。
許惜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我通過傳送門就到了這里,有問題嗎?”
肌肉男這才恍然大悟。
“你是巫師聯(lián)盟的!”
“巫師聯(lián)盟?!你怎么知道巫師聯(lián)盟,額我...姑且算是巫師吧?!痹S惜暗自臉紅,自己這半吊子的學(xué)徒水準,估計巫師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不過從他口中說出的巫師聯(lián)盟就耐人尋味了,那本書里描述著的出版者,就是巫師聯(lián)盟!
居然從這里找到了巫師的蹤跡。
“你們找到了對抗‘天絕’的辦法了!”
“天絕?那是什么?!?p> 肌肉男的笑容戛然而止。
“難道說,你們......也失敗了。”
“什么東西,我不能理解!什么是天絕?”許惜腦袋亂作漿糊。
“天絕...那是災(zāi)厄,那是無處不在的恐怖...算了,看樣子你真的什么也不懂。你真的是巫師嗎?”肌肉男最后一句話沒不可聞。
“跟我來吧,我?guī)闳ヒ娔??!?p> “魔王?啊,好吧?!痹S惜壓下心底的猜疑,他現(xiàn)在幾乎沒有反抗能力。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許惜突然詢問。
“死蝎。”
兩人沉默片刻。
接著,死蝎扭過頭,示意跟上,便踏步朝外邊走過去了。
許惜無奈跟上,順勢詢問了這里的基本世界事態(tài)。
巫術(shù)師,女妖,魔王,尸鬼,藥劑師……一個又一個陌生的詞匯從死蝎口中敘述而出。
這里居然是一個群雄割據(jù)統(tǒng)治的世界!
而死蝎,就是萬千種族的其中一個,不死族。
難得夢境里有人煙,許惜不免有些喜悅。
按照他斷斷續(xù)續(xù)的模糊描述,不死族是一個很弱小的族群,從神亦時代不死鳥失蹤起,龐大一時的不死族瞬間支離破碎瓦解開來。
死蝎身為雜交出來的不死人,血脈稀薄,地位低下。雖然不會真正死亡,但每死一次,自身的能力就會下降。
在被魔王收納后,被命往守護這片法神遺跡。
它已經(jīng)守護了好多好多年了。
許惜莫名對他感到同情,在這無人依偎的遺跡里,他究竟如何一個人生活下去的呢。該有多孤獨啊。
一路上,隨著許惜的嘮叨詢問,一問一答間夜莫名熟絡(luò)了起來。
而同時許惜也思索起這夢境與其他夢境的關(guān)聯(lián)。
“按照講述,這個夢境世界有如此多人存活,甚至有種族的延續(xù)。那為什么永暗世界里的夢境世界,找不到任何活人呢?”
“難道是沒有尋到的原因?不對,那本日記里有有寫到,他們經(jīng)歷著一場莫名危難。是自然發(fā)生,還是其他緣故?”許惜越想越心驚:
“每個世界或多或少都有著超凡存在,連描述中的強大人物都抵擋不了那未知的危難,如果危難來到現(xiàn)實世界,那又會任何?”
思緒發(fā)散著想著,有一嘴沒一嘴的跟著死蝎朝前前進。
按照他的說法,在前方遺跡封印處有個傳送陣,那里可以連接魔王城堡。
而許惜的速度又很慢,到了后半段,死蝎干脆直接將他抱起來走了。
許惜坐在他的背上,看著這廢墟的遺跡碎石。
他忽然覺得這個夢境里,時間過的好慢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