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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權(quán)相

七、姑奶奶我不稀罕

夫人是權(quán)相 卷毛的兔子 3063 2020-04-03 19:45:41

  呱瓦村這天一大清早,鐵匠程老三的門前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有人來得晚了,就問那站在最前面的王家姑姑,李家嬸嬸,里頭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王家姑姑笑得花枝亂顛,“程家秀逸參加科考時被京都里的高官看上了,這不,一大清早就拖了幾大箱的珠寶過來呢?!?p>  李家嬸嬸補(bǔ)充道:“我早看那程家小孫前途不可限量啊,如今可是一家老小都過上好日子嘍。即便是到官家做個小,也是榮華富貴啊?!?p>  程老三將門關(guān)得死死的,可聽到外面左一言右一語的議論聲,還是氣得端了盆洗鍋水沖出去往外澆,站在最前面的婦人被潑的尖叫不停,罵罵咧咧的散開了。

  程老三氣呼呼的回屋,看著自家破舊的院子里被精致的大木箱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那牛棚里的牛都被擠得動彈不得。那宋大都督還說這只是見面禮,真正的聘禮比這還多哩。這般手筆,真是闊綽至極。

  可要程秀逸做小,給程老三一萬個膽也不敢同意這門婚事,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程老三心里卻锃亮他孫女究竟是個什么身份。想來想去,這門婚事萬萬使不得。程老三推開屋子,宋星元正端坐著輕輕吹茶,他今天穿了一身玉白長袍,兩袖寬大腰肢收緊,低垂著眉眼被茶氳染上霧氣,舉手投足盡顯貴氣。見到程老三,宋星元客氣的起身做禮,雍容不迫。

  “萬萬不可,宋大都督,我一早就跟您解釋過了,這一切都是鬧劇一場。我孫女秀逸自幼沒出過村,為人任性不懂事。撿了您的傳家寶,還冒名頂替科考,犯下彌天大錯。懇請您網(wǎng)開一面,從輕處罰小孫?!?p>  程老三說到最后,眼眶已然通紅,順勢就要跪下。

  宋星元大步上前,牢牢的扶住了程老三的雙手,拿了凳子給他坐下?!澳f別這樣,折煞了小輩。我方才已有思量,單說科考事小,目前只在鄉(xiāng)試,我?guī)托阋莞牧嗣直闶?,況且她的考試是在下親眼所見完成的,同樣是她自身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可。”

  “可是……還是秀逸那孩子貪玩,不然哪里會有這些事?”

  宋星元輕笑了幾聲,替程老三沏了杯茶,悠悠說道:“不論她是誰,我都應(yīng)該感謝她,替我找回了傳家之寶。至于這婚事您大可放心,仙臺軟玉鐲在秀逸手上,自然不會虧待了她。我回京都后會稟告父母親再前來提親?!?p>  程老三稀里糊涂的又被繞到婚事上面,不由得說道:“請問宋大都督愿娶秀逸為正妻?”

  宋星元面露為難,嘆了一氣,說道:“實(shí)不相瞞,家父已為星元定好正妻,婚期就在半年以后。但我愿許以秀逸側(cè)妻之位?!?p>  蹲了半天墻角的程秀逸終于忍不住推開房門,宋星元見她竟是連頭發(fā)都沒梳起,卷卷的黑發(fā)如海棠般披在肩上,趁得女孩愈發(fā)膚白柔美,少女的稚嫩逐漸褪去,已長成了嬌艷欲滴的粉嫩蜜桃,宋星元沒忍住滑動了喉結(jié),才低聲說道:“披頭散發(fā)就出來見外男像什么樣子?見我父母之前是該找個厲害的嬤嬤指點(diǎn)一下你?!?p>  聽這話,顯然把自己看作是程秀逸的丈夫了。

  程秀逸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拿著掃把就要把人往外趕,邊說道:“你這人怎么如此奇怪!我答應(yīng)嫁你了嗎?就算是正妻我也得掂量掂量,告訴你,什么側(cè)妻小妾的位置姑奶奶我不稀罕!”

  “若你要告發(fā)我冒名考試,便去就好!大不了我不考了,以后都不考了。大贇有你這種官,我也不稀罕去。這手鐲你有法子取,就取來還你,沒法子取就等我死了吧!但是我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跟你可脫不了關(guān)系,外頭這么多耳朵聽著呢!你堂堂輔國公獨(dú)子,又是次二品大都督,該不會要打殺了我這小女子!”

  程秀逸說著說著,眼淚就沒憋住掉下來。她沒經(jīng)歷過,也沒見識過相愛的夫妻是什么樣的,可她讀過許多書,書中明明寫‘舉案投眉’‘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宋星元與她只是見過幾次呢,這男人就狂妄自大的安排了她的往后余生,連成親還要排隊(duì)在大老婆后頭哩!

  太欺負(fù)人了!

  被掃地出門的宋大都督面色漆黑,眼神中寫滿了陰郁,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黑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宋星元后頭,壯著膽子開口問道:“這程秀逸好大的膽子。您都許她側(cè)妻之位,怎么不感恩戴德,還敢肖想您的正妻之位,不過您為什么要說那個手鐲是您的呢?那手鐲明明不是太子那……”

  宋星元慢慢的看了他一眼,才說道:“元夕,你的話越來越多了?!?p>  元夕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消失在視線中。

  大都督的馬車連夜就前往了大麗城,只是大都督本人一直都心煩意亂,心神不寧。

  “大贇有你這種官,我也不稀罕去”這話是什么意思?在她程秀逸心中,宋星元就這么不堪?宋星元有點(diǎn)懷疑人生,他不是去年還被評為那什勞子十大宜嫁男神榜首嗎?怎么他一個次二品官的側(cè)妻就不香了呢?

  程秀逸呀,真是不知好歹。

  若不是宋星元欣賞她的文采幾分,想把她收了當(dāng)個人物栽培,她還得在底層渾渾噩噩的爬幾年呢?被拍死在政治浪潮中的小蝦米還不多嗎?

  不論是王芳芳,還是程秀逸,手下探子查來查去稟報(bào)的都是農(nóng)村少女,只是那程秀逸平日做的奇葩事較多些,倒也像了她的性子。宋星元煩躁的揉著太陽穴,腦海中卻一刻不得平息。

  光說欣賞她的文采,是不足以宋大都督去犧牲掉自己的婚事拉攏的,要知道宋大都督在京都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片葉不沾身。要說帶著的那點(diǎn)私心,大概還是《洪論》里的那句‘若有犯者,應(yīng)重罰’,宋星元總覺得那句話是替自己和父親出了一口惡氣的。朝堂長年累月的憋屈積壓在心上,竟然為了一句伸張正義的話而撩動了心弦。

  真是可笑。

  另一邊的程秀逸狀態(tài)卻好了許多,總覺得神清氣爽,四肢暢快。特別是看到宋星元那張黑著的臉,別提多舒服了,現(xiàn)在的事就留給他宋星元去糾結(jié)吧。

  哼哼,要想決定她程秀逸的婚事,可不是那么簡單的。程秀逸哼著小曲就想起來還在大麗城約了杜鵑小姑娘游玩呢,連忙通知了程意生明日一早出發(fā),程意生的疑惑不解,顯然又被程秀逸當(dāng)成了羞澀,美滋滋的打響了她當(dāng)紅娘的算盤。

  “花好月圓呀,人生如煙呀,只看今朝……”程秀逸連吃晚飯都哼著曲兒的,程老三看不下去了,長嘆一氣,回屋取了一個布囊交到程秀逸手上。

  程秀逸放下碗筷,打開布囊,問道:“爺爺,這是什么?”

  “這東西,是你娘留給你的,從前你太小,我怕你弄丟就沒敢交給你,如今你也長大了,我想著,該交給你了。”

  程秀逸撥開層層包裹,才取出里頭的東西,是一條由金絲勾勒成波浪狀彎曲的項(xiàng)鏈,每一個空隙都被祖母綠的寶石鑲嵌,戴上脖子正泛起神秘的幽綠,趁得脖頸修長,曲線完美。

  程老三喃喃說道:“這是你娘為你留下唯一的東西,你切記要收好,名叫‘櫻羽’。說不定,這是你日后證實(shí)身份唯一的憑據(jù)……”

  “證實(shí)身份?我娘程圓兒不是十五歲就去了京都商人家做丫頭,最后生了我難產(chǎn)而死嗎?還是說,爺爺你知道我的父親是誰?”程秀逸不解道。

  可惜程老三只緩緩搖頭,不再開口。無奈之下程秀逸只好將櫻羽仔細(xì)收起,不敢佩戴。

  期待已久的大麗之旅,是程秀逸此生第一次出遠(yuǎn)門,她興奮的起了個大早,甚至還認(rèn)真的梳妝打扮起來。按村里人的話說,程秀逸哇哇哭的時候他們都抱過,所以長大了也懶得打扮,可是這次是進(jìn)城見世面的時候,程秀逸不想丟了面子。

  程秀逸特意找李家嬸嬸借了粉膏和胭脂,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的涂抹著,別說,還真有效,本就膚白的程秀逸涂完粉膏活像個煮熟的雞蛋,光滑透亮。秀逸又輕輕的在自己的兩頰、嘴唇點(diǎn)了些胭脂,再選了間平日里不怎么穿的槿紫芙蓉裙,滿意的在院子里轉(zhuǎn)著圈圈。

  不過在發(fā)型這一塊,程秀逸向來手殘,所以只是簡單的找了紫紗線穿在頭發(fā)里纏了個麻花尾。

  踏著清晨微亮的晨曦,秀逸輕快的走在鄉(xiāng)間的小道上,鳥兒清脆的歡歌在她的身旁,女孩靈氣的大眼睛滿是笑意,走過來見到這一幕的程意生徹底呆住了,來自少年的心事讓他紅透了臉頰。

  但是他不能說。他不想破壞了和程秀逸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什么事情,只要她開心就好。

  “虎子,有沒有帶餅?你娘做得白面餅我饞嘴好久了?!?p>  程秀逸一開口,算是徹底打破了這份不切實(shí)際的美好,程意生又冷靜下來,笑著拿出懷里保著暖度的面餅子。

  “趁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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