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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你久等

第三十六章 跳河

姍姍來遲你久等 雨觀念 3013 2020-05-07 21:09:22

  以前看到的景,是它的樣子;如今看到的景,是我的樣子。

  ......

  未來變成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還會背著相機(jī)。有一天就算死了,也會帶上相機(jī)和照片一起埋葬?!伦约?p>  這不是夢,是曾浪漫的想過。

  明亮的房間,九點了。她不情不愿地起來,往窗戶走去。

  流下眼淚是如此的簡單,就只是看著窗外面的狗狗,心里便覺得它孤單又可憐瞬間就掉下了眼淚??粗撇婚_眼,直到它自己消失在她的眼前。

  它坐在小區(qū)的路中間,車偶爾經(jīng)過它也不走開,一條路變窄了這多危險。它是不是想不開,也想......

  陰天天氣,風(fēng)有點大。李姍姍心里那顆燃起的心就像點燃的蠟燭似的被吹滅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怎么也點燃不起來。風(fēng)在她耳邊訴說自己的悲傷,似乎只告訴了她一個人。

  一直以來她喜歡風(fēng)還有這一層“朋友”的關(guān)系。風(fēng)很悲傷地刮著,在這空蕩的世界里居無定所的飄蕩,成了孤魂野鬼般孤獨。

  中午,李姍姍換好衣服,走到鏡子面前,她摸了摸左眼下位置的那條四厘米的刀痕。鏡子里的自己,眼睛不自覺紅起來,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那只手順著摸到額頭,手掌貼著頭發(fā)往后順去,戴上白色的鴨舌帽出門了。

  她閑著沒事,走到小區(qū)的象棋桌旁邊,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過了幾分鐘,對面坐下來一位爺爺。

  這位爺爺在象棋桌上擺上棋子,說:“姑娘,會下象棋嗎?要不要來一把?”

  李姍姍下意識“額——”的一聲,猶豫幾秒說,“可以啊。”她算不上會下象棋,但是棋子怎么走她都是清楚的。

  兩人下了五分鐘......

  爺爺眉頭緊鎖,觀察象棋桌上擺放的棋子說:“姑娘棋藝還不錯啊,我得想想下一步.......”

  李姍姍看著桌上的棋子,順眼移到爺爺?shù)氖?。血管突起,滿是褶皺,特別粗糙,再看向他的臉,她想起自己的爺爺應(yīng)該也這么老了吧。

  六十幾歲的爺爺,靈魂深處卻是住著如眼前李姍姍這樣的青春年紀(jì)。而她剛好相反,一個青春年紀(jì)的人,心理卻老到如眼前這個爺爺?shù)哪昙o(jì)。她羨慕起老人,有個可怕的念想:老人,離開這個世界越來越近了。另一面也佩服他們是怎么走過來的。

  李姍姍沒有想過未來三十歲的自己,四十歲的自己,甚至五十歲的自己......

  沒多少秒,她掉下了一滴淚,趕緊抬起手擦掉眼淚。

  羨慕老人,走到人生的終點站,可以不用再承受活著的痛苦。李姍姍的心聲。

  還是年輕人好啊,我老了。爺爺?shù)男穆暋?p>  李姍姍明明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向三十歲靠近。想回到小學(xué)三四年級,記得那時開始,性格、心態(tài)各方面開始轉(zhuǎn)變。

  小時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怕,現(xiàn)在的自己想起小時候抓得知了,蜻蜓,青蛙。也已經(jīng)不敢抓了,想到它纏著手就害怕起來。真是越長大越膽小,越長大越孤單。

  要是真的可以回到過去,竟然不是選擇回到攝影培訓(xùn)學(xué)校?

  或許......或許在這么多年來的折騰中,懷疑自己當(dāng)初考慮不周到,過于沖動,懷疑自己選錯了等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攝影時間,只感覺身心疲憊。

  下完了一盤棋,她走了。

  接近兩點的時候,她路過一處,好多人都在看音樂噴泉。音樂聲音高,噴泉濺起的水就高;音樂聲音低,噴泉濺起的水就低?;ㄊ蕉鄻?,空中彌漫水霧。一張張滿臉笑容,個個舉起手中的手機(jī)拍照、錄像。在歡呼,說著好美。李姍姍的心里卻沒有充滿喜悅。

  再美的景色,也只有快樂的人才有心情看,才能欣賞它的美。如果是一個像李姍姍這樣絕望的人,會有那個心情欣賞嗎。一切美好的事物在她眼里都失去了色彩,走進(jìn)不了她的心里。

  沒意思。無聊。

  雖然她也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在未來,還是有好多年,好多好多個月,好多好多好多個天......

  李姍姍來到名叫舒心橋的地方,周圍幾乎沒人,這條橋的長度看起來大約二十米。她走到橋上,河兩岸柳條垂掛在河面上。她被橋下的水吸引,走過去旁邊,身體彎下來趴在欄桿上,說:“好漂亮的水?!庇忠粫洪]上眼:“風(fēng)吹得好舒服啊?!?p>  她拿下頭頂上那頂壓低的白色鴨舌帽,用力把帽子飄向遠(yuǎn)方,掉到水里。

  她有想過就這樣干脆地跳下去,然而她并沒有,而是爬上寬度為十厘米的欄桿上。心想:如果我能走得過去,就繼續(xù)生活著吧。如果掉下去,就......

  李姍姍一步一步往前走,奇怪的是今天的平衡能力異常的好。懷疑自己的平衡能力真的有這么好嗎,自己沒有像雜草般頑強(qiáng)的生命力,也沒有拼命努力想活著啊。

  這條二十米長度的橋,走得只剩下最后五步的距離就差不多到頭了。她,在原地停了下來。

  湖面掀起層層漣漪,該劇組,工作人員在做準(zhǔn)備工作。

  .......

  李站導(dǎo)演對劉靜說:“接下來的這場戲,你確定不需要用替身嗎?可以嗎?”

  “可以的?!眲㈧o說。

  “那好,加油,好好表現(xiàn)?!?p>  “嗯嗯?!?p>  回到位置上,導(dǎo)演:“現(xiàn)場準(zhǔn)備了,1,2,3,開始?!?p>  《姍姍來遲你久等》劇本,劉靜飾演的李姍姍朝著湖邊方向走去。走到最靠近湖水的邊上停下腳步,她一臉失望地面對湖水,說:“我的人生怎么活成自己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沒了目標(biāo),沒了希望,活著還有什么意思?!?p>  舒心橋這邊的李姍姍,往剩下五步距離就走完的欄桿上繼續(xù)走著。她慢慢地向前跨出右腳一步,緊跟著左腳又跨上去一步,接下來又原地停留三秒。

  劇組拍得這部戲,男主王一海開始上場了。在女主角李姍姍十幾米的距離,他看到她伸開雙手,身體往湖面傾斜。他跑了上去,呼喊著:“姍姍,不要啊。”

  舒心橋,李姍姍再次抬起右腳向前一步,這一步踩滑身體往河水方向倒,已來不及去想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踩滑......就掉下去了,掉到在橋上與河水中間的位置。

  劇組拍戲的湖邊,劉靜飾演的李姍姍撲通一聲,同時掉進(jìn)水里。

  舒心橋這邊的李姍姍慢慢沉下去......這個時候,有人跳進(jìn)水里,像是有人去救她了。

  救起了的是劇組拍戲的李姍姍飾演者劉靜。她躺在王一海的懷里,搖了搖她,他喊著:“姍姍,李姍姍,李......”

  李姍姍的嘴里吐出水,咳了幾聲,睜開眼醒了過來。

  “卡?!睂?dǎo)演喊著。

  ......

  舒心橋這邊的李姍姍沉入水里,沒人救她。

  劇組在收拾器械,都準(zhǔn)備離開這里。王一海走了幾步,停下,轉(zhuǎn)身望著眼前這條湖,面色陷入沉思。

  “怎么了?”一位工作人員看著王一海停住的腳步問。

  王一海摸著心臟位置:“沒什么?就突然胸口悶悶的,像是失去了什么的感受?!?p>  “還好吧,走了。”工作人員說。

  “好?!?p>  ......

  舒心橋,這一刻,她就跟夢到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感受一樣。當(dāng)面對即將會死去的人生,還有存在不甘心。

  這次是真的真的睡去了,不需要再期望做美夢,或者可以長睡就好了這樣的念想。不用面對明天,不用煩惱將來。不用當(dāng)心黑夜不夠長,白天來得快。

  如果有人用她來寫作,可以寫多少字。也許幾個月,幾年時間都遲遲下不了筆,因為不懂她......而她拿起一張紙一支筆,沒有寫出一個字。不是寫不出來,而是發(fā)現(xiàn)沒資格。

  李姍姍發(fā)現(xiàn)自己放棄的太早,放棄可能會擁有的一切。在最后一刻會明白,但是人生哪有死而復(fù)生。當(dāng)一次次可以重來時,已是幸事。

  回想起,她的心從未真正死過也沒有真正就此放棄過。只是太悲傷,暫時停歇,這個過程漫長而又短暫......

  最后一刻她想著:王一海,謝謝你一直向我走來。我一直覺得你很耀眼,我們在各個方面都截然不同。

  王一海現(xiàn)在坐在車上,透過劇本里女主的李姍姍,他望著風(fēng)景想著:姍姍,其實我還有一些話沒有對你說。本來打算在演唱會的時候和你說的,可你那天沒來,我想告訴說。

  李姍姍接著想:并非都是截然不同......但是,漸漸發(fā)現(xiàn)我們其實還是很像的,我們要是能早點遇見就好了。

  王一海還是望向玻璃外想著:我們的相遇遲了嗎?你,是我一直要等待的人。和你在一起特別美好,或許,我們是同類人。

  李姍姍留著最后一口氣想著王一海:我們之間有緣分,總是能遇見。我們聽同一首歌。我們喜歡大海。我們一起看飛機(jī)......可能你靠近我,也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是一樣的人。

  淚流滿面的臉看不出來。在這冰冷的水里,想到他如此的溫暖。李姍姍那空虛孤獨的日常生活中,有王一海其實有了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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