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它的樣子很清晰。
——那五分鐘的距離。
——那陽光照耀下發(fā)光的七樓。
——那里面充滿歡笑的氣氛。
……
雨過天晴。不知道昨晚什么時候下的雨？還是早晨下的？經(jīng)過雨的洗禮，空氣變得十分清新。陽光照耀下，點點雨露泛著晶瑩光澤。讓人想用雙手去接它，把它當成一面鏡子，看看自己滿臉笑容的樣子。
地上的影子隨之搖擺，讓人的眼睛下意識地往上看，樹葉變得更加翠綠。小鳥在樹上歡快地叫著，幾只鳥兒爭著向陽的暖樹。樹葉在微風中搖曳。
看一樣的風景，心中卻有人歡喜有人悲。慶幸的是，看到的是自己滿臉笑容的臉龐。
還是走著平時一樣的路，春姑娘喚起沉睡的生命。某村子屋頂飄著縷縷炊煙，好有家的感覺。李姍姍一直朝著學校走去。
陽光一縷縷地散滿了培訓學校。
“早，”李姍姍背著黑色書包，笑嘻嘻又有禮貌地向老師問候著，看到班上很多同學都到了。
“早啊?！崩蠋熥谝巫由峡粗願檴櫷淌易邅怼?p> 李美麗今天穿得很美麗。不，每天都漂亮。她看起來成熟、性感，這樣的人怎么穿都會很漂亮。
她很少來學校，一個星期來兩天。平時攝影班選模特拍照，女的都會選李美麗，那男的就是趙子煜了，同學都覺得他們挺般配的。
李姍姍看過一次趙子煜和李美麗坐在電影院聊天，那時她看了一眼他們，當時李姍姍離開那的腳步加快了。盡管走得再快，也在那一掃而過中留下了特別的背影。她出現(xiàn)的那個位置空氣特別涼，有種二月寒的涼氣。人們經(jīng)過那也摸了摸手臂，似乎是空調(diào)口在那，所以導致她加快了腳步。
“早……早……”同學一個接一個來了。
“大家早。”趙子煜一大早就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眉毛向上挑著，整個教室都被他感染似的，“老師早。”
“早。”老師回應。
“早，姍姍?！睆埿×沾┲L款連帽防曬外套往李姍姍那走去。
李姍姍同時向她揮手打招呼：“早啊。哇——你這衣服不錯呀，有個性?！?p> “是吧，呵呵?！?p> “咳咳……咳……”還沒看到人，就知道魏齊樂同學即將往教室進來。這熟悉的咳嗽聲，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上課了，還在吃早餐的都收起來了。你們看，我都說了收起來，還有幾個人還在吃?！崩蠋熆粗菐讉€人說。
“呵呵……呵……”教室內(nèi)傳來笑聲。
“他們都是早上起不來的?！?p> “我也餓還沒吃。”
“你幾點起的?。俊?p> 個別同學議論聲。
“你們這一個個的晚上大半夜才睡覺，打游戲、玩。早上又起不來，是要造反了是吧！”老師的臉上透露著笑意，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有著生氣。
“呵呵……呵呵呵……”還是笑聲一片。
這時只見趙子煜調(diào)皮地說：“老師，我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這個樣子?！?p> “那是我老了?！?p> “沒有，您是這個學校最最最帥的“老”——老師。沒有沒有，剛喉嚨卡住了，開玩笑開玩笑?！壁w子煜嬉皮笑臉的同時趕緊邊用手解釋著，心口不一的回答，心里早給出了顯而易見這個答案。
“好了好了別鬧了啊，繼續(xù)上課啊。今天我們來復習下相機上的拍攝模式。我在黑板上寫，重點的你們要記下，不要只是聽聽而已。”說完，看了一眼他們又接著講，“我們在相機上會看到M檔、A檔、S檔、P檔、Auto。我們平時都用M檔拍就可以了。對了，今天新來了一位同學，大家先歡迎下。”
這里每隔半個月就會有新的同學插進來，所以在這里有“老人”“新人”這樣的說法。
“剛開始接觸的可能不太明白，我來解釋解釋就知道了。M檔是手動曝光模式，可以對光圈、快門以及所有拍攝參數(shù)進行想要的設置。A檔是光圈優(yōu)先，自己定好光圈，相機會根據(jù)選定的光圈值設置合適的快門速度。”
……
老師講的差不多時，看了李姍姍一眼，突然來句：“最后我來提問一下你們，李姍姍?？茨懵牭煤苷J真，你來說說P檔什么時候會用？”
李姍姍頓時瞪大了眼睛，還在蒙圈，一副怎么會問到我了的表情，她坐在位置上看著老師抿嘴笑起來。
“又笑了，又開始傻笑了?！痹诶蠋煹男睦?，李姍姍是個認真的孩子，也會比較寵愛她。看著李姍姍，老師的嘴角也跟著上揚了一點弧度。
坐在李姍姍前面的同學，還有坐在李姍姍左邊的趙子煜、右邊的張小琳也跟著老師的目光看向李姍姍。
同學們：“哈哈……”
“想用笑來蒙混過關?！逼渲泻竺婺惩瑢W來了這么一句。
老師接著剛才問題，帶著肢體語言深情飽滿地開始說：“我來舉個例子，搶拍的時候會用到。比如說你現(xiàn)在騎著一輛帥氣的摩托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一位美女，她呢長發(fā)飄飄裙擺飄飄的……”
老師話還沒說完，班上的同學就憋不住笑起聲音。
趙子煜狂笑后提高了音量：“這也太形象了吧?！?p> 班長大人還是樂呵呵的笑著，一雙笑瞇瞇的眼睛像從來沒睜開過：“呵呵……哈哈哈……”
“笑死?！毙そ芡瑢W演起戲來，故意笑得夸張。前仰后合，邊拍著桌子又是捧腹大笑。
他的同桌用一副冷冷的表情靠近他，并敲一下他的桌說：“過了，咱戲稍微有點過了?！?p> 肖杰那變臉的速度那絕對是演技精湛啊，會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絕對會火。隨后臉立刻冷了下來摸了摸下巴：“我也覺得演得有點過了，主要是想捧一下場的同時再練一下演技?！?p> 魏齊樂：“咳……呵呵……”
李姍姍捂著嘴大笑。右轉(zhuǎn)，只見張小琳緊閉著嘴微笑，又突然再也掩飾不住那份斯文氣，不顧形象的大笑，嘴張開了。
不怎么笑的某同學李世綺也眉角含笑，那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早已經(jīng)出賣他的心。在這充滿快樂的氛圍當中，老師的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也蓄滿了笑意。
笑聲中時不時的伴隨著咳嗽聲，魏齊樂太忙了我的天哪。又要笑又要咳嗽，把他忙得臉通紅。
下課鈴聲響起，也沒阻擋老師要講完的決心。繼續(xù)講：“我還沒說完，這個時候覺得太美了，心動不已，就可以調(diào)到P檔搶拍了?！?p> 伴隨著歡笑聲走出教室，整個攝影班充滿朝氣，別班的人經(jīng)過，總會停下腳步往教室里時不時的投個目光進去，好奇這個班在笑啥。
驚擾了整個春季，意外多增添了一份色彩。
樹，花花草草渾身抖動似乎和他們一樣笑彎了腰。今年，跟著它充滿歡笑，眼中的景物，都已經(jīng)習慣。甚至忘了，它也會離開。忘了，知了等著叫響整個夏天；葉子等著鋪滿整個街道；雪人等著也想來一趟人間。
老師繼續(xù)上課：“今天先來講講攝影特技，其中有個動感攝影，是什么意思呢？”
放好背景紙，老師讓李美麗坐在離背景紙前的三、四米遠位置。她端莊地坐在椅子上，面帶微笑，雙手放在膝蓋上。而李姍姍站在離李美麗背后三米遠的距離，快速地走來走去當個路人。
張小琳拿著相機，旁邊趙子煜、班長等同學在看著。李姍姍往張小琳方向看了一眼，意外的是發(fā)現(xiàn)趙子煜好像在看著自己。李姍姍很快就收回視線了，她還是專心地接著走來走去。同時又想著，好像覺得是錯覺，是自己看錯了。
趙子煜笑著說：“走來走去怎么那么好笑?！?p> “呵呵......”
張小琳對著李美麗按下快門，李美麗是清晰的，是漂亮的。李姍姍是虛的，不重要的。
李姍姍的腦子里有過一個念頭，像流星般一閃而過：在趙子煜心里，我可能也是這樣的分量吧。很短暫的一個念頭，來不及衡量就下課了。
今天中午李姍姍不去吃飯，想回宿舍。別看她現(xiàn)在瘦瘦的，早幾年還是位微胖女孩。減肥后遺癥的原因吧，有時刻意少吃。已經(jīng)連著幾天都這樣，漸漸演變成每天中午放學后，歐陽凝琴：“小琳，走吧?！?p> 張小琳答：“好，我們中午吃什么？”
歐陽凝琴走到張小琳旁：“還是吃昨天的飯吧?！?p> 李姍姍不自覺走開。
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和張小琳他們吃飯了。這天，“你們吃什么？”他們就在拾陽大廈附近一百米的一家沙縣小吃店，李姍姍看著菜單問他們。
班長：“我點炒面好了。”
“想想，”張小琳指著菜單，“這個吧，牛腩飯吧?！?p> 李姍姍笑出聲：“又是牛腩，你怎么那么喜歡吃牛腩？”
“還好。”
班長似乎很有興趣地說：“下次我也試試?！?p> “姍姍，明天是你最后一天上課了吧?！睆埿×胀嬷郎系目曜涌粗?。
“嗯嗯?！?p> 張小琳又接著說：“我還早，額……還要兩個月?！?p> 班長的眼睛往上看，思索兩秒：“那我就更早了，還要半年?！?p> ……
手機鈴聲響起，李姍姍走出去接起了電話：“喂，媽。嗯嗯在吃，明晚回去……好，好拜拜?！?p> 掛了電話，李姍姍迅速地往右邊看了一眼，又往沙縣小吃走了進去。
李姍姍看得右邊方向，有個男人。距離沙縣小吃十米遠的他，看去是一位白衣隨風飄飄，十分有帥氣模樣的背影。
他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穿著白襯衫。白襯衫的袖子是挽起來的，搭配藍色牛仔褲。近距離的他，此時放下之前抬起到胸前的右手，手里拿著一只點燃的煙已抽了一大半?？梢钥吹剿氖稚洗髦y色鋼帶手表，手上手臂部分淤青和一點傷痕。
微風吹拂著千萬條柳絲，略帶溫柔的風，從身邊掠過。太陽藏了起來，天空變憂郁了，有點陰沉沉。
李姍姍手里拿著帶有綠色杯套的玻璃杯去盛水，她喝了幾口。一直以來她都用這個玻璃杯來喝水，這玻璃杯也用來拍過一些照片。
看過李姍姍用過以后，班上還有四位同學也跟著在用這種玻璃杯。張小琳用黑色杯套的玻璃杯。班長用的是和李姍姍一樣顏色的玻璃杯。其她還有兩位同學也用綠色杯套的玻璃杯。
一個二十三歲卻長得著急很成熟的李大林走進來教室，他跟班上最年長三十四歲的沈昊有的一拼。沈昊非全日制，一個星期也就來兩天。
李大林此時站在老師的面前：“老師，你什么時候開始攝影的？”
老師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放在桌子上答：“十幾歲，十八歲就接觸攝影?！?p> “那已經(jīng)很多年了。”
老師看起來也有五十幾歲了。李姍姍很羨慕也佩服這樣的人，一直專注于一項事業(yè)。她感覺有點困意，就趴著休息一會兒。
時間一秒一分過去……已經(jīng)一點多了。
老師：“下午的時間，你們自己練習?！?p> 想拍什么都行，有的組隊出去拍外景，有的就在教室里拍攝。
李姍姍、張小琳、趙子煜、霍恒班長等人打算在教室拍照。
“拜拜，各位?！蔽糊R樂跟留在室內(nèi)的同學們打招呼，眼睛最后停留在班長身上。
班長看著魏齊樂：“拜拜，你要出去拍呀？”
“嗯嗯?！蔽糊R樂經(jīng)過班長旁邊。
班長的手搭在魏齊樂肩上，開玩笑說：“好吧，我會想念你的咳嗽聲的?！?p> “滾，馬不停蹄地滾?！蔽糊R樂說完往教室門口走出去了。
“哈哈?！?p> “皮癢了吧?！睔W陽凝琴看著班長說。
突然有一個背影靠近李姍姍的臉龐，她的世界瞬間暗了一半。有點陰沉的天氣，何時把趙子煜的臉染憂郁了。他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挺高冷的。像極了初見時的趙子煜，不熟的時候看他會覺得很高冷。在燈光照射下，他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
李姍姍走到他的面前說：“子煜，你先當模特吧，我們先拍?！?p> “可以。”他沒有表情，平淡地說。
歐陽凝琴拍照也很有感覺，就特別擅長拍人吧，總能聊得來。她穿一身接近運動裝的衣服，把她的嫻熟動作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李姍姍拍靜物方面比較有造譯，總會被老師贊揚有藝術細胞。至于拍人......她也不甘示弱的摸摸腦袋，又捏了捏嘴唇思索一番?？粗麄兿扰?，想著自己怎么拍。當然用相機拍啊，在心里自問自答。
李姍姍放下黑色背景紙，打一盞硬光，加一個反光板。
“你現(xiàn)在的氣質(zhì)好像有點憂郁啊?！崩願檴櫯臄z前擺弄著燈的同時說了這么一句，這些攝影器材移移抬抬還是挺輕松的，不需要費什么大力。把趙子煜逗笑了，他笑著退后了兩步。
班長努力睜大他的小眼，說：“別裝深沉啊?！?p> “誰還沒有這一面是不是?！睔W陽凝琴言語中藏著笑點。
天空從剛剛一片陰沉沉漸漸轉(zhuǎn)為晴天，趙子煜現(xiàn)在這張嘴角上揚的臉，也已經(jīng)找不到憂郁過的痕跡。
太陽不再玩捉迷藏了，外景的同學可以多了一份影調(diào)。肖杰、李華玲在拍外景的同時，可以看看經(jīng)過的花兒樹兒，聽聽鳥蟲聲的歡呼聲。也許經(jīng)過小溪，能聽到魚兒從溪水中的游蕩聲，在去看看它劃過地痕跡。
看似年長的李大林把李美麗帶到亭子里，坐下來拍攝。肖杰在旁邊也跟著拍。此時李華玲不自覺拍起了風景照。
布好光，拍了幾張。在教室里的李姍姍放下抬起來的相機，盯著趙子煜的臉走近他說：“誒，我看到了……”
在場的同學都好奇看到什么了，紛紛往趙子煜瞧去。
張小琳看看他的臉又看看李姍姍，好奇地問：“看到什么了？”
“什么？”
李姍姍豎起食指指著趙子煜的臉，笑著說：“別動，臉上有三角光了?！?p> “我去?！睆埿×账菩Ψ切Φ卣f。
“還以為是什么?！?p> ……他們以為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李姍姍在背景紙那再打個聚光。移移燈，又指點趙子煜微調(diào)一下頭。瞬間表情開始嚴肅正經(jīng)起來，盯著趙子煜的臉說著：“好看，很好看?！?p> 趙子煜放大了瞳孔，驚訝地微張嘴：“??？”他覺得有點疑惑，姍姍怎么會無緣無故說我好看？
“我發(fā)現(xiàn)這三角形有點像陽光透過密稠的樹葉在地上形成的點點斑點，特別好看有沒有。”
他露出有點尷尬地表情，不知所措，冷笑道：“額……哈……哈哈……你這比喻很形象啊?！?p> ……
過了十分鐘，老師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只見他看著趙子煜拿相機的手說了這么一句：“手別抖?！?p> 此時是趙子煜在拍李姍姍。
李姍姍往他的手看去，又看了他一眼臉笑了下。
“不要浪費快門啊?！睔W陽凝琴說。自從知道單反相機有快門壽命，他們就偶爾習慣性的來這么一句故意諷刺對方。
趙子煜繼續(xù)拍，拍完了老師喊句：“先暫停不拍了，我要布置一下?！?p> 老師開始布置場景，外景拍攝的同學也一個一個回來了。老師在沙發(fā)上放了一兩個枕頭，新娘頭紗從上掛下來，一些需要的道具，再布好燈光。
肖杰同學抬起手放在班長肩上說：“接下來有什么任務？”
“還不知道，怎樣，外景拍得爽不爽?。俊?p> “累啊?！?p> ……
教室各同學紛紛聊天著。
李姍姍看著這燈光氛圍，對著張小琳說：“怎么有種KTV、酒吧的感覺。雖然沒去過，但是不是有句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單純的孩子?！壁w子煜說了這么一句。
李姍姍撇了撇嘴。
“等下拍私房照，一人拍三分鐘。”老師對著他們說。
“私房照”，聽這名字就有點那啥。他們拍的私房照，就是平時夏天大家普遍穿得衣服。
班長看向老師：“模特呢？”
“對啊，模特是誰？不會又是隔壁化妝班的吧?！蹦惩瑢W看把他嫌棄的。
“等這里好了就來了?！崩蠋熣f著說著，歐陽凝琴站在教室門口看到有一位美女朝她走進來，歡呼著：“模特來了，來了。”
他們齊刷刷地往教室門口看去，好像聚光燈打在那，瞬間被點亮的樣子。
教室門口的影子先從頭開始慢慢出現(xiàn)了。有同學屏住呼吸，心砰砰的跳，像沒見過女的似的。
看影子似乎穿著偏性感的吊帶連衣裙，花苞頭，看樣子是位美女沒錯。
“來了來了?！蹦Ｌ匾恢荒_踏進來了。
老師拍了兩下掌，說：“如果在拍照過程中，多說說贊美的話。比如漂亮，拍得特別有感覺就有加分?！?p> 像張小琳，歐陽凝琴都可以拿到加分，她們拍人像給人感覺好，看起來專業(yè)的樣子。老師的意思是先看表現(xiàn)不看照片質(zhì)量，這也是李姍姍弱的地方，她的照片會比表現(xiàn)好。
李姍姍一開始只是小聲地說，“美女稍微側(cè)一點看我手這個45度位置?！本o接著大吼一聲的，“漂亮?！比缋坐Q一般，只為了加分。旁邊的同學被這聲音驚到看向李姍姍這邊。
李姍姍翹著嘴角想著：哈哈，這樣大聲，怎么也得加分了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老師，老師沒啥反應，還是嚴肅中不失和藹，雷打不動的坐在沒有給加分。這時她摸了摸喉嚨再提高嗓門，指導動作連著說：“漂亮漂亮?！?p> 她的心里想著，還是沒用是吧。急了五指快速拍打著大腿外側(cè)，緊跟著腦子一轉(zhuǎn)竟大聲說出了近義詞：“美麗。”
一陣笑聲，老師也笑了。
笑聲中傳來：“嗯？誰叫我誰叫我？”只見李美麗走了過來。
李姍姍趕緊說：“沒有……沒有叫你。”
她露出尷尬地表情，回頭竟看到老師給了加分。
模特身上的花點裙子，讓班長望而卻步。美女想看，作為密集恐懼癥的他，也夠難為他了，吃不到天鵝肉。不死心的他，眼睛集中在她的臉上不看衣服一眼，似乎自動給花點裙子打上了馬賽克。
“下一個誰拍了？”老師問。
“小琳拍了?！?p> ……
“看……看我。”李世綺低聲細語的，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
女模特看著他說：“什么？你說什么我沒聽到？”
老師看著李世綺：“大聲一點，這么小聲模特怎么聽得到?！?p> “看我?！彼晕⒈戎按舐暳艘稽c，臉也紅了。
“下一個我吧?！?p> “那再下一個我拍?！?p> ……
魏齊樂：“對……漂亮。手稍微……咳咳……對，眼睛……咳……很好……”
……
咔嚓咔嚓……閃光燈閃爍……
面無表情變成滿臉笑容。花了接近一秒，那是演戲。
面無表情變成滿臉笑容?；私咏荒?，那是人生。
心靈上的迷茫、絕望、墮落，各種不良情緒會痛苦到讓她不像自己，生不如死。眼前如果是萬丈深淵，她也會跳下去，那是一種解脫。就像李姍姍學攝影前的自己。
閃光燈一閃一閃，李姍姍不覺得晃眼。剪輯里的閃白轉(zhuǎn)場，畫面會迅速一閃白色然后進入回憶。她成了后面的片段，陷入以前的回憶。
折騰幾年后來到這所攝影培訓學校。她心里是這樣想的或許是來到這所培訓學校的短短幾分鐘、幾個小時。不是，那時還不熟只是聽聽課摸摸相機。
幾天，第一次正經(jīng)地按下了快門，燈跟著她按得快門閃起，模特是趙子煜，老師說她拍得不錯。老師記住了她叫李姍姍，他說發(fā)現(xiàn)叫這個名字的人還是挺多的，帶過的學生就有好幾個叫這個名字了。
就這樣，心里已經(jīng)跟著慢慢變了吧。只是太小的波動，看不著摸不著痕跡。一個月、二個月……臉上的笑容占滿臉了，心里開始舒暢了。
在這里的時光，才發(fā)覺以前的自己純屬白活，不愿想起也沒什么好回憶的必要。就像剪輯似的，不想要的片段就剪掉舍棄。唯一不同的是剪輯師伴隨著猶豫、選擇、思考，而她可以毫不猶豫的不要，因為那些沒有快樂，沒有愛。
其實也不全是，還有那么一件兩件幸事?；蛟S是太少了，讓她一下子都否定了。那她在這里的感受也就剛好成了相反。
天空穿梭著的飛機飛得很低，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樓的樣子，逐漸要被窗戶擋住看不見了。被飛機所吸引的李姍姍此刻從窗外看回來。
她看到了往窗外看去的趙子煜，只有他在這個時候看向別處，他是被窗外的哪一道風景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