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宋笑心里正納悶的時候,恰巧酒館前的兩人也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女孩。
箱子不大,大羅叔單手抱著它,向宋笑所在的地方招了招手,并喊道:“笑丫頭,快過來?!?p> 站在大羅叔身旁的褐衣男子也伸出了他那富態(tài)的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向著宋笑揮了揮手。
摸不著兩人在進(jìn)行什么奇怪的交易的宋笑也禮貌性地?fù)]了揮手,表示回禮。
待走到酒館門口后,她先地朝著褐衣男子鞠了鞠躬,禮貌地說:“王大伯,您近來生意可好???”
原來這褐衣男子是宿城里典當(dāng)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柸宋?,他姓王,名字也大氣,叫大龍。別看他今年已經(jīng)年過五十,可人家年紀(jì)越大,見識也就越多。他在典當(dāng)界,可是有著一席不小的地位。
往日宋笑在開酒館的時候,還承了他不小的情。加上他王大龍也是一個豪邁不羈的人,不像一般的典當(dāng)行的人市儈,反而像是帶著江湖俠氣的俠客。再算上一些其他原因,宋笑與他也是有著一些交情的。
此刻王大龍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得知她現(xiàn)在沒有因那人的離去而郁結(jié)于心,心底多少是有些高興的。再加之丫頭嘴甜,又禮貌,他的眼底早就樂開了花。
因此王大龍哪舍得讓宋笑一直給自己鞠躬,他又不好這個虛禮。于是趕緊伸手把宋笑扶了起來,笑著說道:“你這姑娘嘴越發(fā)的甜了,王伯伯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要不,來我家做我的兒媳婦吧,我那小兒子仁壽......”
一聽到這個,宋笑便知王大伯又要開始花式牽紅線了。連忙岔開話題,裝作好奇的樣子摸了摸大羅叔懷中抱著的那個箱子,問道:“這個箱子還挺好看的,里面裝的是什么???是誰給的呢?有時給誰的呢?”
這一連串問題從她的嘴中像連珠炮似的問出來,將正在聊自家兒子的王大龍打了個措手不及。
明白眼前這機(jī)靈鬼是不想聽自己念叨牽線的事了。王大龍心里嘆了一聲,也就順著宋笑的意思停了下來。
大羅叔看著興致正高的一老一小二人組,又看了看天空中高掛著的日頭。最終把他二人勸到了酒館內(nèi)坐著繼續(xù)閑談。
看著桌上擺著的那個外表雕刻精美的箱子,王大龍喝了一口酒之后,開口說道:“這個箱子是有人托我在從外地尋來的,原本是想親自給你的。只是出了意外,現(xiàn)在只能由我轉(zhuǎn)交給你?!?p> 聞言,宋笑頓時明白了什么,看著對面的老人,問了句:“是前幾天走了的那個他嗎?”
老人摸著自己的胡須,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是他。箱子里面的東西是他半月前交給我的,讓我尋到一個特別的箱子后將其放進(jìn)去。本來是想今日親自取了來給你的,只不過出了那樣的意外,也就只能我這個代理人轉(zhuǎn)交給你了?!?p> 在他講述的時候,宋笑盯著桌子上那個精美的箱子,思索了一會兒。等到王大龍停了之后,她才開口說:“今天是我與他相識的第九年。不多不少,剛好九年,難怪非要今天送呢。”
感受到對面女孩情緒低落下來的老人,慈愛得看著女孩,不忍她又因此而陷入悲傷。
他將杯中最后的酒一飲而盡后,開口說道:“丫頭,事已至此。伯伯我知道你難過。不過他留下這個禮物給你,可不是讓你觸景生情,苦兮兮掉眼淚的。他最后的禮物而是想讓你看到這個感到開心的。不要辜負(fù)他的一番心意?!?p> 宋笑聽完這番話后,再加上這幾天的調(diào)節(jié),面上的悲傷逐漸隱了下去。看到她這樣,王大龍的心也安了許多。
兩人之后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王大龍作為典當(dāng)界的宗師,不說日理萬機(jī),但每天還是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所以偷得浮生半日閑后,他被一家當(dāng)鋪的掌柜請去掌眼了。臨走時他對著宋笑說:“哪天伯伯有空了,拉著仁壽再來看丫頭啊?!?p> 聽到這句話的宋笑私心覺得他最好這陣子都生意興隆,財源廣進(jìn),沒空來看她才好。
王大龍走后,大羅叔在后廚收拾,大堂里又沒有其他客人,只剩下了宋笑和桌子上的箱子。一人一箱襯得空蕩蕩的大堂格外冷清。
宋笑看了看酒館門口,覺得今天的生意肯定又做不成了。這年頭,有緣人實在是一種稀有的存在了,不似當(dāng)年那般好找了。
無事可干的她,索性把箱子從桌上拿了起來,一路搬到了柜臺處。那不容易被外面大街上的行人注意到,打算在那里將箱子打開看看。
箱子外表的雕刻十分精美,可是它卻沒有鎖,只是在正面象征性的弄了個鎖扣扣著。輕輕一扳,鎖扣就開了,露出了里面珍藏的寶物。
箱子不大,剛才宋笑抱著的時候也察覺分量不重,所以當(dāng)她打開箱子看到里面的東西后,都有些愣住了。
放眼看去,原來里面僅僅裝著一枚令牌,一個玉質(zhì)的小瓶,還有一沓疊的整整齊齊的厚厚的銀票,在銀票的底部,放著一封書信。
宋笑將其他東西先放到了一邊,將那封信從箱子的最底端抽了出來。與其它東西相比,某種意義上,這才算是壓箱底的寶物。
信封上矯若驚龍的那四個“宋笑親啟”的字一看便知是尹博的手筆。從柜臺處拿了一把小刀,宋笑小心翼翼地將信拆了開來。
只見信上洋洋灑灑地寫著:為汝看此書時,攜我已識之九年矣。自今見汝后,我總覺自己日多,恐是欲去此世矣。
此生,我無愧于天,無忝我民,然吾謂一人愧,愧我兄弟。故,吾所受之而為我之報,夫事君知我知,足矣。
謂之,吾不知凡人所愛之金君豈真之感興,不過以有孰無強(qiáng),吾為汝備銀。
此外,頃慕殊國獻(xiàn)了一瓶靈火之髓。我欲,宜用得上之。又有,契闊數(shù)年,吾知汝之本性純善,不知諸君之故。故將可以凱辛內(nèi)任意出之令牌與子,以備不時之需。
我之此身,貧惟矣金,權(quán)利。故,此即為我與汝將之資乎。聽我一句勸,及一切未及,尋他!勿步我之跡。
宋笑看完之后良久,輕輕說了句:“尹博,你太混蛋了,你怎么能夠自作主張地替人決定呢?”
花語葉依人
書信是以文言文形式寫的,可能讀的時候不太方便。所以下文以作參考。 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相識了九年了。自我今天見過你后,我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怕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一輩子,我無愧于天,無愧于我的子民,但是我對一人有愧,我愧對我的兄弟。所以,我所遭受的這些就當(dāng)是我的報應(yīng),那件事你知我知,足矣。對了,我不知道凡人所喜愛的金錢你是否真的感興趣,不過本著有總比沒有強(qiáng),我為你準(zhǔn)備了一些銀兩。此外,不久前慕殊國進(jìn)貢了一瓶靈火之髓。我想,你應(yīng)該用得上的。還有,深交這么多年,我明白你的本性純善,也知曉一些你的過去。所以將可以在凱辛國內(nèi)任意出城的令牌送給你,以備不時之需。我這輩子,窮得只剩下了金錢,權(quán)利。所以,這些便當(dāng)做我給你準(zhǔn)備的嫁妝吧。聽我一句勸,趁一切還來得及,去找他吧,不要步我的后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