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一不緊不慢地拿起了紙條,“最后通牒?隨便就要取人性命,還真是狠毒呢?!?p> 蕭翎在干什么呢?她就在不久之前到竹林小道里埋伏去了。
那人就在她不遠處,看著屋子里的情況。蕭翎繞到他背后,輕聲地說到,“敢問閣下為何三更半夜偷窺在下的屋子?莫非有什么不良居心?”
那人先是一怔,旋即眼露兇光,“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死在這吧!”右手一翻,又是一把匕首顯露手中。
蕭翎快速后退直至路中央。那人卻在一半停下了腳步,似乎被什么纏住了一樣,不得動彈。
蕭翎輕飄飄地走回他的身邊,“這個陣法里已經(jīng)被我下了清虛毒,不信你可以運轉(zhuǎn)一下靈氣試試?!?p> 流玉步的第一陣便是困陣。有十二個施法點,以自身靈氣為引連接而成。蕭翎手里握著毒藥,于是陣里自然也布滿了清虛毒。
那人在月光下顯出了樣子,不是別人,是那林祺的妹妹林曼。
“你居然給我下毒?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我們不是還見過一面嗎?”蕭翎人畜無害地笑。
“快給我解開!”這位林大小姐估計這輩子都沒這么丟臉過,聲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倒是奇怪,我們有什么過節(jié),您要這樣費盡心思趕我們走?”
林曼恨恨地說,“你有什么資格知道?”
“你哥哥看上去倒是溫文爾雅,怎么有你這樣的妹妹?”不知為何,一提到林祺,林曼的眼里好像更恨了。“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回去了,您就在這呆著吧?!?p> 蕭翎轉(zhuǎn)身欲走。
“臭女人!才來我們家沒幾天,就試圖勾搭我哥!”林曼在后面披頭散發(fā)地喊。
“哦?”蕭翎停下了腳步?!霸瓉砹执笮〗氵@么在意林祺的想法?!?p> 這句話更是激怒了林曼,“林祺也是你能叫的?”
蕭翎笑笑,隨即喊來紫娘指給他們的傭人。那傭人看到林曼時大吃一驚,不過一個是林家大小姐,一個是新來的主子,他誰也不敢得罪,只好低下頭,聽蕭翎指示。
“麻煩你去林祺那兒通報一聲,就說他妹妹半夜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在我這大吵大鬧?!?p> 那傭人應(yīng)了一聲,一溜煙地跑了,生怕有什么事要怪在他頭上。
蕭翎也沒管林曼,回屋里把薛一一叫了出來。
薛一一手交叉抱在胸前,“我當是誰?原來是林大小姐。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要怎么說您呢?!?p> 別看這是個修煉的世界,大家都最喜歡聽這種大家族的八卦了。這傳出去,豈不是林家大小姐容不下繼妹嘛,甚至還要說,林家大房容不下二房。
遠方匆匆的腳步聲響起,林家宅子里是不允許飛行的,一旦有人飛進來就會驚動守衛(wèi),所以秦云那天實在屬于例外,估計她一步路也不想多走吧。
林祺一走近就看到披頭散發(fā)的林曼被困于陣中動彈不得,他一拳將陣法打破,畢竟這只是流玉步的第一陣,對于他這樣煉法境的高手來說算不得什么,這就是為什么蕭翎要用上清虛毒的原因。林祺將林曼抱在懷里,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蕭翎和薛一一,“這是怎么回事?”
蕭翎看了看林曼,見她不做聲,“林大小姐不想說,那就我來說吧?!庇谑撬桶亚昂蠼?jīng)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包括林曼說的關(guān)于她哥的話。
林祺的臉色變了又變,他隨即嘆了一口氣,向蕭翎二人一抱拳,語氣誠懇地說道,“今日之事是小妹做的不妥當,還請二位小姐海涵,給予我清虛毒的解藥。”
清虛毒雖然不難解,但是不及時解毒總會讓人虛上一陣。林祺看了看懷中的林曼,“賠禮明日我會讓人送到屋中?!?p> 薛一一一擺手說道,“賠禮就算了,往后還請林公子管好自己的妹妹。而且我希望你能向所有其他林家子弟說清我們的身份,這是什么意思,林公子應(yīng)該懂吧?”
“這是自然?!绷朱饕豢趹?yīng)下。
薛一一看了看蕭翎,蕭翎輕輕點頭。她一揚手,一個瓶子就落入林祺手中。林祺趕忙將藥給林曼服下,林曼很快就恢復(fù)了精氣神,腿一有力氣就想沖上來打人。林祺一把將她拉住,嚴厲地喝到,“林曼!”
林曼聽到自己哥哥都叫自己全名了,意識到今日這件事是不可能再有其他結(jié)果了。于是咬咬牙,跺了跺腳離開了,撂下一句“你們等著”就離開了,當然把她哥也一起帶走了。
蕭翎伸了個懶腰,今天的事情雖然順利,但是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耗掉他倆不少心神。薛一一擠眉弄眼地對她說道,“你說這林曼對她哥也太有占有欲了吧?!?p> 蕭翎聳聳肩,“也許這就是親兄妹?”她是獨生子女,她父親也是獨生子女,所以她從小連表親都沒有,更別提親兄妹了。
而另一邊,林祺將林曼放到屋子里后,好聲好氣地哄著她,“曼兒別生氣,接下來你就別出手了,這兩個人哥哥替你解決?!绷致@才破涕為笑,甜甜地搖晃著他的手撒嬌,“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p> 林祺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你今天也累了,趕緊休息吧?!?p> 走出了屋子,他才換下了那副好哥哥的嘴臉,滿臉厭煩地說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彼凵褚活?,旁邊在門口等待的心腹就湊了過來,“替我去百寶樓查查那兩個女人?!?p> 心腹應(yīng)答一聲,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而誰也沒注意到,旁邊有一雙眼睛,隨著林祺走遠了。
...
第二日清晨,蕭翎和薛一一又去向紫娘問安。紫娘看到他們來了,放下了手邊的書籍說道,“看你們的樣子,事情應(yīng)該挺順利吧。”
蕭翎笑著答道,“什么事都瞞不過義母。”
紫娘拍拍身旁的椅子,“來,詳詳細細地告訴義母?!?p> 旁邊的侍女識趣地放下早點后退下。
紫娘一邊沏茶,一邊聽蕭翎生動地講昨晚發(fā)生的事。她倒是神色沒什么波動,好像早已知道了一樣。
“義母,你難道不驚訝這是林曼動的手嗎?”一旁的薛一一忍不住說道。
紫娘淡淡地笑著,“你義母也不是什么深宅婦人?!边€沒等二人反應(yīng)過來,她又說道,“說起來,你在這流玉步上的進步還真是快,短短一周就能將第一陣學(xué)會?!?p> “都是義母指點的好?!笔掫崦亲樱悬c害羞。
紫娘給她夾點心,又轉(zhuǎn)頭對薛一一說,“你有什么需要的就盡管說,別拿自己的錢?!?p> 薛一一心中一暖,對紫娘說道,“知道了義母。”
一頓早飯就這樣其樂融融地結(jié)束了。
下午的時候,蕭翎聽仆人們對她說,林祺在林家子弟中放出話來,說是這青玉學(xué)院的位子如果他林祺能占一個,那蕭翎和薛一一就能占。
薛一一聽了還挺開心的,說這林祺是個好人,肯說出這樣的話來。
蕭翎卻直覺覺得不對,這話雖然好像是在證明他們的地位,但是其實是把他們頂在了杠頭上,遭人妒忌。另外,他也沒有說,若是有人想對他們動手,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也就是說,這段話就是在告訴那些人,蕭翎二人是搶他們的位置的,想怎么做就看你們自己了。
蕭翎將這番話告訴了薛一一,薛一一起初半信半疑,但是蕭翎在一灘渾水的蕭家待了這么多年,這樣的爭斗實在是看得太多了,再加上她說的有理有據(jù),所以薛一一也開始對林祺這個人懷疑了起來。
“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虧了?”薛一一氣鼓鼓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蕭翎冷靜地分析道,“不虧,至少我們看出了林祺的真面目。不然這樣一條毒蛇盤在我們身邊,想想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