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外。
當先一只無皮倀鬼襲來,尺長的利爪破開空氣,往唐云面部刺去。
穩(wěn)定住心神,唐云爆喝一聲,皮膚泛起古銅色的微光,大手如鉗,拿捏住無皮倀鬼的爪子。
拉,旋,推。
自爪子起,有勁力呈螺旋扭曲,扭斷爪子,緊接著扭斷無皮倀鬼整個身子。
“嘭!”
空氣爆響聲中,唐云腳下踏出一個小凹痕,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沖向莊子外。
武夫?qū)常珣{胸中一口氣,出拳時方可一鼓作氣,如虹貫天。
可倀鬼實在是多,唐云一口氣沒有那么長,只能暫時退避。
“颯!”
破風(fēng)聲中,一團胖球自廳堂中激射而出,如彗星襲日,一拳打向唐云背脊。
空中無處借力,千鈞一發(fā)之際,唐云扭轉(zhuǎn)腰身,轉(zhuǎn)身蜷縮,雙拳護持在頭頂前,頂住那胖球的拳頭。
“咔嚓?!?p> 骨裂聲傳出,唐云指骨被打出些許裂痕,整個人撞在院墻上,硬生生轟出一個大洞。
塵土四揚。
胖球輕盈落地,心神一動,三只倀鬼沖入塵土之中。
有三道紅色光柱傳出,打穿那三只無皮倀鬼的胸膛。
三只無皮倀鬼無火自燃,撲騰著到處亂跑。
不多時,三只無皮倀鬼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胖球王德發(fā)此時已然睜目,雙目赤紅,有忌憚之色閃過。
鬼武門,不愧是一門三宗之首,對待鬼物,總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
塵煙散去,唐云半跪在地,嘴角有血絲,苦笑道:“竟然如此狡詐,這都沒騙過你?!?p> 在他腳下,一面小鏡子碎成八塊,顯然其正是剛剛射出三道紅色光柱的法器。
由第二意志掌控身體的王德發(fā)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之心,操縱著倀鬼圍攻唐云,不給其一點喘息之機。
唐云苦于應(yīng)對,每次對敵的那一口氣將絕時,總能在危急時刻從一枚戒指中召出一件法器,暫時擊退倀鬼的攻勢。
他意識到這并非長久之計,可那王德發(fā)不知為何,先前一副癡傻模樣,如今卻足夠謹慎,一旦他有靠近的跡象,立即遠遁,順勢調(diào)集倀鬼襲擊阻攔。
目前局勢,看起來是唐云占據(jù)上風(fēng),院子中擺滿倀鬼尸體。
實際上,等他法器耗盡,氣竭之時,便是王德發(fā)取他性命之時。
又是一發(fā)螺旋拳勁擊爆一只無皮倀鬼,唐云感到體內(nèi)臟腑劇痛,氣血紊亂異常,不得已揮手撒出十八只陣旗。
有玄妙聯(lián)系自十八只陣旗上傳出,無形的屏障將無皮倀鬼輕輕推開。
趁此機會,唐云從戒指中喚出一瓶丹藥,全部服下,打坐調(diào)息愈發(fā)紊亂的氣血。
王德發(fā)見倀鬼無法近身,走進摸摸空氣,感知到那道無形屏障,隨機抬手。
“吼!”
拳風(fēng)撕裂空氣,爆出虎嘯,一拳打得無形屏障抖顫三分。
十八只陣旗險些被震碎。
見到王德發(fā)一拳又一拳,唐云只能停下調(diào)息,全力維持陣旗。
此絕非長久之計,陣旗撐不了太長時間。
那小道人去哪兒?
唐云搖搖頭,自嘲一笑,認真得一邊維持陣旗運轉(zhuǎn),一邊空出一點時間調(diào)息。
自己怎么會想到那家伙?他眼力好是好,能看出自己看不出的,可他氣血枯竭,靈臺渾濁,非武非玄,對上王德發(fā),估計連對方一拳都接不下來。
“小道長去哪兒了?”
這是廚子在問幸存下來的其他人。
廳堂里的倀鬼全被王德發(fā)調(diào)出去對付唐云,這里的人第一時間想得便是得找到吳良。
只有小道長身邊才是真正的安全!
有人很是熱情的舉手,道:“我知道我知道!當時馬管家送小道長去客房歇息的時候,我遠遠望了一眼,知道是哪一間客房?!?p> “好,你來指路。”
廚子扛著躺椅,走在當先,頗有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
“這兒,就是這兒,我記得清清楚楚,馬管家領(lǐng)著小道長到了這間客房?!?p> 廚子前倨后恭,想著不能沖撞小道長,極有禮貌的敲門,道:
“小道長在嗎?”
無人應(yīng)聲。
“小道長在嗎?”
依然無人應(yīng)聲。
眾人心里有些沒底。
“小道長不會已經(jīng)跑了吧?”
“是啊,我們先前那般對待小道長,他若是生氣,先走了……”
“不會!”廚子眼一瞪,“小道長教我驅(qū)鬼法子的時候,問了李大的去處,此時應(yīng)該是在歪脖子樹那兒。”
有人應(yīng)和:
“小道長是真高人,宅心仁厚,斷不會因此就舍下我們,做出自己跑了的那等沒臉皮的事?!?p> “那咱現(xiàn)在怎么辦?”
眾人齊齊看向廚子,此時有躺椅的廚子才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人。
廚子略微思索,道:“當時我在小道長身邊沒有看到那個小女冠,想來此時在房中的是那個小女冠。”
“那她為何不應(yīng)聲?”
“應(yīng)該是睡著了吧?!?p> 有人反駁:
“胡說!小道長早早預(yù)料到此處倀鬼之亂,斷不會讓小女冠在這等險境中睡著,那不是害那小女冠的性命嗎?”
“那我們怎么辦?”
廚子大手一揮,道:“在這兒等!小女冠不應(yīng)我們,是不想我們進去,那我們就不進去,反正小道長回來,肯定是要先往這兒來?!?p> “沒錯,沒錯?!?p> “言之有理。”
眾人紛紛點頭,跟著廚子一起蹲在客房門前,在不安中等著吳良歸來。
他們想等,有些東西卻不讓他們等。
“桀桀桀桀……”
一陣陰冷微風(fēng)吹過,客房前的走道燈籠卻是大幅度晃動,齊齊熄滅,使得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
“難道鬼怪跑這兒來了?”
“等等,你們看那兒,是不是有一個人?”
有人指著某處,眾人齊齊看去。
在走道盡頭,有一道猩紅的人影正在一步步靠近此處。
“鬼!”
“廚子,你快頂上去,用躺椅嚇他!”
有人推搡著廚子,廚子情急之下轉(zhuǎn)身就是一耳光,將那人扇倒在地,喝罵道:
“你他娘想害死我?誰知道那是不是倀鬼?小道長教我的法子只對倀鬼有效!”
猩紅人影似乎有意戲耍這群凡人,移動速度很慢。除此之外,空氣中莫名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各種低嚎聲此起彼伏。
“我們怎么辦?”問話的人已經(jīng)快要嚇尿了。
廚子沒好到哪里去,小腿肚子打顫,用不上力,道:
“現(xiàn)在實在是沒辦法了,進去吧!得罪那小女冠也是沒辦法的事。”
廚子出了主意,眾人立即你擠我、我擠你的推開木門,沖入客房之中,沖最前的甚至被擠得跌倒在地。
“這什么東西?這么濕?”
客房中同樣一片黑暗,最前面的人感覺到自己摸到一片濕膩,不由將手放到鼻前。
“血?”
“尸體!是尸體!”
有人摸到了那個高個子仆役的無頭尸首,嚇得尿了褲子。
“莫不是小道長的?難道小道長已經(jīng)遇難了?”
“怎么會這樣?”
“完了完了,全完了?!?p> 堅信吳良是真正高人的廚子不相信,仔細摸著高個子仆役的尸首,驚喜道:“這不是小道長!小道長比他要瘦弱很多!”
“嗯?真的?你怎么知道小道長的身材的?”
“我以前是殺豬的,豬一身多少斤肉,我一眼就能瞧出來?!?p> “真的?小道長沒死!”
眾人又有了希望。
不過片刻,有人哭喪,道:“小道長沒死又如何?那鬼物已經(jīng)來了。”
客房門前,有猩紅色微光亮起,緊接著一只白骨怪手攀在門沿上。
眾人絕望。
廚子喃喃自語,道:“小道長你究竟在哪兒啊?”
木易恒
推薦票到底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