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江海湖邊,一葉扁舟順水漂來,船頭坐著一位身著灰黑長袍的少年,一手拿紙一手執(zhí)筆,在寫著字,口中不時叫道:“好景,好景!”漁夫看著他:“七先生,此處便是江城的天江海湖,可一覽湖邊風景,”
少年寫下幾行大字,道:“船家,離錢海陸家需要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漁夫緩緩道。
一條大船迎面而來,蕩起巨大的浪花,,船頭躺著一位英俊少年,臉上一臉無奈,船尾坐一個約八歲左右的孩童,一臉壞笑。船艙內(nèi)傳來幾聲女子笑聲,笑聲如黃鸝鳥那樣,甚是甜美,隔著淺淺的窗紗都能感覺到里面坐著一位樣貌極美的女子。
少年心生愛意,想要看看船艙內(nèi)到底坐個什么樣的女子,問道:“船家這艘大船里坐著是哪戶人家的姑娘,”
漁夫微笑起來道:“七先生有所不知,這便是江城陸家的船,船里坐著江城第一富豪之女,”說著眼神也帶著喜色,江城人都知道陸家小姐平時愛打抱不平,常救助貧困百姓,文才也驚動江城,見她的人都自覺禮讓三分。
少年道:“原來是陸家,那在船頭船尾的可都是陸家公子了?”樵夫臉色忽然突變指著那兩人道:“船頭是江家公子,平時游手好閑,風流成性,船尾是陸家小少爺,調(diào)皮搗蛋,愛捉弄人,曾氣走過八個教書先生。”
少年笑道:“沒想到如此有趣,”樵夫疑惑起來“哪里有趣?”少年丟下紙筆背負而立,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飄蕩于周邊,小舟邊的清水隨竹漿流去,蕩起一圈圈波紋。
船頭的江沉昀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波動,眉頭一皺,從船頭上站起,只見一位面冠如玉,氣宇非凡的錦衣少年正望著這里,這人怎么好生熟悉,叫道:“你是何人!”
少年對他敬禮道:“在下高文舟!”
江晚吟疑惑起來:“高文舟?你是尚書院的七先生?!?p> “正是在下!”
江沉昀得到肯定回答,氣的咬牙切齒,臉色發(fā)青,去年考了一次宣試就是因為這個高文舟將自己打入榜底,淪為了江城多少讀書人的笑柄。
江沉昀提起手正欲出手,膽怯地朝艙內(nèi)望了望,遲疑了一下,好不容易約她出來游玩,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動手,叫道:“書院七先生來江城,是來舉辦宣試的吧?”
高文舟點點頭道:“正是!”手中筆凌空飛出,寫出幾行大字,江沉昀見到字,臉色大變,一股怒氣提上胸口,這不是嘲笑自己嗎?他還記得我。原來寫的字是“名落孫山!”
七先生笑而不語,端坐在扁舟上,抿了口清茶。
江沉昀見他如此無禮傲慢,臉色怒氣再也藏不住了,他哪能這么忍,目光憋向船艙,無奈吆喝:“船家我們走!”
高文舟見他沒有動手,甚是奇怪,心中欣慰暗忖:“看來這小子成長了不少,看來江老爺下了不少功夫??!”道:“晚會我會再看你的!”
江沉昀道:“不必了,七先生還是去早些布置尚書院的考場要緊,不必花時間在我這里?!?p> “不急!”七先生手指微微一動,一滴墨汁滴落湖底,一條魚兒越出水面,漾起一道浪花,嫣然一笑。
陸敬佑在一旁楞楞看著這一切:這不是那天在街上碰到的傻子先生嗎?沒想到他居然和江沉昀有過節(jié),眼珠一轉(zhuǎn),腦子又不知道想著什么鬼點子。
“船家我們?nèi)ジ凹s吧!”
“好嘞!”漁夫早就想離開這兒了,得罪了江家公子日子可不好過。急忙轉(zhuǎn)動方向迅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陸依戀早就感到艙外不對勁,只是默不作聲,一直等那船只走后,拉開簾布,道:“剛才是怎么回事?”
江沉昀一臉怒氣拳頭握著關節(jié)發(fā)出“咔咔”聲響道:“沒有什么,一個礙眼的人來了而已?!?p> 陸依戀看到江沉昀這樣,想想最近日子,猜到了半分道:“哦!莫不是書院某位先生到江城布置考場了,”
陸敬佑壞笑道:“姐猜的真準,是去年那位帥氣七先生,”
“原來如此??!”
“別說了!”江沉昀氣的坐在船頭端起一壺茶,一仰而盡,秀發(fā)隨江風飄動。
醉望樓上一個頭戴玉冠的中年男子背負著手在樓上站立,眼神眺望遠處,似等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一葉扁舟將至,七先生嘴角泛著微笑,踏上岸邊,中年男子神色激動,他等的人來了。
“先生請上座,陸老爺在雅座等您?!?p> 七先生上樓,見到陸林友雙手一揖:“怠慢了,陸老爺?shù)群蚨鄷r了吧!”
陸林友還禮道:“哪里?老規(guī)矩!先生請賜字?!?p> 桌上已擺好紙筆。
七先生看向一江春水,神情涌動。大筆一揮,手中筆如狂龍般游走,渺渺幾筆,白紙上已鶴立幾行大字:仁和忠義。
陸林友拍手叫絕:“先生之字天下一絕啊!”
七先生謙虛道:“哪里哪里,在下此次前來有點私事與陸老爺相商,”陸林友笑道:“先生請說,只要陸某能做到,必當盡力而為?!?p> 七先生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我自幼酷愛文墨字畫,對府上那本張?zhí)熘孥E頗感興趣,可否一觀!”
陸林友一聽張?zhí)熘恼孥E,狂笑不已:“先生莫不是說笑,我哪有張璐先生的真跡,”
七先生掏出一副字帖攤開來,“那這個呢?”
陸林友臉色微變這不是戀兒的筆跡嗎?怎么會在七先生手里。
“不瞞先生,這是小女臨摹張璐先生的字體,沒想到卻在先生手中,居然連先生這樣的人物也能瞞過,”
七先生一聽,越發(fā)相信在江城三次考書院首榜的人就在陸家,道:“不知陸老爺?shù)那Ы鹉隁q幾何?!?p> “不瞞先生,小女年芳才十六歲,”
“十六歲嗎?”七先生甚是驚訝,如此年紀就能寫出如此好字,看來要找的人就是江家小姐了??墒且粋€女子如何通過考場排查,去參加宣試呢?
不過細想那天的字的確奇怪,字跡的確是印刷的,不過印刷的也需要有人寫出來才是。
陸林友見七先生發(fā)呆,笑著道:“先生,小女酷愛舞文弄墨,我沒騙先生,”
七先生確定目標在陸家小姐身上道:“聽說陸家小姐乃江城才女,我甚是敬佩,想一睹芳容,還請陸老爺引進一下?!?p> 陸林友臉色微變道:“這個恐怕不太好辦,小女體弱多病,一直都在深院內(nèi)靜養(yǎng)實在不能見面?!?p> 七先生惋惜起來道:“如此實在可惜了!”看來這線索還是斷了。
陸林友道:“先生如此良辰美景,我還是在陪先生商量一下書院考場的詳細步驟吧!”
“如此甚好!”七先生點點頭,心中有些失落,不過他也想見見江城人人口傳的才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