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眠紅了眼眸,歇斯底里地沖著靳司洵嘶吼道:
“靳司洵,我恨你,我真的恨透了你……”
“原來,你一直都是沒有心的啊……”
靳司洵凝視著她的瞳仁微縮,眼眸幽深、冷寂的可怕,下一秒他憤怒到如同一只暴戾的野獸,緊緊咬著牙關(guān),咯咯作響。
他用力扯住遲眠的頭發(fā),往后一扯。
“遲眠你有什么資格去說恨,該去恨的人是我,是你遲眠對不起我在先!”
遲眠的頭皮被猛烈地撕扯拽弄下疼的如同鉆心之痛,她不斷的掙扎想擺脫靳司洵的魔爪。
她瞬間紅著了眼眶流著眼淚,喉嚨干澀的如同陳年老舊的砂紙磨礪后發(fā)出沙啞難聽的聲音。
她竭力從牙縫中擠出幾句話:
“呵……我對不起你!我遲眠自問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點對不起你靳司洵,我問心無愧!”
“你說我遲眠對不起你,你憑什么說我對不起你,你殺了一群無辜的人,你殺了沈斯迦,你還要毀了遲家,毀了我,你憑什么說我沒有資格去恨!”
她直視靳司洵的眼睛,心臟如同針尖一點點刺入,她哭喊著聲嘶力竭地說道:
“靳司洵是你對不起我遲眠,不是我遲眠對不起你!你都要毀了我的一切,你憑什么不允許我恨你!你憑什么啊……”
遲眠的眼睛已然哭的紅腫,布滿了紅血絲,頭發(fā)也被撕扯的亂糟糟地,形同瘋婦一般。
她哭著哭著就控制不住的低聲地嗚咽.啜泣著,心臟的痛意也很快席卷至她的四肢百骸,冷的如同刺骨的冰錐。
靳司洵憑什么說她沒資格去恨??!他殺了沈斯迦,還要殺了遲家所有人,叫遲眠如何不去恨啊……
“你親手開槍殺死了沈斯迦,你滿意了嗎?他終于死了,你現(xiàn)在開心的不得了吧!你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她冷著一雙眸子,用最絕情語氣的說著最惡毒的話。
“靳司洵,你記住了你的下場不會被沈斯迦好過,他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你這樣的魔鬼連下地獄都不配,你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殺人犯狂魔,劊子手,變態(tài)殺人犯!”
“靳司洵,你真的讓我惡心至極……”
遲眠暗自在心里喃喃道:
靳司洵,既然我們都已經(jīng)相互傷害到對方了,那不如就傷的徹徹底底吧!
我心痛,那你也必定要跟我一樣心痛千倍.萬倍,我要你跟我一樣日日夜夜忍受著內(nèi)心的煎熬痛苦和折磨,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既然要恨,那就讓我們一起恨,靳司洵盡管恨我吧!
就讓恨意永遠(yuǎn)的掩蓋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情意,從今以后,我們都沒了愛,恨著彼此不好嗎……
靳司洵聽了這段話,整個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心臟都跟著狠狠的震了震。
遲眠到底是有多恨他啊!恨到可以用這么惡毒的語言去詛咒他,他就活該是惡人嗎?活該死后下地獄也要被處以極刑,灰飛煙滅嗎?
別忘了,把他變成殺人犯的可是她遲眠??!不是她親手成就了他嗎……
靳司洵伏在她的耳畔低囈道:
“遲眠,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浕貞?,你忘了我變成這樣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你把我變成一個殺人犯的嗎?我是殺人犯,你就是這幕后的始作俑者。”
“遲眠,你敢說你無罪嗎——!”
靳司洵的話一字一句的深深烙印在遲眠的心上,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在遲眠的心臟上一點點都割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男人瞇著狹長的眼眸,勾了勾唇低聲在她耳畔冷笑著。
“我是殺人犯又怎樣,但你可是親手把刀刃遞給我的人啊!你以為你的心又能干凈到哪里去你的心跟我一樣都是黑暗冷血的?!?p> “你說我惡心,呵……那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你遲眠可比我更加虛偽惡心,別再大義凜然的當(dāng)什么爛好人去救贖別人了,我們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墮落的活在陰溝里,你永遠(yuǎn)也別想仰望光明了,更別想觸及到一絲光亮!”
“承認(rèn)吧,遲眠!沈斯迦的死是你間接造成的,你不是無罪的,你也從來都不無辜——!”
遲眠被他的話逼到幾近崩潰,快要發(fā)瘋了。
靳司洵就是這樣一個天生就能玩轉(zhuǎn)別人于股掌之上,極易看穿人性內(nèi)心深處弱點,城府深不可測的人。
他總能輕易的拿捏住遲眠的死穴和弱點,逼的她所有的設(shè)防都被輕而易舉地統(tǒng)統(tǒng)崩塌、瓦解了。
遲眠臉色慘白的早已不像話,她的瞳仁劇烈的縮著,全身也在不停的顫抖、發(fā)著寒戰(zhàn)。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猛力的搖了搖頭,眼淚也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蜷縮著瑟瑟發(fā)抖的身體,在崩潰的邊緣一遍遍又一遍的,無助又驚懼的哭喊著:
“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害死了沈斯迦,不是我,是你……是你殺了他……兇手是你……不是我……”
靳司洵看到她這幅凄慘的樣子,忍不住勾唇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想看到的一幕,遲眠崩潰吧!發(fā)瘋吧!這才是真實的你??!何必壓抑自己,把自己壓抑的那么難受??!你本就是黑暗的……
靳司洵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殘忍又冷酷的笑,他微微俯著身子,伸出一雙冷的似寒冰的手,如同在捧著無價之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捧住遲眠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頰。
他細(xì)心的幫遲眠拂去擋在她眼前的亂糟糟又臟兮兮的頭發(fā)絲,用大拇指輕輕地擦拭著遲眠眼角不斷溢出的淚珠。
俯身再她耳邊喘息著熱氣,磁性而又低啞的話語里,帶著愈漸濃重的殺意,他殘忍的笑了笑。
就在下一秒,他硬生生的把遲眠的臉掰朝向倒在血泊里的沈斯迦。
“看??!怎么不敢看了,是不是害怕了愧疚了,你怕什么啊遲眠,你好好看看沈斯迦,他可是因為你才死的!”
“我叫你看啊,看啊——!”
遲眠瞪大眼睛,看著倒在大片鮮紅血泊里一動不動的沈斯迦,血液的那抹鮮紅色極為的刺眼,空氣里到出飄散著濃重的血腥味,聞到后令她忍不住作嘔。
遲眠整個人都徹底崩潰了,眼淚再次決了堤,不斷地大量的涌出。
她滿臉淚痕,抱著頭緊閉著雙眼,用力的蹬著腿往后退,她驚恐的呼喊著:
“我不要看,我不要……”
靳司洵像是完全聽不到她極盡卑微的哀求聲一樣,反而更狠厲了,他微微手指用力的撐住遲眠的眼皮,強(qiáng)行讓她睜開。
男人低沉著嗓子,眉間帶著些許怒意。
“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了,這就是你企圖要跟他雙宿雙飛的下場,他代替你死了!”
“導(dǎo)致他死于非命的罪魁禍?zhǔn)资悄恪t眠!”
遲眠手腳并用死命的掙扎著卻也是徒勞的,她渾身早已無力了,軟若無骨的倒在靳司洵的懷里,被他強(qiáng)行逼著去看那血腥殘忍的一幕。
她卑賤低微的哀求著,嗓子也因為剛剛不斷的哭喊,而變得沙啞晦澀難聽。
“靳司洵,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沈斯迦是我殺的,罪魁禍?zhǔn)资俏疫t眠,我認(rèn)了!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