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和警員離開后,張偉走進屋子,屋里的霉味,還有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的臭味,讓他皺著眉捂住鼻子。
他隨意的掃了一眼,案發(fā)后,這里很快就被封鎖了,所以屋子還保持著嫌犯離開前的凌亂的樣子。
“窗戶大開著,嫌犯就是從那兒走的!”
張偉學著電影里的偵探,自娛自樂的分析著,來到床邊兒,打開床頭柜的抽屜看了看,里面是空的。
“嫌犯也不會那么傻,隨便就把東西留下。”
偏過頭的張偉看見枕頭下露出黑黑的一角,他掀開枕頭,下面壓著個皮質(zhì)的挎包,鼓囊囊的。
“啥玩意?”
張偉不是科班出身,更沒受過啥訓練,所以根本不知道應該保護好現(xiàn)場。
他直接就拿起了挎包,剛拉開一角拉鏈,張偉就愣住了。
蹬蹬!
外面踩樓梯的腳步聲響起,伴著個喊聲:“小偉,有發(fā)現(xiàn)嗎?”
張偉抖個激靈,掃了皮包一眼,順手就扔到了窗外,并說:“什么,能有啥發(fā)現(xiàn)啊?”
張隊從外面進來,罵一聲:“你都沒仔細搜,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來,學著點兒!”
張隊一邊兒檢查著,一邊兒說:“李杰那狗日的,這次是抱上大腿了!”
黑貍城外大野地,樹林子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刀疤一伙,全都趴到了地上。
“咋回事?。吭趺催€開槍了?”刀疤眼角還有眼屎,一副沒睡醒的懵逼樣子。
開槍的青年一樣懵得很,說:“不知道?。 ?p> “不是,你開的槍,你不知道咋回事?。俊?p> “哥,是這樣,我尋思著那個偷輪胎的還會再來,就守在窗口,他要敢來,我就一槍崩了他!誰知道靠著就靠睡著了,然后忽然聽到小黑喊有雷,嚇我一哆嗦,就看到車旁有個條子,還有個在追小黑,下意識就開了一槍。”
刀疤一巴掌呼他頭上,瞪著眼說:“你啥也不知道,開個球的槍?。⌒『谡厥??”
小黑一臉驚魂甫定,說:“不知道啊,我不是守車嗎?早上一睜眼就看到兩條子,要我交身份證。哥,你知道我身上背著案子,哪兒敢交身份證??!所以……”
刀疤極為無語的瞪著他倆兒,說:“艸,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老子真想把你倆兒給崩了!”
“哥,這也不能賴我們啊!誰知道忽然會有條子來查?”開槍的青年一臉委屈。
“是啊,哥,咱是不是被點了?”小黑擔憂地說。
聽兩貓這么一說,刀疤也有些犯嘀咕了,琢磨了一下,說:“老陸說這邊兒做生意,還是很講信譽的,我們跟對方又沒大的沖突,不至于剛來就點我們?。 ?p> “難道是那個賓館老板,一定是他,我一看他就賊眉鼠眼,昨晚車輪被偷,估計也是他干的。”小黑信誓旦旦地說。
“別扯了,人家開黑店,也有開黑店的規(guī)矩,他要點我們,我們還跑得出來?”
刀疤摸了摸頭,無語說:“MLGB,我就說不該走這一趟,出門就晦氣!”
“哥,現(xiàn)在咋整?”
“咋整?趕緊聯(lián)系對方,拿貨走了。”刀疤似乎并沒有把開槍的事兒放心上。
“小黑、小武,你倆兒可能漏了,藏一下,就在外圍接應。偉子,你跟阿明想辦法去搞輛車。我跟小亮進城看看情況!”
“行!”
“妥!”
“都注意安全昂,別再給我出幺蛾子!”刀疤橫著臉說了句。
“知道!”
刀疤和叫小亮的青年出了大野地,就見一輛警車呼嘯而過。
“動靜還挺大!”刀疤呵呵一笑。
“哥,槍響了就是事兒,何況打的極可能是警員,我有點兒擔心。要不先回去?風頭過了再過來?”小亮忐忑的說。
刀疤抓抓頭發(fā),嘆口氣說:“你沒發(fā)現(xiàn)咱少了點兒東西嗎?”
小亮一愣。
“錢?。 钡栋烫蛄颂蛴行└傻淖齑?,臉上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鎮(zhèn)定,搓著臉說:“買貨的錢沒帶出來!”
“哥,你把錢丟了?”小亮愣眼。
刀疤瞪他說:“怪我嗎?槍一響,你們就喊著跑,我還做著夢,摸姑娘大腿呢,你們就給我拖了出來。我都給你們整懵了。貨沒買到,再把錢丟了,回家咋交代?”
小亮無言以對。
“走,先跟我去把錢弄回來?!?p> “不是,警方也不傻啊,肯定搜賓館了,咋弄?”小亮有點兒抵觸的說。
刀疤瞪著眼珠子說:“總得回去看看啊,萬一呢?”
刀疤的兇樣,讓小亮服了軟,無奈說:“行吧,行吧!”
倉庫門口,值班室,黎陽正看著報紙。
保安工作有保安工作的好處,上班時空閑多。
所以,黎陽就利用這段空閑,廣泛閱讀,報紙、雜志等等,對這個世界,有更深入的了解。
黎陽沒有抱著自己是重生者,來自一個信息更發(fā)達的社會,就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的想法。
那個社會上,人人都知道“成功”怎么寫,人人都知道錢該怎么賺,隨便拉個小職員,都可以講出一千種發(fā)財?shù)霓k法,買地、買房啊,投資互聯(lián)網(wǎng)啊……
吹牛逼誰都會?。?p> 誰又知道,在這些賺錢的行業(yè)里,死了多少牛逼的大佬呢?
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有資格講成功,至于死在半道兒上的,誰會記得呢?
這些人不夠聰明嗎?
辦事兒,嘴上講,和實際做是兩碼子事兒。
黎陽一沒資本,二沒關系,他輸不起!
正因為清楚這點兒,黎陽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是老老實實上班,先拿一份穩(wěn)定的工資,再慢慢尋找機會。
做事兒要有魄力,但這魄力,不是瞎搞。
上班時擴充頭腦,下班后,黎陽就會到城里轉(zhuǎn)悠,有時拉上張偉,聽他吹一吹城里的風云人物。
現(xiàn)在,黎陽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計劃。
“二哥!”
心里盤算著的黎陽,忽然聽見有人喊,抬頭望去,門口站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兒,穿著破舊,還很不合身的寬大外衣,臉龐因為劇烈跑動而紅撲撲的,用手扶著門,喘口氣說:“二哥,爹住院了。”
“啥?”黎陽一愣。
“早上干活兒,爹忽然肚子疼,找了二嬸,拿藥給他吃了沒好,還更疼了,就請了二叔送他進城,醫(yī)生一查,說是要住院治療,得先交錢。”小孩兒條理清晰的說。
“交多少?”
“得先交五百八,媽和二叔湊了一百多……”
黎陽起身,拿起外套,說:“我去請個假,你等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