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岸花海中,黑無常看起來非常生氣,一個人走在前面。白無常云淡風輕,可伸腿就是一腳,把黑無常踢了個趔趄。
黑無常怒目而視,但什么也沒說,因為白無常已經(jīng)走遠,邁著勝利者的步伐。
這哥倆不知道又怎么了,隔個二十年就要來這么一次,算算時間,正好是“兄弟反目”的時候。
黑無常不甘示弱,超過了白無常,率先來到了我的店里。
花衍也藏在了蒼北的房間里。
“夙白妹妹,今天忙嗎?”黑無??吭陂T框上,一只手擋住了剩余的空間,明顯不想讓白無常進來。
白無常也不計較,從窗子上跳了進來。
這一幕是多么熟悉,我已經(jīng)看了一千年,早就麻木。
周圍的鬼差也竊竊私語。
“看吶,黑白無常大人又開始了。”
我也很想說這句話,老大不小的人了,學小孩子鬧什么別扭,就連這對話也從未改變過。
“忙,不送。”
“別這樣,夙白妹妹,今天我在你這里住下了,和蒼北小哥兒一起,我去放下行李?!?p>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黑無常寬厚的后背上居然背了一個小巧的包袱。
不知是包袱太小,還是黑無常太胖。
“等等,我有些私人物品沒來得及整理,你待我收拾一番。”蒼北趕忙阻止,攔住了黑無常。
“那你快去。”
蒼北剛要走,白無常叫住了他,“蒼北小哥兒,我也要,選一個。”
“啥?”
蒼北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花衍早不來晚不來,非要黑白無常鬧別扭的時候來,這下可怎么辦才好。
“呃,要不……你們猜丁殼?”
沒想到黑白無常接受了這個建議。
幾次猜丁殼之后,兩人出的拳居然一模一樣。
“你為什么要和我出一樣的?”黑白無常異口同聲。
我和鬼差們對這一幕也不足為奇,有時候他們二人吵架的時候也會猜丁殼,每次都出一樣的,當然對話也一模一樣,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煩。
“這樣沒有結果,你們不如回去商量商量,再決定誰來這里住?!鄙n北的雙臂自然的搭在了黑白無常二人的肩膀上。
“也是一個辦法?!焙跓o常沉思片刻同意了,又對我和蒼北說道,“那我們稍后再來?!?p> 他們二人剛要出門,一個多嘴的鬼差突然道:“三個人也可以擠一擠嘛,夙白妹妹的房間很大。”
這么一說,黑白無常居然又同意了,他們來我這里是不想見到對方,現(xiàn)在這么輕易的又要住在一起,是搞什么鬼?
“蒼北小哥兒,麻煩你了,收拾好后我要入住?!?p> 我突然感覺我這里不是飯館,而且客棧。
黑白無常、蒼北、胡葵葵,還有花衍,我有種想改行的沖動。
蒼北也無話可說,他求救似的看了我一眼,但在黑白無常的注視下,什么也沒有說出口。
一盞茶的功夫,蒼北出來了,黑無常率先擠了進去,白無常向我們道了謝,也跟著走了進去。
“你的小衍呢?”
“把他扔出去了,讓他趕緊回家。”
“扔出去?”我喜歡。
不過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你可以把他關進我的房間,再找機會把他送出去?!?p> “這不沒給你打招呼,我就只能采取下策,沒事,小衍人挺好,不會記仇?!?p> 不記仇?我可沒有發(fā)現(xiàn)。
“那他回去了?”
“回去了,我給他指了路?!?p> 我敷衍的朝著蒼北點了點頭,露出了禮貌的微笑,轉(zhuǎn)而去了后廚忙碌。
蒼北也跟著走了進來,好幾次欲言又止,我也沒有興趣聽,肯定是為花衍辯解。
黑白無常也出來忙活,他們今日難得休息,卻是在吵架中度過,而且二人互不打擾,偶爾在前廳與后廚的交界處遇到,都裝作沒看見。
“你倆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先和解,明天再鬧別扭,怎么樣?”
“誰和他鬧別扭了?”二人異口同聲。
只不過這次的神色沒有那么堅定。
“去玩吧,開心一點,回來給我?guī)б还薰鸹?。”我看他們心動了,繼續(xù)勸著。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等對方回應,但雙方都沒有說什么。
黑無常心一橫,“夙白妹妹,明天給你帶,今天你先忍一忍?!?p> “我也一樣?!卑谉o常也開口說道,二人都倔強的很。
“你倆到底怎么了?”我十分頭疼,以前都沒這樣過,大概一兩個時辰就和好了,今天是撞了什么邪。
“夙白妹妹,沒事,我好得很。”
“我也是。”
這兩兄弟的話如出一轍,根本看不出什么問題。
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們的問題只能自己解決,只是可惜了這難得的假期。
“行吧。”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蒼北一直制造他們獨處的機會,可依舊沒有效果。
招待完下午鬼差最多的一批客人,我就關了門,讓蒼北請來了孟婆婆,準備來個小聚會,讓黑白無常破冰。
將小飯館內(nèi)的六張桌子拼成了一個長桌,我們五人就在后廚各自忙活。
孟婆婆擅長做湯,她就做了甲魚湯和水果薈萃,蒼北就幫我們洗菜,順道做了日及花糕。
黑白無常不怎么會做菜,就回去拿了一些甜酒,順便邀請閻王老頭兒。
可閻王老頭兒公務繁忙,聽到我們要聚會,鼻涕一把淚一把,吵著鬧著要聚會,最后理智大于情感,委屈的留在了閻羅殿。
幸虧黑白無常跑的快,否則會被嫉妒難耐的閻王留下來加班。
等黑白無?;貋?,我們還有一些菜沒做完,就讓兄弟二人坐在桌子旁等我們。
孟婆婆覺得這件事不尋常,害怕他們打起來,一直偷偷向外張望,幸虧二人還算安穩(wěn)。
可我卻一點也不擔心,黑白無常雖然性格迥異,但他們都將對方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就算打起來,也是越打越親。
一炷香過后,所有食物準備完畢,桌子上放的滿滿的,我們五人全部落座,黑白無常坐在了桌子的兩端,氣氛非常詭異。
孟婆婆不忍心兄弟二人變成這樣,終于問出了我和蒼北都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你倆因為什么變成了這般模樣?”
黑白無常面露窘色,孟婆婆是長輩,他們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