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諾亞喜出望外,眼淚瞬間蓄滿了眼眶。
“你的對手是我?!睖啬輥啍r住勞瑞娜的去路,揮拳相迎。
在諾亞的感知中,勞瑞娜內在的力量突然提升。不,這根本不是提升,而是爆發(fā),規(guī)模和強度都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簡直是滔天的巨浪,狂暴地劈頭砸向了法官大人。
壓根沒有看到她的動作,一聲怪叫,溫妮亞的身子騰空而起。勞瑞娜跟著躍起,又沒看到動作,女法官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大錘凌空砸中,后背著地,整個人平拍在了牢房那用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勞瑞娜以不可思議的靈活在空中倒轉身子,雙腳在天花板上一蹬,如一顆流星般直墜向溫妮亞。
眼看命中,女法官的內在力量同樣突然暴漲,強度雖然還不及她的對手,已經足夠令諾亞驚訝。她在最后關頭翻身避開,勞瑞娜的攻擊以毫厘之差擦著身子落在了石板上。
諾亞的眼睛都要突出眼眶,他看到石板竟然出現了蛛網般擴散的裂紋。這一下要是打中,他不敢想象溫妮亞會變成什么形狀,反正不會再有人形是肯定的。
迅速爬起擺好架勢,看著地面的裂痕,溫妮亞明顯地怔了怔。“開什么玩笑,”她心有余悸,“明明一副又天真又可愛的模樣?!?p> “天啊,”看守驚嘆,“看哪大人,可怕的破壞力?!?p> 嗯?諾亞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頭并沒被割掉,埃隆的劍已經又回到劍鞘里去了,難怪勞瑞娜會把目標轉為溫妮亞。
“是啊,可怕的破壞力。很好,我果然沒有看走眼?!迸ü俚淖旖怯幸痪€鮮紅,她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從腰間取下了拳刃,一邊一只套在了拳頭上。
尋常拳刃通常是在適合抓握的拳套上附加利刃或者利爪,攻擊方式要么劈砍要么直刺。溫妮亞手上那一副卻完全不同,像是整塊金屬鑄成,又厚又重,泛著冷峻的青光,在拳頭前端收攏為一個銳利的尖??雌饋聿幌袷怯脕泶寥耍瓜袷清N子一樣用來砸人的。話說回來,不管是戳還是砸,挨上一下肯定都不是鬧著玩的。
戴上之后,她身上的力量比起剛才又變得更強了,但諾亞分辨不出這是她本身的緣故,還是那對拳刃的緣故。
埃隆咳嗽了兩聲:“大人,您確定要這么做嗎?那孩子可空著手哪。而且,您身上還穿了件上好的皮甲,她可是就一身粗布做的衣服呢?!?p> “我不在乎,”回應他的是勞瑞娜,大約是那瓶酒的關系,她對埃隆還算客氣,“以你這位大人的無恥程度,你作為她的部下,竟然還要為這種事情提醒她,該說你良心未泯呢,還是腦子不開竅?”
“您是在夸獎我還是在嘲笑我?”看守哭笑不得,無奈地拍了拍諾亞的肩膀。諾亞目瞪口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他很想這樣問一下勞瑞娜,你這樣又是嘲笑又是狠揍的對象是什么身份?
“她嘲笑的是我,”溫妮亞道,“在一旁評價總是最輕松的,和她對陣的又不是你?!?p> “是啊??墒谴笕?,您也該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我又沒惹到她,而且對她的禮貌也沒有絲毫欠缺?!?p> 勞瑞娜飛速地從頭到腳掃了看守一眼,面帶不屑地說道:“這是你今天最該覺得走運的地方?!?p> “我很榮幸,美麗的小姐,并且深表感激,尤其是見識到您的靈能、技巧與速度之后?!?p> “你今天話有點太多了,埃??!”溫妮亞抬高音量,“我對自己的戰(zhàn)斗技藝同樣挺有自信的,就讓我再見識下吧?!?p> “啊大人,比起戰(zhàn)斗的技藝,我以為您欠缺的是止戰(zhàn)的智慧……哎呀!?”
完全無視了看守的勸告,那邊兩位女士的戰(zhàn)斗已經再度展開。一張椅子不幸被波及,咔擦幾聲成了一堆碎片,一條椅子腿不知怎的朝諾亞和埃隆飛了過來。好在看守眼疾手快,拉著諾亞及時趴下,躲開一劫。
“女人打架的時候,實在應該躲得遠一點?!卑B”г沟?。
“沒、沒錯!”諾亞也認同。情況和剛才不同,勞瑞娜和溫妮亞這次打得難解難分,她們表情驚人的相似,都是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不是兇神惡煞的那種齜牙咧嘴,而是看到了一大塊鮮嫩的、剛剛送上桌、還在滋滋冒油的、帶著血的并且已經淋上香料和醬汁的上好牛肉,恨不得抓起來就啃的那種。
女法官的兩只拳刃似乎非常沉重,攻擊時仿佛是拳刃帶動她的手臂,揮舞的幅度巨大;而一旦轉入防守,又好像變得十分輕盈,從動作上看根本感覺不到重量。
說看不太準確,兩人的動作在諾亞眼中都快得驚人,身子移動他的目光還能勉強跟上,手上腳上的動作絕大多數時間就只是一片模糊的殘影。得益于他的感知,才能弄清楚她們究竟在干什么。
被她們的戰(zhàn)斗殃及的不只是椅子,牢房本就不大,兩人又始終保持在高速的移動中,頃刻間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慘遭毒手,床,桌子,衣架,柜子,水罐,酒杯,凡是目力所及都成了滿地碎片中的一部分,墻上地上的裂紋也不止剛剛一處。
觀戰(zhàn)的兩位男士被迫逃出牢房,埃隆還不忘把門鎖上?!敖K于可以用欣賞的眼光來看待她們的戰(zhàn)斗了,”看守道,“仔細看看,還真是賞心悅目啊?!?p> 他說的沒錯。若忽視她們對房間造成的破壞,兩人的戰(zhàn)斗充滿了美感。勞瑞娜一如既往優(yōu)雅靈巧,溫婉可人,溫妮亞則爽朗豪邁,英氣勃勃。美麗時常與危險同在,諾亞知道不止一首歌表達了這個意思,而這兩位的危險程度……
應該都是致命級別的,他認真地想。
埃隆突然問:“這位先生,您是個旅行詩人吧?我記得有首歌很適合她們二位?!?p> “哪一首?”
“《美女與獠牙大怪獸》?!?p> 說完,埃隆脖子一縮,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貼著他發(fā)梢劃過,在墻壁上撞得粉碎。
“天啊,”他拍著胸脯,“您怎能如此?我又沒說誰是美女誰是大怪獸?!?p> 女法官怒斥:“得了吧!你心里想什么誰還不知道!好了好了,”她向后躍開,氣喘吁吁,“停下吧,我們就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