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黎安琪的房間里似乎有一男一女在低聲說著話。
男生壓低了聲音說:“這是什么?”
黎安琪把房門旁邊的垃圾桶拿到了床頭柜旁邊,然后心滿意足地看著,似乎這里才是它原本該放的位置:“一個開封了的安全套包裝,你不會看不出來吧?!?p> “我的意思是,為什么?我明明沒有……”
“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黎安琪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個笑容不禁讓韓商洛感覺到一絲寒意。
“許杰拉肚子也是你做的吧?”
“這只是復(fù)仇的開始?!?p> 韓商洛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長發(fā)飄飄,笑臉盈盈,眉眼彎彎,但仿佛像戴上了一個面具一般,面具下是一副讓他都覺得陌生的臉孔。
“都是意外……”
“意外?”
黎安琪似乎被韓商洛這句話刺激到,她激動地抓住韓商洛的衛(wèi)衣上的帽繩,雖然她比韓商洛要矮上差不多兩個頭的高度,但用力之大,還是勒到韓商洛咳嗽了幾聲。
“那你接下來打算干什么?”他聲音沙啞著問。
“血債血償?!?p> “你不要太沖動,為什么偏要這么執(zhí)著呢?”
“那是因為你失去的還不夠多,而他們也是?!?p> 韓商洛沒有回應(yīng),拉開了房門準(zhǔn)備離去,而此刻卻看到何歌就站在房門前。
“何……何歌,你,剛剛……”
韓商洛明顯被眼前的何歌嚇了一跳。
黎安琪聽到后收起了剛剛得意的笑容,轉(zhuǎn)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何歌,心里想,沒想到下一步來得這么快。
“你們……”何歌眼睛通紅,緊緊地握住拳頭?!拔覄倓偠悸牭搅?,說什么復(fù)仇,究竟要對大家做什么?所以純純就是你們害死的。”接著狠狠地一拳打在了韓商洛的臉上。
“不是,何歌你先冷靜一點?!?p> 韓商洛被何歌的舉動搞到有點措手不及,本能地把雙手抵在了臉前,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何歌的拳頭已經(jīng)打在了臉上,這一拳出得又快又狠,打得韓商洛耳朵里嗡嗡作響。
“你先聽我解析,何歌?!?p> 韓商洛被何歌打到爬倒在地上。
“有什么好解析的,你們就是殺人兇手?!?p> 何歌似乎像發(fā)瘋了一樣,一拳又一拳地落在韓商洛的身上,慢慢地韓商洛停止了掙扎反抗,似乎像暈了過去。
“夠了,再打商洛就要被打死了?!?p> 一直站在房間最里面的黎安琪似乎是看不下去,向他們走了過去,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
“噢現(xiàn)在有人心疼了,剛剛怎么就默默站著看戲?自己的男人還會不好意思嗎?”
何歌舉起手,似乎想要打下去。
“何歌你是瘋了嗎?”
“我瘋了?四個月了,純純都一個人躺在醫(yī)院里,你不知道?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做的啊?!?p> “我沒有?!?p> “你沒有?那這個你怎么解析,我就剛剛在你房間找到的?!?p> 接著何歌把一個信封甩在了黎安琪的臉上,信封的尖角劃到了黎安琪的臉頰,被劃出了一道血痕,然后信封掉到了地上。然而黎安琪沒有管臉上的傷和地上的信封,直勾勾地看著何歌。
何歌似乎沒有預(yù)料到黎安琪會是這個反應(yīng),愣了一下便撿起了地上的信封,并拆了開來,拿出了信紙:“你還挺能裝冷靜的嘛。不過把純純的日記放在枕頭下,每晚枕著睡覺,你就不會做噩夢嗎?”
黎安琪依舊沒有回應(yīng)他。
“安琪,等下我們姊妹四人就要去吃最后一頓鰻魚飯了,而可能永遠(yuǎn)也沒有下一次了吧。你曾經(jīng)說過,遇到我們是你的幸運,我又何嘗不是呢,只可惜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有些事情該要做了斷了,希望你能理解我?!?p> 何歌一字一句地把紙條上的字讀出來,黎安琪臉上漸漸泛白,一句句話就像刀子一樣劃在了她的心上。
“夠了,不要再說了。”
“怎么,當(dāng)初推自己好姊妹出去擋車的時候,怎么不怕。還是說和車主早有預(yù)謀好,噢也是,我怎么忘記了,車主正是韓商洛呢?!?p> 何歌見黎安琪冷靜地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更生氣了,這個女人怎么可以這么若無其事、冷血無情。
“我從來沒有害過人。”
“那剛剛說好的血債血償呢?”
“我這只是小懲大誡?!?p> “包括預(yù)謀傷人?”
“你真的覺得你說的就是事實嗎?”
“我沒瞎,這些就是證據(jù)?!?p> 接著何歌甩出一沓照片,黎安琪看著散落一地的照片繼續(xù)沒有說話。
“我來告訴你吧,連起上來的故事是,韓商洛坐在肇事車輛的主駕駛位上,出事之后當(dāng)人群蜂擁而上的時候,他趁著人群混亂走了,副駕駛的人幫他頂了罪。而逃走的期間被沒有跟上第一批人群的楊寧撞見了,他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并且和楊寧說有事回家一趟,于是楊寧把手上的草莓熊娃娃送了給他,他順手掛在了吉他包上。這個故事完整了吧。噢,還有,你肯定想問我為什么會知道?這叫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那天有人拍了視頻,我聯(lián)系上了他,告訴了他我對純純感人肺腑的愛戀和兩個以朋友的名義去害人的事情之后,他說當(dāng)天還拍了些照片,看能不能對我有幫助。結(jié)果啊……”
何歌憤怒地說完,但最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仿佛在說,純純我終于幫你找到了害你的人,你趕緊醒過來吧。
“你一直說我和商洛害死純純,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純純活得好好地!”
“在醫(yī)院里半死不活的,怎么叫活得好好地,你耍我??!”
可是何歌看著黎安琪堅定又隱忍的眼神,不禁有點慌了,眼前的這個女孩一晃神之間竟和純純有點相似。他大力地瞇了一下眼,肯定是最近兩晚都太勞累,睡眠不足眼花了。
“你沒有眼花?!?p> 她什么意思,自己的心思似乎都被看穿了一樣。難道她說的是真的?不可能啊,那天他明明親眼看見,那襲碎花長裙,那灘血跡。黎安琪看著何歌一臉希望是真的但又不敢相信的神情,于是舉起了剛剛一直緊握著的左手,接著在何歌面前緩緩攤開了,里面是一條四葉草的手繩。翠綠色的編織手繩,中間鑲嵌著一片四葉草的標(biāo)本,尾端是兩顆綠色的小球球作為吊墜。何歌盯著黎安琪手掌心的手繩,然后揉了揉眼,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此同時,一直躺在地下的韓商洛發(fā)出了幾聲痛苦的呻吟聲,揉了揉頭,坐了起來。
“這條手繩……”
“你是想說,這條手繩為什么在我手上,這明明是你送給純純的禮物,那是因為……”
“安琪,你決定要說了嗎?”
韓商洛醒過來后,看到那條手繩,剛剛迷糊之間聽到了部分對話,大概猜到了安琪的決定。
“商洛,這一刻終究要來的,我準(zhǔn)備好了?!?p> 黎安琪說完摸了摸剛剛被何歌扔過來的信封而劃傷的臉頰,接著看了一下手指,看來血已經(jīng)凝固了。
“你們兩個別扯雙簧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何歌,我告訴你,我,就是,戚純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