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看著眼前眸色晦暗,面上難掩為難的鎮(zhèn)國公,面上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她當(dāng)然知道鎮(zhèn)國公的為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沒有弱點(diǎn)的,相反有些人特別是有情有義的人,他們會比那些冷血自私的人多很多弱點(diǎn),因為他們有更多在乎的東西。
對于田夫人來說,鎮(zhèn)國公府的人就是那種有情有義的人,他們都愿意為了對方去為難自己,對付這種人,只需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一些決定會傷害到身邊的家人,相反,他們的另一些決定就會讓家人避免這些傷害,那么他們會做出什么決定就顯而易見了!這和兵書里說的,兩軍對陣,攻心為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時在門外,剛才匆匆離去的云華已經(jīng)回來了,此時正侍立在商靜姝的身旁,不知道剛剛離去的她,帶回來的又是怎樣的消息呢……
而在屋內(nèi),本來已經(jīng)有點(diǎn)心虛的田明哲,看到鎮(zhèn)國公府的人為難的面色,心中斷定自己母親的話絕對是嚇住了他們。面上更是恢復(fù)了一開始的頤指氣使,甚至比剛開始來的時候更加的狂妄,囂張。
他轉(zhuǎn)了一下頭,對著端坐在上首的赫連屏,只見她面色雖有不虞,卻仍然是端著自己架子,全然不復(fù)女子的柔情似水,再看看自己懷中哭得梨花帶雨,快要軟成一灘水的紅衣,心中更是充滿對赫連屏的不滿和懷中紅衣的疼惜。
有些人就是那樣,把別人的忍讓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并且會更加的得寸進(jìn)尺。很顯然,田明哲就是這一類人。
他看著一向沖動的赫連弘都被鎮(zhèn)國公的眼神壓制住,沒有辦法找自己的麻煩,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和臉面,對著赫連屏居高臨下的說:“赫連小姐,照這樣的情況看來,你我的婚約怕是很難取消了。既然你早晚都是要進(jìn)我們田府的門,有些事情晚知曉不如早知曉。
我的一些規(guī)矩,今天就趁著這個機(jī)會跟你好好說說,首先……”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自己母親拼命的在沖自己使眼色,眼睛更是威脅的盯著紅衣,逼得田明哲堪堪將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為了緩解尷尬,田明哲不得不接著說:“當(dāng)然,我是有很多規(guī)矩的,但是那只是對別人而言的,你日后是要當(dāng)我們整個田府的宗婦,自然對你無效。成婚后,我自當(dāng)履行我的承諾,絕不會納妾,赫連小姐可還滿意?!?p> 田明哲語氣雖然狂妄卻也充滿了試探,當(dāng)然試探的不是赫連屏。田明哲說完之后,就看向一邊的田夫人,看到田夫人的面色正常,田明哲就知道自己這話絕對沒有說錯。
于是他便接著說:“只是赫連小姐,紅衣的事,我們兩人雖然有違禮法,卻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紅衣已經(jīng)身懷六甲,還望你能夠允準(zhǔn)紅衣留在府里!”說完還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懷中的紅衣。
從田夫人進(jìn)來就一直裝鴕鳥的紅衣,此時聽到田明哲的話,也申請的回望著他,語氣仍舊是那樣的戚戚楚楚,說出的話更是讓人無法忍受:“公子,能有你這一番話,紅衣就算死也甘愿。都怪紅衣身份低微,無法和公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這才累得公子為了紅衣,要受這么多苛責(zé)。都怪紅衣!都怪紅衣!都是我的錯……嗚嗚嗚”說著還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在田明哲的懷里。
這場景不僅氣壞了鎮(zhèn)國公府的人,更是將旁邊的田夫人也氣得心口發(fā)疼。自己好說歹說,甚至還用了自家老爺不讓再提的無憂果之恩,好不容易讓鎮(zhèn)國公府眾人松口了,眼看就要成功了,結(jié)果這兩個給自己來這一出!
還不等田夫人開口,縮在田明哲懷里的紅衣,抬起頭,對著赫連屏的方向,面色含淚的說:“赫連小姐,奴婢是真心想要和公子在一起的,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無法和小姐和公子的身份相提并論,可是奴婢對公子也是一片真心,比起小姐更是不少什么呀!
想奴婢和公子初次相遇,他手拿著酒壺,就站在哪里,瀟灑有幽深,像一個仙人一樣。而我卻被別人追得狼狽不堪,他也沒有嫌棄我,就那樣看著我,還幫我趕走了那些追我的人。
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全部生命,若是離了公子,奴婢也就活不下去了,還請小姐,千萬千萬要給奴婢一條活路。”說著還其身向赫連屏重重的磕了個頭。
赫連屏此時也沒有再沉默,拿起身旁的茶杯,淡淡喝了一口,那動作是說不出的端莊優(yōu)雅,比起哭哭啼啼的紅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赫連屏淡定的開口:“紅衣姑娘是吧!你剛才說了那么多,無非就是你想留在田府。可是紅衣姑娘,你要留在田府就只能是當(dāng)個丫鬟了,因為你剛才也聽到了,你的公子說和我成婚之后就絕不納妾。
那么你想留在田府就只能是當(dāng)個粗使丫鬟,干些粗活,而且你不能再見田明哲,因為我沒那么大度。而且你的孩子生下來也只能被過繼出去,即使沒有我,田府也不會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產(chǎn)下的孩子。但是這也算是實(shí)現(xiàn)了你的心愿,畢竟你只想陪在田明哲身邊,不是嗎?”
看著紅衣又想磕頭,赫連屏搶先說道:“你可能又要說了,我這是在逼你!你也可能會說,我殘忍??墒羌t衣,人要為自己做的選擇負(fù)責(zé),你既然當(dāng)初選擇了不清不楚的和田明哲搞在一起,而且還珠胎暗結(jié),那么這一切就是你該受的,也是你附中的孩子該受的,怪不了別人,只能怪你自己?!?p> 看著紅衣泫然欲泣的表情,赫連屏沒什么表情的繼續(xù)開口:“聘為妻,奔為妾,你這種情況,就只能算是外室,連賤妾都不如!”
還不等紅衣回答,田明哲聽著赫連屏的話,再看到她看向自己那鄙視的神情,憤怒的沖著赫連屏吼道:“赫連屏,你憑什么這么說紅衣,我和紅衣乃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兩個的孩子是田家的寶貝,才不會被過繼出去,還有就算紅衣身份不如你,她在我心中的也是一個最尊貴的姑娘。你憑什么和她比!”說完還安撫的看了一眼懷中的紅衣。
周圍的人聽著田明哲的話,面色幾乎同時變黑,商靜姝看著田明哲就像看一個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