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鎖了……新姿勢？
兩位少女嬉鬧著，笑聲清脆如銀鈴，偶爾夾雜著驚呼，令人浮想聯(lián)翩。
林羽不必回頭就知道，身后必是所謂“蟲二”，——風(fēng)月無邊。
但他不動如山。
林羽屈膝沉腰，雙臂上舉，動作規(guī)整嚴(yán)謹(jǐn)，如同尺量，一絲不茍，分毫不差。
他沒有蘇晴兒的天賦，悟不出所謂“神意”，只能力求精準(zhǔn)，將“形似”演繹至極致，慢慢再以形求神，繼而脫形就神。
“呼~~”
他眼觀鼻，鼻觀心，放緩呼吸，一吐一納長如龜息，漸漸心如止水，進(jìn)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禪定”境界，靈臺澄澈，物我兩忘。
嗡~~
流光蕩漾，林羽的體表之上，原能往復(fù)輪轉(zhuǎn)，如同銜尾之蛇，生生不息，源源不竭。
“哦？”他漸入佳境，隱有所感。
據(jù)他所知，世上絕大多數(shù)的煉體之法，都是以原能為鐵錘，淬煉自身體魄，強(qiáng)身健體，鑄就鋼筋鐵骨。而“靈鼇托天”則反其道而行之，以自身為烘爐，對體內(nèi)原能反復(fù)精煉和提純，去蕪存菁，提升原能品質(zhì)。
他靜靜體悟，神情簡單寧靜，無喜無悲。
這時(shí)候，腦海中，卻有異變橫生。
“破損的天演之書”蟄伏已久，此時(shí)猝然發(fā)難！
——不穩(wěn)定的天演！
“嗯？”林羽一驚，呼吸節(jié)奏快了幾分。
腦海中，這一式“靈鼇托天”如同扔上案板的生豬，被屠宰，被切割，被拆解，被分裂，裂解為無數(shù)碎片后，再重列組合，演化出新的法門。
林羽咽了口唾沫，心中哀嘆。
他已明白，這蛻變而出的，十有八九又是毫不相干，甚至南轅北轍的全新法門！
“希望這次能靠譜點(diǎn)……”林羽只能祈求蒼天。
光暗生滅，法門蛻變之中，有零零星星的碎屑掉落，像是昆蟲蛻皮時(shí)殘留的繭皮，又像是一場盛宴過后，余下的殘羹冷炙。
碎屑墜入意識，繼而消融。
“嗯？”林羽似有所悟，目光一凝。
他仿佛陷入重重幻境，恍惚間，自己已化身上古靈鼇，雄踞于天地，頭頂天之涯，身鎮(zhèn)海之角，背負(fù)一方世界，身形通天達(dá)地，亙古不朽！
疑惑僅是一剎，林羽明白了什么，心中大喜。
“靈鼇托天”蛻變中殘留的邊角料，卻似乎是其招式的真意！
眼下情景，就像是“破損的天演之書”將“靈鼇托天”解構(gòu)后，直接將其真意塞進(jìn)了林羽的腦袋！
“中頭彩了！”林羽驚喜過望，表情則愈發(fā)沉著，閉上雙眼，靜靜體悟。
意識中，靈鼇托舉蒼天，后背卻馱著一隅世界，其中有名山大川，有沙漠林海，有無數(shù)珍禽異獸，甚至有數(shù)座人類國度，上演人間百態(tài)。靈鼇蟄伏萬古，卻紋絲不動，蓋因憐憫背上生靈，不愿其遭受魚殃之災(zāi)。
林羽笑了，笑的平安喜樂，有點(diǎn)像是，——姨母笑？
“嗯？林羽他……這是怎么了？”嬉鬧的二人中，蘇晴兒率先有所覺察，面露迷惑。
林羽明明就在眼前，卻已消失于她的感知中，仿佛和這個(gè)世界斷了聯(lián)系，超然世外，自成一方小天地。
“笑得真猥瑣~~”顏開面露嫌棄，而湊近觀察后，則猛然變色。
她震驚了，思緒混亂，一臉“哲學(xué)三問”。
“怎么回事？”
同樣一式“靈鼇托天”，林羽的演練中，竟彌散著一種截然不同的玄妙神意，更為超然，更為廣闊，更為高深幽遠(yuǎn)，無遠(yuǎn)弗屆。
他的身上，原能輪轉(zhuǎn)精煉，竟無一絲外泄，也無一絲浪費(fèi)，淬煉效率比顏開還足足高出三成！要知道，林羽是初學(xué)者，而顏開都修行了三年了！
這和剛才一問三不知的鶸是同一個(gè)人么？
“晴兒姐，林羽有沒有雙胞胎兄弟？或者，他是雙重人格，像武藤游戲那種？千年積木在哪？”顏開眼睛瞪得溜圓，一臉錯愕。
蘇晴兒苦笑，做了個(gè)“噤聲”手勢，壓低聲音：“別吵他，或許是某種‘頓悟’?！?p> “頓悟？頓悟不都是厚積薄發(fā)，水到渠成么？這家伙，也就積了半個(gè)晚上……”顏開嘟囔著，表情生動，羨慕嫉妒恨全寫在臉上了。
不過，兩人自不會打擾林羽，都靜靜等待。
……
約莫十分鐘，林羽重新睜眼，唇角浮起會意微笑，連連點(diǎn)頭。
“林羽，你領(lǐng)悟出了什么？”顏開性子急，忙不迭道。
林羽聞言，蹙了蹙眉。
這是一種感悟，只能意會，難以言傳。
他思索片刻，搜腸刮肚后，才勉強(qiáng)找出個(gè)稍微合適的詞：“——厚德載物！”
幾乎在同一時(shí)間，蘇晴兒、顏開眼神一亮，瞳中泛起精芒，似有所悟。
“厚德載物？”蘇晴兒又延伸了一下，頷首道，“原來如此……和光同塵，容載萬物，是為‘包容’?！?p> 她演練這一式時(shí)，體悟到了“大道蒼?！保w悟到了“亙古不移”，體悟到了“大巧似拙”，甚至體悟到了“勢壓寰宇”，卻沒體悟到其真正核心，——“厚德載物”。
“厚德載物，厚德載物……”顏開如遭當(dāng)頭棒喝，嘴上喃喃，也陷入某種頓悟。
許久后，她回過神，一臉滿足之色。
顏開身形右傾，樹懶倚著蘇晴兒，低聲咬耳朵：“晴兒姐，現(xiàn)在，我相信他能自創(chuàng)法門了……”
說到這，她有些悻悻：“晴兒姐，你說，這家伙不是扮豬吃老虎，剛剛在拿我開涮吧！”
“不會，”蘇晴兒搖搖頭，篤定道，“他那性格，哪里藏得住？若真有天賦，只怕早在咱們跟前顯擺嘚瑟了……”
“這倒也是?！鳖侀_點(diǎn)頭贊同，她想到什么，繼續(xù)咬耳朵，“晴兒姐，巔峰賽要不要帶上他？我想，在開學(xué)前，他就能破五重關(guān)，擁有參賽資格了。”
巔峰賽是全國高中聯(lián)賽，是三人一隊(duì)的淘汰制對抗賽，若能成功出線，排名前三十支的小隊(duì)都有高考加分和豐厚獎品。而蘇晴兒的斜月戒指，就是第二十九名的獎勵。
“帶上他？”蘇晴兒蹙眉，片刻后，搖頭否決，“不行，他太弱了！當(dāng)然，靠我們倆，他恐怕也能躺贏。但——這又有什么意義？這樣獲得的加分和獎勵，對他是一種侮辱?！?p> 她沉吟片刻，沒把話說死：“看看吧，若報(bào)名前他能破六重關(guān)，那就讓他加入?！?p> “侮辱？恐怕，他不會這樣想吧！”顏開撇撇嘴，不以為意，“如果他知道自己能躺贏，只會躺成個(gè)太字，大大方方地躺在那喊‘摩多摩多’。”
“……”蘇晴兒沉默，皺了皺眉。
顏開的話，令她生出了些不好的聯(lián)想。
——林羽躺在地上，四肢攤開，一臉享受：“不要因?yàn)槲沂菋苫ǘ鴳z惜我，盡力地侮辱我吧！再大力些！對，對……”
蘇晴兒趕忙搖頭，驅(qū)逐掉腦海中那該打上馬賽克的畫面，俏臉微紅道：“小開，少看那兩三個(gè)人就能演完的電影?！?p> 兩少女相視一陣，都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亂顫。
林羽則是一頭霧水：這倆小妞羊癲瘋了？
笑了一陣，蘇晴兒想了想，正色道：“小開，你對林羽有些誤解……他只是有時(shí)輕挑，在需要的時(shí)候，他還是很正經(jīng)可靠的。”
話沒說完，就聽林羽道：“小開，若有新的法門，別藏著掖著，咱們多多交流，互通有無。嘖嘖，今天咱們都解鎖了新的姿勢，賓主盡歡，皆大歡喜?！?p> 顏開呆了！
她小嘴微張，看了蘇晴兒一眼：“晴兒姐，這家伙——難道是在開車？”
蘇晴兒眼皮直跳，嘴巴動了動，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羽一臉喜滋滋，腦海中，新的法門在不斷演化。
雖然“破損的天演之書”很坑爹，卻有一個(gè)優(yōu)勢，就是——“雙倍的快樂”。從顏開那得到一個(gè)修行法門，他就能立刻回報(bào)一個(gè)，完全不必?fù)?dān)心會欠人情。
因此，他才會刻意地提醒顏開。
不過，得意難免妄性，啊呸，忘形，在無意間，林羽用詞不當(dāng)了。
“變態(tài)！大變態(tài)！”顏開哼了一聲，聲音嫌惡。
蘇晴兒也盯著林羽，一臉鄙夷。
“變態(tài)？我哪變態(tài)了？”林羽茫然，滿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