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害怕路上的盜匪,那你留在這里便是了。”岳藍丘淡淡的說道。
“大俠你誤會了,李某怎么會害怕區(qū)區(qū)盜匪,莫慌,以后我就是你的貼心小棉襖,溫暖牌小跟班?!?p> 聽到岳藍丘沒有言語,反而徑直走了,他便慌張起來。
沒想到他真是個耿直之人,李飛雪哪里肯放過他。
岳藍丘冷眼看著這個小孩,就這短短的時間相處下來,沒什么能比他臉皮更厚的了。
恰恰李飛雪又天然流露出純性,和他做事的行為相反,也是讓岳藍丘覺得有些迷。
于是他說道:“你跟著我可以,但我有要去的地方,我也不擅長照顧孩子。”
聽到岳藍丘這么說,他的喜悅之情言溢于表,趕緊跟了上去。
岳藍丘見他要跟著自己走,也沒有繼續(xù)休息的意思,轉頭又開始趕路,岳藍丘自認為減緩了速度匹配李飛雪的速度。
他眼里李飛雪過于羸弱,甚至連他一般的步速李飛雪也走的艱難,當真是個拖油瓶無疑,長此以往會成為不小的負擔。
可是換個角度想,李飛雪也是個很好的苗子,一清二白,假如讓李飛雪習慣腳程奔波,可以從側面上鍛煉到他的體質。
不然按照李飛雪現在的身體素質,遇到殺手逃命也是個問題。
李飛雪不知道岳藍丘的真實想法,他常以為是岳藍丘作為對錢財毫無追求,以至于買不起馬匹,才需要長年累月的走路。
他不知道岳藍丘獨自旅行時,飛檐走壁不在話下,馬匹與之比較,也不如他的耐力,一日一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飛雪依然想問岳藍丘要去往何處,人類的好奇心無法使他將想法壓下去。
若不是知道岳藍丘不是個隨意說出自己事情的人,估計早就問個底朝天了。
但傍人籬壁的還是識趣點,只好打消這個念頭,并安慰自己如果哪天岳藍丘開心了,興許會自己開口告訴他。
于是二人行走在綠野蔥蔥的田野里,從早晨走到晚上,時不時有人挑著貨物去趕集,或從集市里回來,總算是有些許人的氣息。
而路筆直的鋪設在田地上,倒是讓人走的頗為舒服些,也讓李飛雪的心情有些愉悅。
在太陽下山前,他們到了村子。
稻穗長得結實而豐碩,村子里的人沒有預想的豐收應該有的快樂,他們有些警惕的看著這兩個外人。
這讓李飛雪感到十分的不愉快,對于他來說從來都是自小生活到大的村子里,村民們都友善的對待他。
他不知道外邊的村子對待陌生人,尤其是局勢不太平的年代,大家的警惕性都非常高。
只是岳藍丘好似沒感受到村人的目光,快步的走到一個小飯館里。
他點了些酒菜,也順便打量著這個村莊,飯館的地勢比較高,對旁邊的動態(tài)一目了然,視野相當好。
順著岳藍丘的目光,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何這村子的人總是很害怕的樣子。
十幾年未離開大山的他,早就忘記了打仗這種無聊的事情。
高高在上的權貴們總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或者魚肉一些人,又或者放棄一些人。
百姓也只是他們讓這個盈利系統能繼續(xù)完善的維持下去的一個重要的驢馬牛羊,也正是這些驢馬牛羊的緩緩前行讓車子得以前進。
村子里到了豐收的季節(jié),除了要被他們愛戴的王征收大量的糧食之外,甚至女人們的丈夫也會被她們的王搶去。
街上貼滿了征兵的一些公文,村民大多神色凝重,仿佛經歷著一場生離死別。
岳藍丘呷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面。
若不是他粗糙而又結實的身軀,讓人畏懼他七分,他的舉止倒是看著像是文人似的慢悠悠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傍晚的村子沒有夕陽余暉照耀下的寧靜,一些衣著奇特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往這個村子集中。
伴隨這些不速之客,村民們也不再徘徊,個自都回了家關門閉戶。
由于小村莊只有一家飯館,大家也都往這里集中了,還未入夜,他們周圍就坐滿了各種各樣的人,李飛雪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些。
雖然這些人的口音五花八門,來自天南地北,個中更是夾雜了許多口音。
初聽著難以辨別是何地的方言,對于沒出過遠門的少年來說,只是覺得他們說話方式奇特有趣。
雖是聽不大懂,但李飛雪聽的久了總算是明白他們在討論的一些什么事情。
這些人好像是一群雇傭兵,當哪里要打仗了,就往哪里去,說白了就是一群賺亂世錢的人。
雇傭兵們也是一群糙人,如果是有錢人家的兒子,誰愿意去做這種死人發(fā)財的勾當。
昧著良心做事,意味著就算有錢了下半輩子也不得安生,不是個好活計,還得把腦袋懸在脖子上干活。
他們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看著很是爽快,聊的內容倒讓李飛雪覺得他們也并不像表面那般強悍。
聽著那群雇傭兵講著附近的戰(zhàn)事,李飛雪和岳藍丘就著血腥的一個個見聞吃完了這頓飯。
他們又喝了點米糧釀造的小酒,就在小飯館附帶的旅店下榻了,由于人數過多,一些人甚至在過道的走廊里打地鋪。
看著在地上打地鋪的人,李飛雪暗自慶幸,岳藍丘憑借他煞人的外表在這很容易要了間朝陽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是兩張床兩個人睡倒是足夠了。
因為房間沒有澡堂,李飛雪只好去大澡堂里洗澡,只是一進到澡堂,就看見一大群光著膀子的男人在搓洗。
他只好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打算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洗完算了,心里還在糾結岳藍丘死活不來這里洗,而是特地跑去河邊回歸大自然了。
沒有伙伴的李飛雪顯得有些彷徨不安,他少年赤白光條的身子與那些黑黝黝又皮糙肉厚的壯年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正煩悶地洗著,他的目光突然瞥到一群人。
雖說這里的多數人都身體比較健壯,但那伙人尤甚,背部也都盡紋了復雜的花紋,目光兇煞,這一瞥的讓李飛雪不舒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