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趙氏知會一聲,蘇瑾雇了一輛馬車前往府城。
蘇三騎馬在前,蘇瑾和靈兒坐車在后。馬車是村里一位老漢的,路雖然崎嶇不平,由于老漢趕車很慢,倒也不怎么顛簸。
靈兒是第一次坐馬車,也是第一次去府城,不住的撩開車簾子探頭探腦的往外看。
看到她那副閑不住的勁,蘇瑾怕她到了府城又累了,連忙將她喊回來坐好。
“靈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好呀好呀,靈兒最喜歡聽故事了,可是娘不會講故事呢!”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葫蘆山,山里鎮(zhèn)壓著兩個妖怪,一只蛇精和一只蝎子精。不知過了多少年,人們逐漸忘了山里的妖怪,知道有一天,一只貪玩的穿山甲,鉆破了葫蘆山…”
“哥哥,葫蘆山在哪?山上有葫蘆嗎?”
“葫蘆…葫蘆山就是一個長得像葫蘆的山!”
“哦,那穿山甲長什么樣呀?”
靈兒表示自己是個認真聽故事,并勇于提問的好姑娘。
“你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哥,你快講。”
“葫蘆山破了以后,兩只妖怪逃了出來,在外邊為非作歹。一個上山采藥的老頭,聽到了山里傳來了一聲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
看到自己的聽眾沒點反應,蘇瑾只好問道:“靈兒,你知道是誰在喊救命嗎?”
靈兒咬著手指頭,思索一番。
“是妖怪!”
“不對,妖怪不是跑出去了嗎?”
“那…是那個老頭?”
“不是,是老頭聽到的?!?p> “那…那是誰呀?”
“穿山甲?。 ?p> “穿山甲會說話嗎?”
“這不是一只普通的穿山甲,這是一只會說話的穿山甲!只是它被困在山里了。”
“可是…他能把山鉆破,為什么不自己鉆出來呀?”
蘇瑾有點后悔自己嘴賤了,好好的講故事不行嗎?要什么反應啊,就像他以前寫過小說,要票票的時候,沒有反應不也照樣寫嗎?
于是蘇瑾決定不理她,自己接著講。
“老頭走近山洞,救出了被困的穿山甲……”
……………
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馬車逼近了府城。
忽然,馬車一停,趴在蘇瑾懷里的小丫頭被晃醒,茫然問道:“怎么了?”
外面?zhèn)鱽砹撕⒆拥目奁?,還有個男人的哀嚎聲。
靈兒拉了拉蘇瑾的衣袖,哨聲問道:“哥哥,是不是穿山甲被困住了,我們去救他吧?”
蘇瑾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打開了車簾子。
外面是一個小村莊,不遠處便能看到府城的大門。
此刻,小村莊的一家房屋門前,站滿了衙役和來看熱鬧的人們。一個中年男人正哀嚎著說著些什么,旁邊兩個孩子正在哭泣。
看來吃瓜群眾的傳承由來已久,看熱鬧的人群堵住了路,蘇瑾也不禁幾步走了過去。
靠近聽著人們的議論,原來那個哀嚎的男人,他家媳婦上吊死了,男人雖然沒有流淚,但哀嚎聲聽著就傷心欲絕。
“讓開讓開,縣令大人來了,快讓開!”
人群讓出一條路,一輛比蘇瑾乘坐的馬車好的多的馬車,在小院前停了下來,一名穿著深綠色官服的官員,在車上下來。
估計這就是他們說的縣令了,厭次縣乃是上縣,縣令從六品。
看這名縣令的樣子,應該是匆匆趕過來的。說來可憐,厭次縣令雖是從六品官員,在普通縣里差不多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可厭次縣乃府城所在,城里品階比他高的,一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一個衙役湊上前來耳語一番,縣令點點頭準備進去。
不經(jīng)意間一撇,看到牽著馬的蘇三,這名縣令一愣,快步上前帶著顫聲問道:“可是蘇三大管家?”
“你是?”
“管家可能忘了,下官李太,魏國二十三年進士,當年向蘇府投刺,表示蘇管家接待的?!?p> “老夫年紀大了,實在記不住這么久的事?!?p> 蘇三當年在蘇府接待過大小官員無數(shù),哪里能記住一個二十多年前的進士,不過作為一個開科首批進士,二十五年過去了,竟然只是一個縣令?
“無妨,不知蘇管家近來可好,來府城有何事?若需下官幫忙,蘇管家盡管開口?!?p> “閑來無事,帶小少爺來府城逛逛?!?p> “小少爺?去管家何時…蘇家小少爺?”
蘇瑾剛準備過去看看,為何縣令和蘇三爺爺認識,可是看到那個驚叫一聲哆哆嗦嗦的縣令,連忙拉著靈兒遠離了一些,羊癲瘋犯了還是離遠一點吧。
“蘇府竟還有小少爺在世,真是天佑我大魏!不知…不知蘇家少爺何在,下官可否前去拜見?”
看到那個縣令病情平復了下來,蘇瑾又拉著靈兒走了過來。
“這位便是我家小少爺?!?p> 一把扶住準備見禮的縣令大人,蘇三低語:“李縣令還是先處理命案吧,等到了府城,再入府拜會便可。”
蘇瑾跟著他們走進院子,李太定了定神,還是躬身行禮道:“學生李太,見過蘇少爺。”
蘇瑾還了一禮道:“李縣令不知為何自稱學生?”
“學生乃寒門出身,蘇大人立科舉,對我等恩同再造,我等同榜寒門進士,皆自認蘇府門下,中榜之后,我等亦向蘇府投了名刺,今蘇府僅剩少爺一人,我等自當歸于少爺門下?!?p> “我如今一無官職,二無功名在身,李縣令不必自稱學生。”
李縣令還想說什么,卻被蘇三阻止。
衙役們雖然有些奇怪,但這是縣令大人的事,他們也不敢多嘴,可能這位少爺開頭比較大吧?就算見到知府,也沒見過縣令大人有這么恭敬的時候啊。
那個死了媳婦的男人,還在哀嚎著,仿佛沒有看到進來這么多人。
“學生先處理案子,少爺若是有興趣,在一旁看著便好。”
蘇瑾也對古人斷案比較有興趣,便在一旁看著那位李縣令發(fā)揮。
既然是報案人稱這是自殺,便不急著待會衙門審問,李縣令掃視了一下那個男人,又在屋里轉了一圈,才開始詢問。
“趙大?!?p> 那個男人這才抬頭,看到李縣令,連忙應答:“大人。”
“你說你妻子王氏是上吊身亡?”
“正是,我從田里歸來,孩子還在睡覺,一進門,就、就看到她,已經(jīng)上吊了。”說著話,那人又哭了起來。
“是這樣,那你妻子身上的衣服為何如此凌亂?還有你脖子處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我、我脖子上的傷痕,是孩子撓的,我一回來就看到她上吊了,我也不知道啊?!?p> 李縣令正欲開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問向蘇瑾:“這案子,不知少爺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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