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識海里的紫珠此刻在滴溜溜的轉動著,對于外界涌進來的無名氣息產(chǎn)生了反應,指揮著它們在識海中平緩運動。
王銘還不知這些莫名的氣流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它們在識海中積累的變多了起來,圍繞這紫色珠子形成了一層薄膜,透明細小。
他也曾試著想辦法找到出口,但是把這兒摸索了個遍,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機關或者奇特之處。
為了看看這水的深度,王銘一直向上游,知道游了半個時辰,這才堪堪到達了水面,由此可見,這水到底是有多深了。
這里除了水,再也沒有沒有了其實事物,連食物也沒有。王銘不知道在這兒呆了多久了,剛開始時還能感覺到一天兩天過去,但是逐漸的,連王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呆了多久了。
盡管這兒沒有食物,但是王銘卻發(fā)現(xiàn),只要讓那水里的奇異氣流流入自己的識海中,自己不會感覺到任何饑餓感,當然也是真的辟谷不用進食了。
獨自在這兒呆了許久,王銘沒有漸漸產(chǎn)生了一種孤獨感,想要說話,卻沒有能傾訴的對象。
無所事事時,他也只能默默修煉,更多的時候不過是靠那紫色珠子引導著那些無名氣流進來。
也許過了一年,也許過了十年,甚至百年,王銘不知道,他在這道臺上一坐就再沒有起身,剛剛閉目時,腦海里總會出現(xiàn)許多人影,許多景象,令他心煩意亂。
直到后來,他內(nèi)心變得虛無,所以念頭都拋棄了,沒有了對外界的感知,保持著盤腿這個姿勢,猶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識海中,在日積月累下,一層乳白色液體形成了,在識海中滾動,并且這些氣流還在不斷匯入進去,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緩緩變化。
王銘還是閉著雙眼,所有意識都沉寂下來。
火海中。
易云同樣是盤坐在道臺上,也宛如一尊雕塑,絲毫不動。
在他的識海中,也有著一團乳液,不勝王銘的乳白,倒是還有些透明,看樣子進度要比王銘的要緩慢一些。
小人看著這二人終于安分下來,總是松了一口氣,“這倆小屁孩,沒個安分,不讓你體會一下孤獨,你就還真的以為人間多熱鬧?!?p> 想想二人剛剛進來時,王銘憋著氣,漲紅了臉,差點是把自己給悶死。還好這易云,掉下來時看見四處都是火焰,嚇得哇哇亂叫,滿地打滾。
他對于這二人的反應是苦笑不得。
“看樣子兩儀水火眼的再過百年就要關閉了,能吸收多少就算他們的造化了?!?p> 聲音消逝后,王銘依舊盤坐在道臺上,保持著這姿勢一動不動。
倒是識海中的紫珠轉的越來越快,牽動著陰陽息冉?jīng)Q,居然開始自主的吸引水中蘊藏的氣流,并且開始拉扯著它們朝著乳白色液體中匯入。
時間又過去了許久,乳白色液體漲大到了紫珠差不多大小時,就停止了變得,朝著質(zhì)的方向進化。
它變得更加濃稠,更加富有質(zhì)量,時間繼續(xù)流走,這團液體變得圓滾滾的,成為了一顆小小的珠子,和紫珠差不多大小??礃幼邮撬抡兆约旱臉幼又圃於?。
終于,一顆白色珠子形成,圍繞著紫色珠子緩緩運轉,以它為首了。
終于,王銘睜開了雙眼,眼底一抹深邃一閃而過。
我,是誰……
他茫然看向四周,試著想起什么來,但是又毫無思緒,隱隱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卻只差那一線。
太久沒有自己,現(xiàn)在終于是忘了自己么。
他看向了腰間的儲物袋,下意識的打入一道靈力,問仙劍出現(xiàn)在手中。
這劍,給他好熟悉的感覺。
劍柄上兩個小字,他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問仙……”
仙?
我要問仙,求仙道。
我是一名修士。
我是一名劍者。
我是鑄造師。
我是……王銘!
他眼里的茫然瞬間消散,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種種經(jīng)歷。
“我在這里呆了多久?”
王銘騰躍向上翻涌,沒多久就到達了水面。
“咦,我記得這水明明很深啊,為何現(xiàn)在變得這么潛了?”
他滑動雙臂,水花激蕩,不似當初了輕柔,現(xiàn)在反而更像普通的水了。
只是,消失的水去哪了?
王銘思索,卻不得原因。
底部突然發(fā)出一陣響聲,水底下出現(xiàn)一股吸引力,把這些水全部吸納而去。
王銘同樣也不由自主的被這股巨大的吸引力力拉扯著,仔細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這股吸引力居然是道臺發(fā)出的,原本在王銘盤坐的地方開出了一個大口,宛如無底深淵,瘋狂吞下這些水,以及王銘的身體。
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個如洞口大小的通道,但是掉下去后才發(fā)現(xiàn)這好像就是一個小洞而已,自己立馬就處在一個木屋中。
這也太奇幻了吧,上一秒還在水里,下一刻就來到這古香古色的木屋里了。那那些水去哪了?
王銘不得其解,只好再打量四處,這個木屋說大不大,一眼望到頭,說小也不小,足足十丈大,內(nèi)部一塊塊玉簡漂浮在空中,內(nèi)部閃爍著金光,隱隱有不同的符文在轉換。
王銘伸手想要抓住它,但是這一塊塊符文卻如幻影一般,直接越過了它穿過去了。
這還真是奇怪,難道這些都是虛幻的景象?
王銘又連續(xù)抓了幾個,但是都是觸摸不到,沒有一絲實體的感覺。
或許這些都是一道虛影,其實都是不存在的呢。
王銘不去管這些,四處轉悠了一圈,這里雖然龐大,但是基本上都是這些玉簡在漂浮,在角落里還有一個鍛造臺,配置完善,就是沒有任何材料。
除此之外,那個白玉道臺也出現(xiàn)在中央,王銘凝眸細看,發(fā)現(xiàn)這些玉簡好像都是圍繞著它在游動的樣子。
抬頭仰望,頂部居然是一面鏡子,光滑明亮,清晰的反映出了王銘的身影。
這里恐怕又是一處秘境,他感覺這背后隱隱有什么人在操控,想讓他去哪就去哪,想讓他看見什么,就只能看見什么。
這簡直是玩弄好不好啊。
好歹給點提示之類的好吧。
王銘苦悶,想了想,還是盤坐在道臺上,靜靜等著吧。說不定又會像此前那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fā)生什么變化。
坐下之后,他也深入腦海中研究這顆乳白色的小珠子看看有什么用。
意識潛入其中,王銘頓時感覺到精神一震,四周的景象全都浮現(xiàn)在腦海中,感知得無比清晰,宛如實體。
那些原本觸摸不到的小玉簡,此刻也清晰的反映在腦海中,好像觸手可及。
王銘心念一動試探著把意識蔓延到身邊的一個小玉簡身上,然后立馬感覺到它好像觸動了一下。
王銘一喜,立馬拉著它向自己飛來。
有用!
玉簡在王銘的牽引下朝著他的眉心一閃而現(xiàn),出現(xiàn)在王銘的腦海中。
王銘意識一怔,腦海中這塊玉簡立馬碎裂成無數(shù)星螢的小點,宛如漫天的星辰,數(shù)不清多少。
這些光點每一個都是蘊含著一個個靈金的信息,從它的產(chǎn)生,特性,金屬構造,多重用途,與不同金屬結合時會產(chǎn)生的反映,甚至還深究到融造時用什么樣的方式投入
無數(shù)的光團加起來,數(shù)量絕對是巨大的。
王銘要不是有這顆白色珠子在腦海中穩(wěn)住神識,在這些光團炸開的時候,他恐怕就要被轟成白癡了。
無數(shù)的小點在識海中飛舞,王銘等自己意識穩(wěn)固了后,才緩緩深入探尋里面的氣息。
“天工晶,靈金品階,質(zhì)軟,靈力灌注后可有御空之效,體積大而輕,用于飛行法器材料最佳,融造時用……”
“幽海冥,深海之石,對水有巨大親合力,常用于水屬性的水靈珠制造,或以藍紋石配合,制造出堅冰梭,尖銳且能破靈術……”
“紅蟲塑石,多養(yǎng)育于火山巖石中,巖石外表成縱長紋理,以紅葉汁澆灌可顯現(xiàn)出來,開鑿時需要從外緣緩慢剝落,可直接用于鑄器,一般用于……”
王銘看得兩眼放光,這內(nèi)部的內(nèi)容,都是非常豐富與完善的,若是能掌握它,就算登臨紫錘也是隨隨便便的事。
僅僅宏觀一看,這約莫就三十萬個觀點,幾乎都是靈金資料的介紹。
他再看看周圍那些飛舞的玉簡,一個個簡直就是珍寶啊。
這要是加起來,靈金辨認的積累絕對能達到一個恐怖的層次,或許這里面還有更高的材料解釋,或許是寶金,或許是圣金,只要掌握了它們,天下鑄器皆為心中,成竹在胸。
他變得十分激動,開始投入到靈金的記憶中,而且有了這道臺的輔助,效率絕對是更上一層樓,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易云同樣和王銘一樣處在一個木屋中,周遭同樣是一個個飛舞的小玉簡,他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玉簡里的秘密,盤坐在黑玉道臺上,瘋癲似的大笑,十分激動。
只是他腦海里才堪堪形成了一團小小的白液,不僅比王銘的白珠小,而且質(zhì)量可是欠缺一些的。
所以總體上,他的速度要比王銘慢許多,剛剛接收玉簡內(nèi)的信息時,感到一陣頭疼欲裂,但是喜悅勝過了傷痛,他絲毫不為這些傷痛在意。
這家伙,可謂是為鑄器而癡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