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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講故事之短篇合集

問道

老秦講故事之短篇合集 安府小星星 2005 2024-04-23 21:59:09

  “迎著朝陽是對生命的敬畏,面對夕陽是對生命的不舍。”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十分復雜,似乎飽含很多內(nèi)容,只是當時的我還年輕,看不懂這些,也沒有辦法解讀。

  很難想象,一個自殺多次的人竟然對世界充滿了留念,對生命充滿了不舍。我原以為只有厭倦了世界,或者對世界沒有留念了,才有可能去試圖離開這個世界。我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對這個世界還有牽掛,卻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后來我也問過他,他這樣回答我:“世界很精彩也很美好,我也很喜歡這個世界,但是這個世界并不真正的適合我,也并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世界。我好像和世界之間存在著某種隔閡,始終無法觸摸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對我仿佛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一般虛假且不真實。而生命……”他頓了頓,然后沉思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而生命對我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我并沒有對生命有太多的不舍,也不在乎生命的流逝,就像是人們在玩游戲時,對游戲中的死亡人物并不會有什么觸動那樣。而且尋死并不是意味著我不想活,說不定是我單單的想死呢?”

  當時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朝著我輕輕一笑。剎那間,我的腦海好似被擊中一般,突然的宕機,“想死不等于不想活!”這句話瘋狂的在我腦海循環(huán),我好似明白了什么,但一時間又沒有辦法梳理。

  “這個世界不想活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正在想死的卻沒有幾個。”就在我僵硬在那里的時候,他再次開口說道:“孔夫子曾說過:未知生,焉知死?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能把生命活的明白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又如何去研究死。而我不說對生命研究的透徹,也自認看透個七七八八,我自是沒什么興趣在探索下去,我更好奇是死亡,死亡是如何的?死后又是如何的?是否真的有輪回?有往生?”

  “你自殺了那多么次,那你是否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不禁問道。

  他撇了撇我,有些不屑的說道:“沒有,如果我有所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也見不到我了,而且這不是你現(xiàn)在應該知道的東西,還是那句話‘未知生,焉知死?!阆劝炎约夯畹拿靼自僬f?!?p>  “那我應該怎樣才能活的明白?”

  “純粹!極致的純粹!”他喝了口茶,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純粹?”我疑惑的重復的一句。

  “是的!純粹!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人來說,尤其像你這樣什么都很普通的人來說,純粹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雖然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什么是純粹,或者怎么做到純粹?”我再次追問道。

  “純粹有很多種,但是只有做到極致才能算到純粹。比如說情的極致,可分為無情和癡情,無情的人更容易成事,不擇手段、不計得失、心狠手辣又沒有牽絆和軟肋,想要成功不是唾手可得;癡情的人更善于守成,于絕境翻盤,是一個十分容易出奇跡的角色。再比如說智的極致,可分為智如妖和癡傻,絕對的理智可以處理好一切事情,善用一切資源,而癡傻者宛如一張白紙,無憂無愁,沒有人們所擁有的欲望。至于如何做到純粹,我想應該少有人可以做到,只能說是無限的接近。”

  “只有純粹才能活的明白嗎?可是很多人并沒有很純粹,他們也活的很透徹啊?!?p>  “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著說道:“他們哪算活的透徹,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可憐蟲,他們以為這世界是什么?他們有的人選擇擺爛,卻管這叫活的透徹;他們有的人大富大貴一輩子也說自己活的明白了;他們遭遇大劫改過自新好好生活也叫領悟人生了?可笑??!可笑!不過是一堆可憐卻不自知的蟲子,連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卻自認為活的明白??杀?!可嘆!”

  “你這是什么意思?”當時的我被他這么一通說辭給鎮(zhèn)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沉默了好一會才顫顫巍巍的問道。

  “什么意思?你不用明白,你也不會明白,就當我剛剛什么都沒說,也許自以為是的活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不應該選擇去打破。說不定這世界的一切都是某些人特意刻意雕刻的,只是為了困住我們這些翻不出浪花的可憐蟲?!彼nD了下,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是的,我也只是一個可憐蟲罷了,頂多是比你們稍大點的蟲子,可依舊還是個蟲子。”

  他見我滿臉不解,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再次開口說道:“你知道人們?yōu)槭裁闯鹨曍澒俪鹨曈绣X人嗎?”

  “是因為貪官和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有權有錢就可以肆意欺壓其他人?!蔽疫t疑的開口說道。

  “不,人們仇視他們不是因為這些,人們仇視他們的根本原因僅僅是因為自己不是他們中的一員罷了。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啊,自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之后便一直如此。這個世界,儒家、道家、佛家乃至其他的宗教教派用了幾千年也沒有將這個潘多拉重新封印住,只是勉強的抑制住,建立起所謂的道德乃至法律來壓制,所以人這一輩子都活在道德法律之下,壓制自身的本性,通過無數(shù)代人的不斷教化,試圖將這種本性給磨滅,可是他們又怎么會想到這種利用手段又何嘗不是本性的一種呢?”

  “所以,我們到底是什么?”我似乎抓住了重點,再次問道。

  “我們是什么,這誰知道呢?”他轉(zhuǎn)了頭,靜靜地看向窗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再言語,陪著他看起窗外。

  窗外梅花開的正艷,枝頭上還殘留這一些雪凝固的冰晶,一朵朵紅花間摻雜著零零星星的一些白,倒有些意境,只是他的那些話一直環(huán)繞在我的腦海,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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