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現在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我開始用是否值得來衡量一件事,又或許我一直都是這樣?!}記
時間像是一個無情的屠夫,面目表情的在我們身上一刀又一刀的落下。而生活像是我們身下的案板,雖然早已殘破不堪,卻又承載著我們直到死去。
多年前,一次很偶然的相識,讓我認識了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初見時,她顯得有些落魄,落魄的和這個朝氣蓬勃、欣欣向榮的城市格格不入。也許正是她這道落魄的身影,讓我看到了自己,在那次相遇之后,我們毫不意外的成了朋友。
雖然成了朋友,但我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我們并不在意,因為一只渴望自由且享受孤獨的鳥兒從不會在意身邊有沒有同伴,我們只是會在偶爾歇腳的時候,分享一下這段時間的經歷,亦或是像動物一般互相舔舐傷口。能在茫茫大自然遇到極度相似的同類實在是太難了,我們十分珍惜這段關系,時常互勉,互相激勵,在這灰暗的天空尋找方向。
直到某一年,她傳來消息,說是累了,她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一處讓她能夠驚喜的地方。是的,不同于我這個連國內都沒去過多少地方人,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地方她都去過。她比我要更自由的多,也更從容的多,可以說她比我追求的層次要高的多。我更像是被困在一潭死水的中的魚,極盡全力的想要跳脫出去,想要一探世界的真貌;而她是要跳脫這個世界,去探尋更深層次的意義或是尋求更深層次的自我。
她在那次還告訴了我一句話,應該說是勸誡吧,“這滿目繁星亦如這人間眾生,盡是蒼涼且遙不可及、虛幻且不真實。若是你有幸走出你的世界,記得多回去看看,也許那里才是人生最真實的地方?!?p> 那是她最后一次給我來信,之后很多年我都再沒有收到過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在哪,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但是我記住了她話。在經歷了很多之后,我也終于明白她那句話的含義,也或許只是大致明白了。
人生是一場絢麗而又短暫的舞蹈,以平緩柔和起舞,進而激烈磅礴,最后又以平緩收尾。無論中間的過程如何,都將迎接死亡,回到最初。而生和死的極致相似,讓人不禁遐想,所為生未嘗不是另一種形態(tài)死,而死也未嘗不是另一種形態(tài)的生。
在人生絕大多數的時間里,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生命的意義是什么?”然后到“人生的意義是什么?”乃至“我的意義是什么?”在某些時間段,我也會想到一些答案,但是到了一個新的階段,我又推翻之前的答案,又有了新的答案。我知道也許直到生命的盡頭,我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又或許只有當死亡降臨的時候,我才可能得到答案。
但是在思考這些問題之后,我開始衡量起每一件事的意義,做任何事我都會思索這件事的有什么意義,乃至別人做某些事情,我也會思索他們做這些事的意義是什么。正如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每個人做每件事,甚至是任何動作說任何話都是有目的的,人不會毫無目的的去做某件事,只要是做了那便是有目的的,只不過有些目的無關緊要,只是一些生活習慣或是生存本能。
也許有人會說,我經常就毫無目的的做一些事,比如漫無目的的行走,又比如隨心所欲的游玩,可這行走和游玩的本身不就是目的的所在嗎?在當明白了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目的,就可以減少很多無效的事情,也會明白很多事情更本無需也沒有必要去做。而且在別人做什么的時候,揣度出他們的目的,可以更好的應對,甚至可以借此提前布局、反將一軍。
在清楚了目的之后,便會去衡量這個目的的達成所付出的與最后實現的價值比,以價值來衡量一件事是否應該去做。往小了說,比如喝一杯奶茶,我會去考慮這一杯奶茶能帶給我什么、帶來價值能否超過它本身的價值,假使這杯奶茶可以給我?guī)碛鋹?,那么這個預期的愉悅程度是否能超過奶茶本身的價值就是我是否購買奶茶的關鍵。
往大了說,遇見一個人,愛上一個人,你想要去接觸、去追求,乃至想要結婚生子,那么便是要考慮你付出的和你預期得到的是否對等。當然,每個人的預期是不一樣的,價值也是不同的??赡軐τ谝恍┤藖碚f,只要很少的預期就可以抵得上全部付出;也有一些人想要以小博大,只想要一點付出,就想換到巨大的回報。但不管什么樣的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理解的價值去衡量每一件事,去決定做或者不做。
只是一切都以價值去衡量,那么到最后價值可能也就沒有意義了,會覺得一切都是沒有價值的。正如我曾經的那個朋友,當世界已經沒有一處對她來說是存在驚喜的,那么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便是已經沒有了價值,身處在一個對自己來說沒有價值的世界是多么的痛苦,我想象不到,也無法想象,畢竟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也行我終將會走了那一步,會覺得世界毫無價值,會痛恨厭惡這個世界,但至少還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