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鐘言從昏迷中醒過來時,他睜不開眼睛。
他的意識似乎清醒了,但睜不開眼睛。
他有些心驚,想站起來。
但手臂一動才感覺到,一股鉆心痛楚傳來,動無可動。
這種痛苦讓鐘言一時間不敢動彈。
過了許久,他緩緩將身子放平,感受著身體的狀態(tài)。
睜不開眼,動不了手,腿似乎也動不了。
他懷疑自己是被繃帶完完整整纏住了。
從頭裹到腳,以至于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略顯慌亂的聲音:“巴,巴多先生,您別動,您還需要躺一個小時,身上的傷才會好?!?p> 小魚?
鐘言聽清了聲音的來源,他不動了,他想說話,但嘴巴也張不開。
他只好躺著。
反倒是小魚很貼心地走過來,和他說著話。
“巴多先生,你在三個小時前,被巫師大人帶到這里,大人給您敷了上好的藥材,用紗布纏好,還給您喝了一瓶恢復(fù)藥劑?!?p> “大人說,您躺上四個小時,身上的傷就能盡數(shù)恢復(fù)?!?p> “所以您可不能亂動哦,不然恢復(fù)時間延后了,我可不負(fù)責(zé)?!?p> 說到最后,小魚反而有些俏皮,但看到鐘言身上的繃帶,她的俏皮又收了回去。
過了一會,她又開口說道:
“您一定很無聊吧,這樣,我來給您講一個小故事,這個小故事很長的,一定能撐到你恢復(fù)?!?p> 說著,她就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一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在講故事,講的什么呢?”
“老和尚講,從前有一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在講故事,講的什么呢?”
“老和尚講,從前……”
被繃帶包著的鐘言,嘴角抽了抽。
他雖然張不開嘴,但還是能發(fā)出聲音的,于是,
“唔!唔唔!”
“嗯?是這個故事不好聽嗎?”
“唔!”
鐘言贊同。
“那換一個吧。”
小魚想了想,又開口說道:“這個故事也很長,說不定比剛才那個還長。”
“從前,美麗的伊賽娜大人的領(lǐng)地中,有一個古老的城堡,沒錯,就是這個!城堡中有個老和尚在講故事,講的什么呢,老和”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
“這也不聽,那也不聽,你躺著吧?!?p> 小魚置了氣,只聽板凳砸地的聲音一響,就沒了聲音。
“唔!”
等我出去…
鐘言心里暗想到。
時間緩緩流逝,一小時在無聊、無趣、沉默中悠悠過去。
“巴多先生,現(xiàn)在可以給您拆繃帶了。”
小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鐘言有些昏沉的意識一清,只感覺眼前亮了些,他稍用些力,就睜開了眼。
眼前,小魚正俯著身,剛剛將自己眼上的繃帶扯開。
鐘言默默看著,自己的腦袋被捧起來,繃帶一溜溜解開。
“?。∥医K于”
話還沒說完,他被翻過來,身上繃帶繼續(xù)拆。
“巴多先生精神真好?!?p> 小魚贊美道。
“……”
很快,繃帶被全部解開。
鐘言沒有第一時間坐起來,而是先動動手,動動腳,身上零件一個個活動起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他從床上站了起來。
忽然,他感覺有陣陣?yán)滹L(fēng)襲來。
“巴多先生要不要先穿個衣服呢?”
小魚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wěn)。
“……”
鐘言沒回她,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套上。
“我穿好了?!?p> 他看到小魚還是背著身,開口說道。
“感覺又活了一遍?!?p> 鐘言全然忘了之前的尷尬,他臉上有些感慨。
“巴多先生別感慨了,巫師大人讓您恢復(fù)后就立刻前往煉藥室?!?p> 鐘言嘴角抽了抽。
但他也不敢說什么自己剛恢復(fù)之類的話,對小魚說:“我先去拿簫?!?p> 就向外面跑。
“巴多先生,簫在這,請您務(wù)必拿著簫,立刻趕去哦,巫師大人生氣了可不好?!?p> 小魚在后面,捧著簫。
鐘言停下來,接著迅速轉(zhuǎn)過身,從小魚手中接過簫,向遠(yuǎn)處跑去。
小魚剛松口氣,外面?zhèn)鱽砺曇簦骸靶◆~,回來吹簫給你聽啊?!?p> ……
煉藥室。
鐘言到的時候,煉藥還未開始。
“等,等我嗎?”
他站在門口,走進去,略有些忐忑地說。
“剛開始?!?p> 伊賽娜面無表情,簡潔地說完,就看向了威爾斯他們。
“開始吧,時間半小時?!?p> 鐘言看到,他們的煉藥材料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
再往上看,威爾斯非常不滿,甚至有些惱火地看了他一眼,而瘦小青年也略有些不滿。
黑發(fā)女孩依舊是面無表情。
鐘言立刻意識到,他們應(yīng)該等自己一段時間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拿起簫,吹奏起來。
伊賽娜略顯驚訝地看了鐘言一眼,她發(fā)現(xiàn)今天的簫聲要比昨天好很多,效果也要強一些。
不過她也沒說話,威爾斯幾個人已經(jīng)熱火朝天地配起藥劑來了。
鐘言吹著簫,一時看不出他們在煉什么藥劑,只覺得他們相比第一次,要穩(wěn)了很多,沒有第一次那般手忙腳亂。
時間緩緩過去,期間威爾斯和瘦小青年人都用完了一瓶水,又接了兩瓶。
藥劑的顏色緩緩成形,鐘言看到三個人的原液,都是綠色的。
他心下了然,這是在配腐蝕藥劑。
原液既然成形,就距離完成不遠(yuǎn)了。
鐘言這次的吹奏,沒有像上次那般氣息不足,這與他之前在房中,練了幾個小時的簫有關(guān),口風(fēng)好了很多。
他吹著吹著,看到黑發(fā)女孩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瓶青色藥劑。
舉了舉手中藥劑,黑發(fā)女孩將藥劑放在桌子上,隨后就站著不再動了。
緊隨黑發(fā)女孩之后的,是威爾斯,他手中出現(xiàn)的是一瓶淡青色藥劑。
接著沒過多久,瘦小青年也完成了煉制,他的藥劑則是深青色的。
伊賽娜沒喊停,一直到三十分鐘結(jié)束,她才開口說:“時間到?!?p> 鐘言放下簫,自覺退到伊賽娜背后。
三個學(xué)徒都拿著自己的成品走到伊賽娜跟前。
伊賽娜神情依舊平淡,她緩緩開口:“昨天,讓你們想的問題,結(jié)果如何?!?p> 威爾斯舉起了手。
“威爾斯?!?p> “在開始煉制藥劑之前要將瓶子清洗三遍!”
威爾斯急忙答道。
他這一舉,是為了彌補上午給伊賽娜留下的不好印象。
瘦小青年驚詫兼惱怒地看了威爾斯一眼,沒想到這家伙這么不要臉。
伊賽娜點點頭,繼續(xù)問:“還有嗎?”
“還,還有?”
威爾斯愣了神,他把手訕訕放下,“我不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