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面色一變,他放眼望去,對方有八個人,為首一個大漢,其余六個精瘦漢子和一個娘們。
僅從體型上看,鐘言覺得這一伙甚至比之前的四個黑衣人要強很多。
“彌彥,怎么辦?”
鐘言低聲問道。
“他們?nèi)硕鄤荼?,而且為首那個漢子,步履遒勁有力,恐怕他就夠我喝一壺的了。”
彌彥腳下用力,身體站穩(wěn),聲音里有些凝重。
“跑?”
鐘言立刻問道。
“不,迎戰(zhàn)?!?p> 彌彥從身后抽出一個燒火棍樣的東西,有些決然地說。
“哎你是不是傻子!?”
鐘言看著對方八人謹(jǐn)慎走來,他壓低聲音怒道。
“打不過還硬打?你腦子是真有問題!”
嘴里雖然這么說,鐘言卻是不得不拿起殺豬刀,面向?qū)γ鎺兹恕?p> “如果我們還能活著,你要給我個解釋!”
鐘言偏過頭,陰沉地說。
彌彥不回答了,過了幾秒,他淡淡說:“如果跑,鐘兄肯定是跑不過我的?!?p> 鐘言猛地轉(zhuǎn)頭,怔怔地看著他。
“開始了!”
彌彥高呼一句,接著就見他拿起手中的燒火棍,一頭靠在嘴唇上,一頭向下伸展,與身體成四十五度角,然后鐘言就聽到一道曲聲傳出。
這卻沒完,與曲聲相和的卻是對面八人中,一個精瘦男子慘嚎一聲,猛然倒在地上,抱著頭,嘶叫起來。
鐘言心頭一凜,他握緊殺豬刀,突然對打贏這仗有了些莫名的希望。
對面的反應(yīng)也是非常迅速,為首大漢見到同伴倒地,目光一凝,接著就喝一聲:“跟我上!”
他一馬當(dāng)先,以極快的速度直奔彌彥。
彌彥第二曲還未吹出,他就已經(jīng)到了彌彥跟前,一刀抬起,就要砍下。
鐘言在一旁,見彌彥沒有反應(yīng),一咬牙,提著殺豬刀抗了上去。
“鏘!”
“??!”
一聲金屬交擊聲,鐘言連著那把殺豬刀,被砍出一米,砸在地上。
殺豬刀橫亙在鐘言心窩,錘得他雙眼暴突,差點昏厥過去。
對方幾人沒有理他,紛紛向彌彥涌去。
彌彥手中拿著那把燒火棍,連施幾擊,竟然將為首大漢打得連連后退,不過緊接著趕來的小弟們,一個個將彌彥圍起來,然后把手中的刀向彌彥脖子上架。
彌彥連躲都沒地方躲。
幾把刀一齊涌上,彌彥一瞬間被控制住了。
幾個小弟分出一人,正要去抓鐘言,忽然發(fā)現(xiàn)鐘言的身影已經(jīng)在很遠(yuǎn)的地方了。
“別追了,那個丑小子,要他也沒用,跑就跑吧?!?p> 大漢揮揮刀,把幾個人喊了回來。
“反而是這個家伙,”
大漢搓搓手,有些激動。
“這個家伙居然還會吹曲,這可就更值錢了?!?p> 說到這,大漢像是想起了什么:“王千,你去看看小趙怎么樣了,媽的,沒防到這小子還會音波攻擊!”
他拿著刀,對著彌彥的臉拍了幾下。
“小子,剛才用的什么武學(xué)?交出來吧,雖然哥幾個不用,但也挺值錢的?!?p> 彌彥沒說話,只是嘆息一聲,眼睛看著鐘言離開的方向,出了神。
……
“呼!”
“呼!”
躺在地上,鐘言大口呼吸著。
心臟還在砰砰跳動,被殺豬刀砸到的地方也在隱隱作痛。
啊,我逃了。
他心里挺亂的,此刻雙眼無神,胡亂想著。
我怎么逃了呢。
他暗自奇怪。
不是不惜命嗎?怎么逃了呢。
他默默質(zhì)問自己,質(zhì)問得自己啞口無言,質(zhì)問得自己只能默默看著天上的星星。
躺在地上,他翻了個身,沒幾秒又翻個身,安穩(wěn)不下來。
過了許久,他坐了起來。
“我應(yīng)該做點什么。”
他喃喃自語。
“我應(yīng)該回去?!?p> 嘴里說著,他站了起來。
“暫時的撤退是為了更好的回歸?!?p> 他隨口安慰自己。
“總之,我要回去?!?p> 他轉(zhuǎn)過身,踏出了沉重的一步,接著又踏出了第二步。
……
荒原上的夜晚有些冷。
八人組升起了一堆火,幾個人穿了一身厚衣服,戴上了厚帽子,把自己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有說有笑地聊著閑天。
大漢不時開一開身旁女人的葷段子,引得一眾人開懷大笑。
“嘖嘖,這個小白臉還挺有錢?!?p> 火堆旁,大漢正清點著彌彥的背包。
他在里面翻了一會,從里面拿出來一本書。
“瞧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大漢哈哈一笑,將手中的書籍舉得老高。
書籍正面,寫著“天棍十三打”五個字。
一眾小弟又是一陣吹捧。
彌彥被綁著坐在一旁,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他眼神一瞥,看了一眼大漢手上的書,就又低了頭,不再關(guān)注。
清冷的風(fēng)吹來,吹得火焰搖曳,吹得小趙站了起來。
“老大,我去辦點事?!?p> 他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
“去吧,讓你不要離火那么近,你看,憋不住了吧?!?p> 大漢擺擺手,很隨意地說。
小趙彎腰點點頭,腳步有些虛浮地向遠(yuǎn)處走去。
彌彥那一下音波沖擊帶來的后遺癥,他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仍然覺得身體隨時都要垮掉一般,感受極其不好。
走到一個草叢,他站直了,解開大帶,淅淅瀝瀝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聲音漸漸停止,小趙身子猛地一抖,心滿意足地系起大帶。
待衣服處理好,他就著漆黑的夜色,哼著小曲,轉(zhuǎn)身往回走。
“啊呀!”
突然,他叫一聲,栽倒在地。
“怎么了?”
八人組那邊傳來大漢的詢問聲。
“沒事,絆倒了!”
他趴在地上,還沒站起,就立刻回答大漢。
“唔!”
突然,一個冰涼的手掌按住小趙的頭,將他的腦袋直接悶進(jìn)了泥土中。
“唔唔!”
他瘋狂搖晃身體,發(fā)著聲音,但傳出來的聲音極小。
“砰。”
一個身體坐在了小趙背上。
小趙無聲掙扎,用力去砸身后的人,但這掙扎只是持續(xù)了一會,就慢慢停歇了。
鐘言坐在他背上,沒有起來,手掌也沒有松懈,又等了兩分鐘,他才放開手掌,迅速扒開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厚重的帽子將面部遮擋了大半,鐘言又從地上抹了一把泥土在臉上,一手拿著殺豬刀,藏在背后,慢吞吞地向火堆走去。
他很快到了火堆附近,這時候,大漢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不由笑道:“你看看你,趴地上,臉都是土?!?p> 說著,遞出了一個手巾。
鐘言點點頭,走向他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