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小伙走到眾人面前之時,眾人紛紛向之投以真摯的同情慰問目光,并沒有人恥笑小伙的狼狽,畢竟誰都不清楚自己上場將遭遇如何的結(jié)果,極難說自個就能比之做得更瀟灑更漂亮。
輪到第三位出場的是個二十七八年齡的年輕人,地級四品修為,如此年輕即地級四品實力,在整個賽場中也數(shù)得上是佼佼者。
不過他并未自恃實力而有任何的張揚,矮胖不到一米七身架的他,向場中行入時,臉色顯得極為難看,步履顯得極是沉重,仿佛肩頭扛著幾座巍巍大山,呼吸沉重,額頭上竟然冒出幾滴晶瑩的汗珠。
他一步一步艱難往前挪移,速度極是緩慢,似是數(shù)秒方能跨出一步。
眾人靜悄悄看著他的前移,甚至沒有一個人出聲催上一催。誰都知道場中的參選者的壓力有多大,幾乎每個觀望的人都有若身臨其境,將場中步履艱辛的年輕人當做是自己。
也不知過去了許久,眾人望眼欲穿之時,年輕人終于靠近第三匹紅馬身邊。
而先前眾人未加注意的是這匹紅馬的個頭,竟然比其他的馬足足高出一個馬頭,身長也超出其他馬近一米之多!
這匹馬身高腿長,壯碩至極,光只是這般靜靜站著,便于無形中滋生一股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磅礴氣勢。端的是沛然莫御,無可爭鋒!
如此雄健的駿馬,頓時吸引了第四選拔區(qū)域內(nèi)所有參選者目光,難道是馬王?!
眾人瞬間警惕不安甚至驚恐。普通的野馬都未能降服,突然再出現(xiàn)一匹馬王,眾人倏而仿佛看到前途的黯然無光,一個個眼神中透露著絕望,各自默默在內(nèi)心祈禱,祈求自己千萬不要抽到這匹馬王的簽。
眼見那青年忐忑不安逐漸靠近。近了近了,近了近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眾人望穿秋水望眼將穿之時,但見年輕人一個起勢作勢飛身上馬!
““好!好!””眾人齊聲助威吶喊叫好。
“哎......”那一片叫好聲尚未止最后,轉(zhuǎn)而卻是一片哀嘆聲。
眾人看那最終結(jié)果,均皆齊齊深深嘆了口氣,就連驚呼都忘記了。
原來是那馬王見青年作勢欲上其背,暴躁地后腿一個側(cè)踢,將青年踢翻后甚至還追將上去試圖用蹄去踏。
青年幾個翻滾迅速躲開了紅馬的暴烈襲擊,那畫面竟然險象環(huán)生!
失敗了......
這是什么情況?
這情況還怎么考?
眾人皆露出震驚茫然之色。原由郭敬城主調(diào)撥起的輕松自然之色早已全然不見,個個如見了鬼那般噤若寒蟬相視無言。
選拔依舊繼續(xù),眾人也不再數(shù)上場的已經(jīng)第幾個。
正當絕望之中,終于見著一位修為地級五品參選者成功降服棕色野馬,成功射出箭矢,成功完成三項考核!
待那位參選者臉色刷白步下場來,眾人方回過味來,回想起此人驚魂動魄的壯烈經(jīng)過。
此人上場之時,并無與起先入場之人有太大區(qū)別,同前面參選者一般小心翼翼繞至棕馬身邊,左顧右盼,躊躇半晌,待自個心神寧靜下來之后,飛身躍上馬背,但其并未坐馬背上,而是凝聚靈力半浮空中,腳尖踮著馬背的馬毛,任憑棕馬如何癲狂,其兀自緊隨野馬身形高低上下起伏,然后取出弓箭,在棕馬毫無規(guī)律于草甸場內(nèi)疾奔之時,勉力完成了三項測試指標。
圍觀眾人盡皆大嘆此人的修為高深及精湛的控制能力,盡管三項測試完成的準頭并不樂觀,甚至參連一項四支箭矢全盤落空,但畢竟先前的眾人之中只有他完成考核,下場時依然獲得眾人羨慕的眼光。
有了一位的成功,后續(xù)參選者找到了樣板,皆依樣畫瓢學(xué)著那人的行為模式,而后就出現(xiàn)了千奇百怪的情形,躍上馬背即掉下者有之,上馬背一段路掉下者有之,成功射出箭矢者有之,甚至尚未靠近紅馬即給踢倒的有之,不一而足。
但是無論如何,皆未能超過那一位的成績。
時間過得挺快,一個上午不知不覺過去,石起他們幾個也不麻煩,直接拿出干糧填了一番些許饑餓的肚。
幾位參選者過去之后,雜役叫到了石起號牌。
石起心頭也沒底。
不過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不試試怎么知道。
尚有令石起郁悶的是輪到他的是那頭暴烈的紅色馬王。
之前石起有見過,一位地級六品的參選者靠近紅馬時給一腿踹飛的模樣,他自忖如果是與此位地級六品拼死戰(zhàn)斗的話,最好的結(jié)果是兩敗俱傷,不好的結(jié)果甚至是落在下風(fēng),而現(xiàn)下面對的是馬王,壓根不是生死拼殺,到底如何能夠一舉獲勝,倒真的是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報名了,沒有去試就打退堂鼓肯定不是自己的作風(fēng),任憑你是馬王還是螞蟥。
也不猶豫,石起很快即到馬王跟前五米。
紅馬感知有人過來,鼻孔里“噗”的一聲,腦袋晃了晃,仿佛石起壓根入不得它的法眼,并暗自打算石起近前該如何一腳踢飛。
“小紅紅,你神氣個球,本大人來了,你也不理不睬嗎?”比干自石起胸前冒出頭來尖叫道。
原來比干一直在石起身體,先前人多未出來也沒注意這些事。這時馬王對石起嗤之以鼻的聲音引起了它的注意,探出頭察看,一見之下原來是老相熟。
那紅馬聽到比干的聲音,全身肌肉竟是抖了一抖,原來對著石起的馬屁股趕緊轉(zhuǎn)向,兩只眼睛瞪得老大。見是比干對自己說話,馬唇竟然裂了開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仿佛咧嘴對石起微笑。
石起也不發(fā)話,看著事態(tài)的演變。
“過來,老老實實讓石起完成考試,他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北雀缮駳獾刂噶畹?。
馬王踢了一下左后腿,將草甸青黃色的草皮刨了個大坑,弄得塵土飛揚,而后方慢悠悠滴嘟滴嘟踮到石起面前。
紅馬在石起先是打了個響鼻,然后獻媚般將馬頭靠上石起胸前磨了磨。
這么容易?太容易了吧?石起有點傻眼。
他有些質(zhì)疑劇情轉(zhuǎn)變得太過急劇,試探著伸手觸摸,最開始的是輕輕接觸,微微觸碰,見大紅馬也沒反應(yīng),更沒拒絕,于是乎上摸下摸左摸右摸。
石起估摸著這頭紅馬剛剛成年,充其量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換作人類也就是十七八歲,與石起現(xiàn)階段相若,可謂是馬匹一生中最巔峰的時期,但這馬的資質(zhì)當真是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無可思議的地步。
期初大紅馬只是沒有反應(yīng),然而隨著石起肆無忌憚的撫摸,竟然顯得在舒坦享受一般,對石起的撫摸無比的滿足,甚至顯露出貪婪之色,尾巴甩得噼啪響,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
遠處瞭望的眾人齊整劃一皆一臉茫然,個個神情呆滯。
這是什么情況?
郭敬城主站立于臨時搭建的高臺,與身邊幾位同僚熱切閑聊,觀看了前面幾位慘烈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對今天的甑選興致缺缺,并未注意場間情況。以他的觀感,是沒有人能夠順利完成這場特別設(shè)置的別開生面比賽了。
鬧哄哄的場中忽然靜寂下來。除了微微拂掠的絲絲寒風(fēng),第四賽場一片死寂。
他轉(zhuǎn)而望向場中,眼簾出現(xiàn)了出乎意料的一個場景。
那參選年輕人,正伸手撫摸暴烈狂野的高頭大馬。這樣也行?他在做什么?他在馴馬?這青年有一套馴馬能力?
這一刻,他顧不上再與同僚侃那熱絡(luò)的話題,定睛注目,眼珠子直欲沖出眼眶,飛臨石起身邊看個仔細。
“可以了,別賣乖了?!北雀蓪Υ蠹t馬說道,接著對石起解釋:“以前在我森林里長大,前一段時間被捕走的,可以開始了,你們繼續(xù),我就不管了?!彼捯徽f完,身子“嗖”的一下進入石起身子里消失不見。
既然比干這樣說,紅馬也顯然表示臣服,石起又不是傻瓜,這種作弊都看不破不利用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再哪還管三七二十八。
由于紅馬確實高大,一米八個頭的石起都只勉強看到馬背。
他手扶馬背,看似極為笨拙地翻身上馬。
紅馬感覺石起已經(jīng)上了馬背,屁顛屁顛小跑起來。
盡管并無馬鞍也無馬韁,而且紅馬小跑,石起倒是宛如坐自家椅子上在騰云駕霧般平穩(wěn),并無感覺有任何的不適。
他示意著紅馬往箭靶方向行去,施施然抽出弓與箭,神情自如干脆利落輕松完成三項考核,結(jié)果甚至是較平時偶爾訓(xùn)練準頭更好。
下了馬背,揮手任憑紅馬自去,一步一步面無表情不露神色向人群行來。
旁觀眾人此際卻有如炸開了鍋,紛紛議論開來,見到石起的那神色個個猶如是見到鬼魅,甚至有大張嘴巴,眼珠子仿佛要看凸出來。
石起也不多話,神色自若朝眾人點點頭笑了笑,而后隱入宮映雪幾人的包圍圈。
“怎么樣?你怎么做到的?”宮映雪好奇相問。
“比干。”石起微笑著眨眨眼,神秘回道。
“哎呦,我還白操心一場?!睂m嬋娟拍了拍胸口,深深呼出一口氣,開心地道。
后續(xù)的參選者結(jié)果并沒有與前番有兩樣的區(qū)別,依舊是不停的有人跌下馬來甚至被馬踹飛。有人還大膽的認為紅馬看似身高馬大,其實更是溫順,不然石起是如何這般輕松完成考核的?
但是想象往往極是豐滿,現(xiàn)實卻異常骨感。
直至考核結(jié)束,恁是沒有一位參選者能夠成功靠近紅馬,該踢飛的依舊狠狠地遠遠踢飛,壓根不給任何人近身的機會,毫無情面可買,更甭說能夠飛躍上那馬背。結(jié)果是輪到紅馬的參選者個個郁悶得幾近吐血。
賽程進行緩慢,直到日頭偏斜,草甸微風(fēng)轉(zhuǎn)寒,甑選方始結(jié)束。
由于參選眾人的成績并非十分理想,成績綜合排名比對的結(jié)果卻是并未耽擱多久,在郭敬城主的主持下極快的比較出來。
眾人依舊列隊聽完成績排名公告。
前三名人選之中,石起的大名豁然在列。
敲鑼人宣布了入選者開春再赴曲陽城參加復(fù)選事宜,落選眾人各自帶著不同的心情戀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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