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凌一聲悶哼,壓在她身上的身體瞬時離開。趁他吃痛,黎挽玉也不管有人闖入,朝著他右臂又是狠狠一掌。
“啊……”楚羽凌被擊倒在地,半跪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闖進來的胥影看到眼前一幕,急切奔過來,迅速從衣袖里掏出一個瓶子,倒出粒藥丸遞給楚羽凌?!爸?,主上,你沒事吧?快把藥喝了?!?p> 瞧著胥影神情緊張,難道楚羽凌受了傷?黎挽玉心知闖禍,有些后悔方才行為,又想起他強吻自己,恨的咬牙。最后,還是不忍心開口小聲問:“師傅,你受傷了?”
楚羽凌喝下藥丸,閉著目,好似在緩和著傷痛。
胥影并不知道黎婉玉為何對主上大打出手,心疼主上的他一臉怨氣?!澳阒恢乐魃系挠冶墼诎四昵氨蝗丝尺^一刀,差點斷掉,因此留下了病癥。所以,這只臂再經不起重創(chuàng),而你今天的一掌,是要要了他的……”
“住口?!卑肷尾徽Z的楚羽凌沉聲打斷他的話,想起方才黎挽玉對他大大出手的情形恰巧被胥影看到,平日里有誰敢對他如此大不敬,豈止是丟人,整個把他高冷的形象全給毀了。人仍是半跪著,周身泛出的怒氣卻是森然可怕。
胥影身子一顫,馬上閉嘴不言。
他臂受過重傷之事,黎挽玉自然不知道,可誰讓他欺負她的,難道親吻也在他訓練范圍之內?看他痛苦模樣,她又后悔剛才那一掌,見他現(xiàn)在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樣,不敢再惹他,等他消了氣再道歉不遲,咬著唇默默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胥影錯覺,她離開時的雙頰如染紅霞,一片緋紅之色。驚訝之余,胥影上前扶楚羽凌起身。
楚羽凌心里惱火,罵了句?!俺粞绢^?!瘪阌罢f出他斷臂之事,黎挽玉竟會無動于衷的選擇離開,他在想,哪怕她會上來道歉,或者是關心問上一句。他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輕如鴻毛一般。
“主上,是如何得罪了璃玉姑娘,她下手如此之重?”這璃玉的名字還是楚羽凌強加給黎婉玉的,大概是想著更好的隱藏她身份。
胥影嘴欠的話甫一出口,就后悔了,忙捂嘴,又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不,不對,我怎么發(fā)現(xiàn)璃玉臉色有些不對勁?!彼F(xiàn)在真想抽自己嘴巴子。
楚羽凌臉色越發(fā)難看,陰沉冷郁的即將要發(fā)火,胥影馬上轉移話題?!爸魃?,讓他給跑了。”可又不確定的問:“聽說,是璃玉沒忍心下手,才讓他逃過一劫。后來,是主上您救了她?!?p> 嘴欠的他又提到黎挽玉,楚羽凌惡狠狠瞪他一眼,也起身走了出去。
“主上……”胥影還想說什么。
楚羽凌已匆匆出了外面,剛剛本是想好好懲戒下那丫頭,出來后,并未見到她人影。他隨即命令胥影一起趕回斷魂樓,回到樓里,在經常訓練的梅林和她住的地方,也未見到她。最后,他又派人幾乎翻遍了整個斷魂樓,而她,就如同在人間蒸發(fā)了般,不見了。
死丫頭,難道不守這一年之約,自己逃了?
楚羽凌心下越顯煩躁,是夜,派人手去斷魂樓以外的地方尋她,而她在樓里留下的唯一東西,只是一支為胥影驅毒時的金簪,楚羽凌拿在手里仔細端詳,猜測起她身份。難道她和上官云認識?猜測至此,他鐵硬的心竟有些不舒服,微瞇起眼,自言自語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你是我手中的一枚棋,永遠都是?!?p> 可惜,出去的人尋了黎婉玉兩天兩夜,都沒能找到。
難道她逃了?楚羽凌心里莫名有些慌了,起身準備親自去找,忽而聽到里面冰室胥影冷冷問:“什么人?”
楚羽凌神色微動,箭步沖了進去。屏風后,一個人影如鬼魅撲上來捂了他的嘴,由于動作迅猛,兩人雙雙滾倒在地。
“噓,不要出聲。”而那個捂他嘴,將他壓倒在地的人是?他愣住。
黎挽玉美眸緊盯著冰室方向,聽到胥影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暗暗松了口氣。正要起身,看清被她壓在身下的人是楚羽凌,人瞬間石化了。
楚羽凌心底像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火苗在跳躍著,同時發(fā)現(xiàn)她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壓在他身上,臉幾乎紅到了耳垂。水眸靈動中夾著一絲慌亂無措,甚至有一絲的羞澀一閃而過。尤其是她的身子像是剛從溫泉中出來,衣衫盡濕的貼合在身上,更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惹人浮想聯(lián)翩。
楚羽凌心神蕩漾著,情不自禁將兩手摟在她楊柳般的纖腰上。
黎挽玉立刻從他環(huán)抱中掙脫出來,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如只受了傷的小鹿般孱弱。
楚羽凌不知她為什么突然如此,想起她害他找了兩天兩夜,漲滿歡喜的心有怒火翻涌而上?!澳阍谶@里為什么不說,害我找了你兩天兩夜?!?p> 黎挽玉平靜的瞟了他一眼。“誰要你出去找,你的冰室不容許外人入內,我豈能自告自己在這兒?!?p> “既然知道不得入內,你竟擅自闖入,知道后果嗎?”楚羽凌只氣自己操之過急去尋她,這丫頭卻像一潭水般平靜無波,讓他怒火欲增。一手狠狠攥過她單薄身子在近前,想要將她吞入腹中一般的恨。
黎挽玉閉目,亦知道擅入冰室會被沉池,不死也只怕剩半條命。她是怕的,卻不露聲色,波瀾不驚的說:“弟子擅入冰室,請師傅沉池。”
他本想借自己右臂之傷引起她關心,這女人一副冷漠姿態(tài),楚羽凌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不自覺的軟下聲來?!澳愫ξ也铧c死掉,難道一絲悔意都無?”
她又不是他那般的鐵石心腸,黎婉玉自然是擔心他的,但她從未將心意表露在外,徐徐睜眼,淡淡道:“那日是我不對,請師傅一便處置。”
“你……”聽不到任何關心之言,楚羽凌心一點點涼下去,心中便發(fā)了狠要將她浸在水底以示懲戒。
緣何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煞白,粉嫩唇色也變成了淺黑色,而且呼出的氣息是微弱無力的,楚羽凌心下驚異,忙問:“你怎么了?”
黎挽玉是在出了茅草屋后,才知道自己肩膀不止是中劍,那劍上居然沾有寒冰之毒。聽說此毒,唯有他冰室溫泉的水能解,故而冒然闖入。兩天兩夜,毒基本解的差不多了。只是身體的癥狀仍在,低聲道:“我中了他劍上的寒冰之毒?!?p> 楚羽凌神色一凜,慌忙脫下風袍想要裹住她潺弱身子。
黎挽玉后退兩步,掙扎著起身?!皫煾?,毒已無大礙,我該回去了?!?p> 楚羽凌的動作僵在半空,有些尷尬,看著她起身硬撐著虛弱的身子慢慢遠去,自嘲冷笑?!澳憬K是我手中的棋子,我豈能對你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