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得知鳳儀宮此刻的情況忍不住挑眉好奇,他想看看那雙清淡無波的眸子含怒的時候是何種風(fēng)情。
“去鳳儀宮?!绷栌餍淦鹕?。
“皇上擺駕鳳儀宮!”
日頭高升,林月卿還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并且還讓丹蓮上了茶喝著。
眾嬪妃額上都冒著細(xì)汗,也覺得膝下石磚堅硬,硌得膝蓋生疼。
“皇后娘娘,臣妾攜眾位妹妹前來向您請安,愿皇后娘娘福綏安康!”錦昭儀再次開口。
林月卿連看都沒有看錦昭儀一眼,完全無視了一眾嬪妃。她們自己找來受罪,她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主子,您這般對待會不會不妥?”丹蓮低頭小聲的在林月卿耳邊問道。
“有何不妥?”林月卿抬眼反問。
丹蓮詢問的聲音極小,擔(dān)心被眾嬪妃們聽見,林月卿回答的聲音可未曾壓低半分音量,眾嬪妃們聽得一清二楚。
嬪妃們神色各異,皆是心下含恨。
姚婉容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寢殿門口的林月卿,她本就看不上這皇后,加之她原來也為難過丹蓮,知道自己必然是會被皇后所不喜的,這會兒又被這樣為難,不由得心下忿恚。
“皇后娘娘,嬪妾請安完畢,宮內(nèi)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告退了?!币ν袢輰嵲谌滩蛔≈苯悠鹕淼?。
姚婉容起來就要轉(zhuǎn)身離開鳳儀宮,其他嬪妃都驚于姚婉容的舉動,皇后還沒有讓她們起來,就這樣走了不會被怪罪嗎?
“站住。”林月卿淡淡開口。
姚婉容腳步一頓。
林月卿抬頭,以眼神詢問著丹蓮。
丹蓮低身回道:“主子,這位是姚婉容。”
姚婉容?林月卿輕輕抬眼,是之前為難過丹蓮的那位嬪妃。
“去換杯熱茶,滾燙的那種。”林月卿伸手將茶盞遞給丹蓮。
丹蓮疑惑的感受了一下茶盞的溫度,這分明是最適宜入口的溫度,主子怎么還要換茶水,還是要滾燙的。
站在林月卿身邊的丹荷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轉(zhuǎn),搶過丹蓮手中的茶盞自己去換了。
丹蓮愣了愣,還不知道主子是想干什么。
“你到我面前來跪著。”林月卿看著姚婉容的背影說道。
姚婉容聞言回頭,看著林月卿含怒問道:“不知嬪妾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這般欺辱嬪妾?”
林月卿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姚婉容,眼底沒有情緒,只是等待著姚婉容跪過來。
姚婉容看見林月卿的眼神就忍不住生氣,一時間忘記了害怕皇上怪罪的事情,只想著跟林月卿對著干,就硬是站在那里不過去,跟林月卿杠上了。
林月卿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對著底下的眾嬪妃們說道:“我是皇后,你們都得聽我的對吧?不過我對這些權(quán)勢地位并不感興趣,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別來鳳儀宮打擾,我也不想看你們來虛偽拜見。還有,你們不是都想把我從這皇后位置上拉下來嗎?那你們就隨意來設(shè)計暗害吧!我對這皇后位置沒有興趣,對爭奪帝寵也沒有興趣?!?p> 林月卿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眼前這些嬪妃,不過是想讓自己在宮中的日子好過一些,她不想整日應(yīng)付這些人,只想安穩(wěn)度過此生。
眾嬪妃聞言十分驚異,林月卿在京中的名聲她們可都聽聞過,根本不是這般與世無爭的樣子,不由得想著林月卿是不是在騙她們。
看著眾嬪妃的表情知道她們不信,林月卿不在意的笑笑,繼續(xù)看著姚婉容說道:“你,過來跪著?!?p> 姚婉容看著林月卿諷刺一笑:“皇后娘娘剛剛那番話都是騙人的吧?嘴上說著不想爭斗,卻頻頻針對嬪妾!”
丹荷將熱茶換了上來,小心的遞給林月卿。
林月卿接過,只覺得指尖發(fā)疼,這熱茶果然足夠滾燙,潑在人身上必然是更加令人疼痛的吧!
林月卿抬眼觀察了一下自己跟姚婉容之間的距離,姚婉容不愿意過來便不過來吧!今天她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懲罰這些嬪妃打擾她睡覺,二是趁姚婉容送上門來,替之前被欺負(fù)的丹蓮報復(fù)回去。
林月卿單手端著茶盞感受了一下,隨后坐直了身體。
“皇上駕到!”
門外傳來太監(jiān)的大聲傳報,不過這并不能阻止林月卿的動作。
一盞熱茶直直的對著姚婉容飛了出去,落在姚婉容肩上。
“??!”姚婉容痛呼一聲,不止是被茶盞砸到的疼痛,還有熱茶撒出燙到肌膚的灼熱之痛。
凌御一進來就看見了這般景象,一眾嬪妃們跪在院中,姚婉容被熱茶砸傷。
“嬪妾拜見皇上!”
一眾嬪妃們見皇上來了連忙行禮。
林月卿看著落在姚婉容肩上的茶盞隨后滾落在地碎裂,不由得感嘆到了這里果然手生了許多,剛剛?cè)硬璞K沒有以前扔文件的時候得心應(yīng)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茶盞和文件重量不同的原因。
“皇上!”姚婉容正委屈呢,這會兒見到凌御連忙哭訴:“皇上,您要為嬪妾做主?。』屎竽锬锼裏o辜欺辱嬪妾,還將熱茶砸至嬪妾身上,您看,嬪妾都被燙傷了。”
姚婉容將脖子露了些出來,那里有一大片紅色,是剛剛的茶水所燙。
“都先起來吧!”凌御看著滿院嬪妃說道。
眾嬪妃齊聲謝恩,紛紛扶著宮女的手起身,膝下疼痛有些站不穩(wěn)。
凌御沒有管姚婉容的哭訴,只是抬眼看著還繼續(xù)坐在椅子上的林月卿,林月卿的眸子還是那般淡然,并未瞧見半分怒意。
林月卿對上凌御的眸子,又看了看一身狼狽的姚婉容,她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接下來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林月卿直接站起來轉(zhuǎn)身進了寢殿。
丹蓮丹荷對著皇上一行禮也跟了進去。
“皇上,您看皇后她目無尊卑,見到您連禮都不行,還這般欺辱嬪妾,您可要好好懲罰她??!”姚婉容見狀對著凌御告道。
“你見到朕不也沒行禮?”凌御看著姚婉容挑眉道。
姚婉容一愣,剛剛她見到皇上就直接哭訴了,根本忘記了行禮。
姚婉容委屈的下拜:“嬪妾知錯,嬪妾拜見皇上!”
“皇上,其他的先不說,皇后娘娘欺辱嬪妾是真??!您可要為嬪妾做主啊!”姚婉容抬頭委屈道。
“皇后處置你必然是你有什么過錯,你不好好省過自身,還敢在這里抱屈。”凌御嫌棄的看著姚婉容。
姚婉容本來就只得了凌御幾次寵幸,根本算不得榮寵,人又沖動愚笨,凌御根本就不喜她。尤其是現(xiàn)在他一心被林月卿那雙眸子吸引,不過小小的婉容,凌御還不至于為了她處置林月卿。
“你們都各自回宮吧!周德安,讓太醫(yī)去為姚婉容診治燙傷。”凌御隨口吩咐,隨后直接進了林月卿寢殿。
“是,嬪妾等告退!”眾嬪妃們行禮告退。
姚婉容極度委屈,不過聽到皇上還記得吩咐讓太醫(yī)醫(yī)治自己的時候又開心了起來,皇上還是記得她的。
眾嬪妃們出了鳳儀宮各自回宮,都在心里對皇后有了些不滿,但又畏于皇上對皇后的寵愛不敢多說什么。
袁貴嬪回頭看了一眼鳳儀宮的宮門,帶著宮女往一處不是自己宮殿的方向去了。
“主子,多謝您!”
寢殿內(nèi),丹蓮感動的看著林月卿,事已至此,她哪里還能看不出來主子針對姚婉容是為了自己。
林月卿笑了笑沒有回答,隨手拿著一本雜記在看。這是她的一個原則,自己的人自己得護好,別人不可妄動。
凌御知曉后宮所有事,一進來就聽見丹蓮這句話,很容易就猜到了今日姚婉容被林月卿欺辱的原因。
“皇后今日可是給了后宮嬪妃一個下馬威??!”凌御走近說道。
“皇上!”丹蓮丹荷垂首行禮。
林月卿聞言沒有反應(yīng),她不想接凌御這些無聊的話。
看著殿中氛圍,丹蓮丹荷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凌御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林月卿的態(tài)度,并未怪罪她,而是坐到了林月卿身邊。
軟榻不大,躺一個林月卿剛剛好,凌御這么一擠進來林月卿就只能半坐著了。
“又在看什么書?”凌御好奇的抽走林月卿手中的書。
林月卿淡淡回道:“山野雜記,志異趣事?!?p> “你喜歡看這種東西?”凌御翻了翻書,發(fā)現(xiàn)是一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故事。
“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林月卿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凌御聞言突然欺身上前,一張俊臉貼上林月卿的臉,二人直接的距離只有一點點,連唇都快要碰上了。
“皇后是在怨朕來鳳儀宮的時間太少,讓皇后你太閑了嗎?”
凌御成熟磁性的聲音響起,說話間呼出的氣全打在了林月卿臉上。
林月卿清淡的靈眸對上凌御深邃的黑眸,古井無波。
“沒有?!绷衷虑涞f道。
“皇后還真是口是心非。”凌御笑了笑,一雙眼探尋的看著林月卿,想找到林月卿眼中深藏的愛意。
林月卿不是原主,對凌御沒有傾心愛慕,沒有的東西凌御注定是找不到的。
二人距離極近,林月卿忍不住動了動,凌御眼眸一動,以為林月卿終于藏不住了,林月卿卻淡淡的吐出一個字:“熱?!?p> 六月的天足夠熱了,這會兒又快到中午最熱的時候,二人這般緊貼讓林月卿冒出了些細(xì)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