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忍受寂寞
寂寞是每個人都討厭的東西，卻也是不得不面對的東西。一個人不能忍受寂寞，那他就是輕狂。一個人如果能忍受寂寞，那他就是沉穩(wěn)。
寂寞是人生的一種修煉！
一個能忍受寂寞的人，已經(jīng)修煉到了人生的另外一種境界！
趙小虎在礦山上，時刻想著下山到縣城，想著縣城里的燈紅酒綠，他是一個不能忍受寂寞的人，也是一個輕狂之人。
而羅永成在礦山日子雖然寂寞，但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不再留戀城市的繁華，他是一個沉穩(wěn)之人?；蛟S是他已經(jīng)過了輕狂的年紀，升華到了另一種境界-沉穩(wěn)。
他常對趙小虎說：“小虎，你要記住，做人一定要學(xué)會忍受寂寞，尤其是我們這種混社會的人，能忍受寂寞比什么都強！”
趙小虎不解，心想：“能忍受寂寞有什么好，寂寞會使人發(fā)瘋，寂寞會使人發(fā)霉，要我忍受寂寞還不如死了干脆?！?p> 雖然心里這么想，趙小虎還是點頭假裝明白。他不懂這是羅永成幾十年的心得，教給他是懷有很大的愛意。
只要有空趙小虎就會往縣城跑，他覺得人生就應(yīng)該享受，他喜歡那句“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p> 投資老板從礦山撤股后，趙小虎成為第二大股東。礦洞出好礦后羅永成沒有虧待他，第一次分紅給了他八萬塊錢，這是趙小虎這輩子掙過最多的一次錢。
那時他已經(jīng)拿到駕照，為了方便往返縣城與礦山之間他花了六萬多塊錢買了一輛二手的三菱獵豹越野車，成為有車一族。
當趙小虎第一次開車停在劉云富的店門口，這時已經(jīng)是晚上。他和陳思敏關(guān)上店門準備騎摩托車離開，趙小虎按了一聲喇叭，兩人才發(fā)現(xiàn)坐在車上的趙小虎和李大峰。
劉云富高興的跑過去說道：“小虎哥，怎么是你們？這是誰的車？”
李大峰笑答：“這是虎哥剛買的車?！?p> 劉云富驚訝道：“是虎哥買的，虎哥真棒?！比缓蟾吲d的把這輛像軍用的綠色汽車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趙小虎高興道：“我這車怎么樣？要不要來試試？”
劉云富高興道：“這車真帶勁，跑山路正合適?？上也粫_，不然真想試一試?！?p> 趙小虎笑道：“那你什么時候去學(xué)一張駕照去？虎哥的車給你開?！?p> 劉云富郁悶道：“我早就想學(xué)駕照了，可我爸說學(xué)了駕照要開他的那輛貨車，他該退休了，我就沒有了學(xué)車的興趣?！?p>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這晚趙小虎請客，在KTV里召集了幾個好兄弟，當然還有很多美女，混社會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一幫人在KTV里瘋到夜里兩三點，期間劉云富去廁所吐了幾次又出來喝，他寧愿傷害身體，也不愿意傷害友情。
唱完歌后一幫人又去吃宵夜，一直喝到酩酊大醉。劉云富一直是一幫人中酒量最差的，被李大峰等人扛去賓館。
第二天下午，劉云富隱約聽到敲門聲，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賓館里，陳思敏躺在身邊，兩人沒有脫衣服，看來昨晚醉得不輕。
他聽到門外傳來李大峰的聲音：“富哥，醒了沒有？虎哥讓我們?nèi)コ灾形顼?。?p> 劉云富感到頭痛欲裂，他有氣無力的答到：“知道了，我洗個澡就出來?！?p> 當劉云富和陳思敏退房出賓館時，發(fā)現(xiàn)趙小虎和李大峰還有他們的三個朋友在獵豹車的旁邊，他過去笑道：“怎么就你們幾個？你們的女朋友呢？”
趙小虎答：“她們都要上班！你以為誰都像你們劉大老板和陳大老板這樣舒服，整天如膠似漆！”
陳思敏臉紅！
劉云富傻笑道：“虎哥，你別寒磣我！從小到大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們幾兄弟之中最有出息的一個，你才是大老板，汽車都開上了！”
趙小虎笑道：“你可別給我耍貧嘴！說吧，想去吃什么？”
劉云富撓撓頭說道：“去吃點清淡的！大魚大肉我可吃不下去。”
趙小虎笑道：“得了，那去吃豆腐飯吧！我最喜歡吃了。”
眾人一致同意。
幾人到一家豆腐飯館，點了兩碗水豆腐，一盤小炒肉，一碗小米豆煮青菜，一盤涼拌鹵肉，一盤涼黃瓜，一盤炒小菜。
劉云富看著這些菜食欲大振，正打來一碗玉米飯夾了一塊水豆腐吃著。
誰知李大峰說了一句：“要不我們再喝點，以酒醒酒吧！”沒想到其他幾人同意了，李大峰叫道：“老板，打一斤白酒來！”
劉云富把玉米飯噴到地上，狂咳不止，差點被噎死了。
眾人奇怪的看著他。
李大峰說道：“富哥，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喝夠？一提到酒就這么激動。”
劉云富順了順氣說道：“激動你妹！老子現(xiàn)在聽見酒字就想吐。你們都是些什么人呢？還以酒解酒！我還以為開玩笑呢？沒想到來真的。我不和你們坐在一起，現(xiàn)在我聞不了酒味。”說著夾了一些菜跑去老遠的一張空桌坐去了。
眾人鄙視。
李大峰倒酒時故意挑逗到：“富哥，真不來一點，這酒可香了。你喝的什么酒??？以酒解酒都不知道？就是頭一天喝醉了，第二天再喝一點，酒就解了，不信你來試試?！?p> 劉云富搖搖頭說道：“去你的，騙鬼呢！”
眾人大笑。
其實以酒解酒的理論是李大峰親自體驗過的，并不是信口開河，只是劉云富還沒有喝到那個境界。
飯后幾人到網(wǎng)吧組隊打CF，他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在一起玩游戲了。他們虎狼隊是大殺四方。
誰人陣亡后指揮著隊友，“小道小道，橋上橋上，還有一個在廁所………”網(wǎng)吧里就屬他們鬧得最兇。
很多來上網(wǎng)的小屁孩見到趙小虎后都要過來叫聲：“虎哥?！壁w小虎就會點點頭，很有老大的氣派。
當然還會有些沒錢的兄弟會來找他要上網(wǎng)費，那些敢和趙小虎要錢的人都是他最熟悉的兄弟，趙小虎毫不吝嗇地掏錢給他們，這是做老大必須要付出的。
趙小虎突然想起自己就是這樣從小弟混過來的，曾經(jīng)也和羅永成要過飯錢和上網(wǎng)費，可是每次去要錢都有點不好意思。好在他有劉云富和陳思敏的支持，才不至于那么的落寞，他能有今天兩人有很大一份功勞。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劉云富，劉云富沒發(fā)現(xiàn)，他在激動的打游戲。
趙小虎又偷偷看了一眼陳思敏，陳思敏也沒有發(fā)現(xiàn)，趙小虎心里五味雜陳。讀職高時她給自己寫過很多告白信，說崇拜自己，喜歡自己，可是那時自己有女朋友，而且不喜歡陳思敏，很明確的拒絕了她，從那以后就沒有收到陳思敏的信，然后他就出去混社會了。
誰知道再見面時她已經(jīng)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劉云富的女朋友，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還是充滿愛意，趙小虎從來不正眼看她，和她保持著距離。陳思敏也沒有騷擾他，只是背地里會默默的看他，關(guān)注他。趙小虎明白其實剛混社會時劉云富給自己的錢多數(shù)是陳思敏的，他知道劉云富沒有那么多的錢，只是他把這份好意算做劉云富的。
其實趙小虎曾經(jīng)懷疑過陳思敏是否真愛劉云富？后來他們好了這么多年，而且一直很恩愛，趙小虎心想是自己多慮了。想到這里他搖搖頭。
這時劉云富抱怨道：“虎哥，你怎么不動??！這局我們要輸了?！?p> 趙小虎拉回思緒，全心全意投入戰(zhàn)斗，發(fā)現(xiàn)對方還有三個人，他們只剩自己一個，在隊友的“報點”下趙小虎來了一個翻盤，眾人歡呼雀躍。
趙小虎是個不能忍受寂寞的人，在礦山上分到錢后他總要開車下山玩耍。喝酒劃拳，K歌上網(wǎng)，泡妞賭博他樣樣喜歡。
他想：“這個花花世界這么的美好，豹哥要讓我忍受寂寞，莫不是腦子有病吧？”
礦山的礦最好時，趙小虎每月能分到一萬多塊錢，李大峰能分到四五千，其他人至少能分到兩三千。
分到錢后所有兄弟都想下山去玩，羅永成出了個主意，讓他們在上山賭博，自己做莊。果然一兩天兄弟們就把錢輸光，只好乖乖待在山上。
只有趙小虎例外，他不喜歡和自己的大哥同桌賭錢，所以下注少，輸贏不大，他經(jīng)常有錢下山去玩。
有時候會去找劉云富他們喝酒上網(wǎng)，有時候會到游戲室玩，有時候會帶女朋友逛街，有時候會出入茶室，有時候還會去那個輸死馬宏宇的地下賭場。
只不過他行蹤詭秘，經(jīng)常帶著幾個兄弟，他知道自己的仇人多，不敢大意。
買車后不久趙小虎和朋友去州府大興城玩，他喜歡上了大興城的一個女孩子，然后經(jīng)常往州府跑。
那段時間他很瘋狂，對那個女孩窮追猛打。那個女孩家里有點錢，很物質(zhì)，人品一般，只是張得很漂亮，這是令趙小虎瘋狂的原因。
在那女孩子身上花了幾萬塊錢后，趙小虎終于得手了。
可是相處久了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大小姐氣太重，愛撒嬌，愛生氣，而且還十分燒錢，沒有羊街的女朋友乖巧。
睡在大興城女朋友的身邊趙小虎會想羊街的女朋友幾乎不花自己的一分錢，還經(jīng)常用她的工資給自己買衣服，又不會撒嬌，又不愛生氣，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想到這里他就起身告別大興城的女朋友驅(qū)車趕往羊街。
可是和羊街的女朋友睡在一起時，他又想起大興城的女朋友，想起她的美麗，想起她的撒嬌和賣萌。他覺得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愛生氣是應(yīng)該的，花點錢更是應(yīng)該的？有人愿意給她錢她還不愿意花呢！想到這里他又想回到州府女朋友的身邊，于是找個理由告別羊街的女朋友。連趙小虎都不知道自己是發(fā)什么瘋，有時他一晚能跑兩三次，他經(jīng)常在兩個女孩之間游走。
趙小虎也不知道自己發(fā)什么魔怔，兩個女人之間相隔七八十公里的距離，有時凌晨四五點他還會從羊街女朋友的被窩跑去見州府的女朋友。他太瘋狂了！
有段時間趙小虎常對劉云富說總覺得背后有人盯著自己，會不會是自己多疑？劉云富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讓他小心一點。
有一天晚上趙小虎聚集十多個兄弟在一起喝酒，聊男人們的事情，不讓帶女朋友，劉云富當然也在場。
那晚趙小虎很高興，喝了很多酒后他對眾兄弟說起他經(jīng)常在羊街女友和大興城女友之間奔走的事情。
眾人聽了對他評價…………
有人說：“你趙小虎就是個禽獸，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p> 有人說：“虎哥是情圣，肯定不止同時交往兩個女孩子這么簡單？”
有人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支持你，虎哥?！?p> 有人說：“虎哥，把羊街的女朋友讓給我得了，那樣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兩頭跑了。州府的那個我可不要，養(yǎng)不起！”
有人說：“虎哥真大方，為個女孩子花費幾萬塊錢！要是我用幾萬塊錢能討兩個老婆了。”
有人說：“虎哥悠著點，保重身體！”
“……………………?！?p> 就這樣一群人有說有笑聊到半夜。
最后所有人都喝得醉眼朦朧，劉云富霸占著廁所吐。
趙小虎尿急，歪歪斜斜走到廁所聽到有人嘔吐的聲音，他搖搖頭向店外走去，李大峰醉醺醺跟著他。
兩人一起走到店外一輛黑色轎車的旁邊，對著轎車小便。
夜色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人，像夜一樣一身漆黑，就連帶著的口罩都是黑色的，他很快摸到趙小虎身后，掏出匕首，捅入趙小虎后心，另一只手捂住趙小虎的嘴，連續(xù)捅了很多刀。
旁邊的李大峰全然不覺，是酒精麻木了兩人的神經(jīng)，才會讓那人得逞，看來他是蓄謀已久。
李大峰嘮叨道：“虎哥，我覺得還是羊街的女朋友好，會顧家，是做媳婦的類型。州府的那個不成，玩玩就算了，不要對她太認真，不然后悔的一定是你?！?p> 他突然聽見趙小虎倒地的聲音，看到一個黑影跑開，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酒立刻醒了一大半。他過去扶起趙小虎，發(fā)現(xiàn)趙小虎身上全是血，他大喊道：“快來人?。⌒』⒏缬龃塘?，快出來抓住他，我要把他剁成肉醬?！?p> 眾人聽后酒醒了一大半，立刻跑了出來，看到這個景象有人問道：“人呢？往哪里跑了？我要宰了他?！?p> 李大峰指著那人逃走的方向說道：“往那邊跑了，快追。追到后留他一口氣，我要活劈了他。”
幾人往那個方向看去，模糊的能看到一個人影，他們從趙小虎的車上抄起家伙，騎上摩托車去追。
劉云富聽到喊鬧立刻從廁所出來，看到李大峰抱著滿身是血的趙小虎急道：“這是怎么啦？小虎哥怎么啦？”
李大峰憤怒道：“小虎哥被人偷襲了?！?p> 劉云富聽了立刻上前查看趙小虎，發(fā)現(xiàn)他傷得很重，看來行刺之人是足著心讓他死。劉云富很害怕，他顫抖的說道：“小虎不會有事的，你報警了沒有？”
李大峰搖搖頭。
劉云富大喊道：“那還不快叫救護車，你想看著小虎哥死嗎？”
李大峰被劉云富的喊聲驚醒。他恢復(fù)理智說道：“等救護車到怕是來不及了，我們直接送小虎哥去醫(yī)院，我會開車，我們開小虎哥的車去?！?p> 說完兩人把趙小虎抱上車，劉云富在后排抱著趙小虎，李大峰在前面開車，車速很快。
劉云富對奄奄一息的趙小虎說道：“小虎哥，你要撐住，我們一會就到醫(yī)院了，你會沒事的，你一定要撐住?！?p> 趙小虎掙開眼睛，表情很痛苦，嘴里流出血，劉云富用衣袖去給他擦。趙小虎艱難的說道：“現(xiàn)在我...我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豹哥要...要讓我學(xué)會忍受...忍受寂寞！那是...那是多么高深的...高深的學(xué)問！可惜我...明白...明白得太晚！”
說完他噴出一大口血！劉云富看著他，心像被什么東西絞了一樣痛，他多想為趙小虎分擔痛苦，甚至想用他的生命換趙小虎的生命，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劉云富流著淚說道：“小虎哥，你別胡思亂想，你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等你好了我們還要一起玩耍，你是我們的帶頭大哥，沒有你罩著我們怎么在羊街生活？”
趙小虎聽了痛苦的微笑，他斷續(xù)的說道：“三叔讓我...不要...不要混社會，我...我就是...不...不聽，現(xiàn)在...我才明白..三叔...三叔的好意，混...混社會的人...沒有...沒有幾個...有...有好下場。可惜...可惜我...明白...明白得太晚！”說完趙小虎閉上眼睛，兩手癱軟。
劉云富和李大峰痛哭。
去到醫(yī)院，李大峰下車抱起趙小虎向醫(yī)院狂奔，嘴里大叫道：“醫(yī)生，救命?。】靵砭染人?。”
很快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出來，看到這個場景連忙推來運送病人的推車，把趙小虎推進醫(yī)院的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