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吩咐尚服局連著做了許多新衣,從冬衣做到了夏衣,哪怕皇姐根本穿不到也帶不走。
琮錚盼了這么多年,終于盼到了皇姐。
就連一向不贊同奢靡之風(fēng)的父皇,與母后聊起皇姐年關(guān)回汴陽之事,也是主動提出了要在太極殿擺宴慶賀。
安皇叔與安皇嬸也時常笑著說著年關(guān)之時,要在宮中住上幾天,好好與皇姐嘮嘮家常,玉清更是嚷嚷著要見這位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少女副帥。
九年了,所有人都在盼著,等著皇姐回汴陽。
如今,皇姐終于回了汴陽。
可沒有人想到,會是以這種世間最悲慘的方式,回到親人的面前。
那些火紅的木棉花啊,你們已經(jīng)永遠(yuǎn)失去了主人。
元玉昭起身將香插進(jìn)香爐,垂著頭站在供桌前,哭的撕心裂肺。
皇上走上前,無聲的拍了拍元玉昭的肩以示安慰。
正在這時,周公公進(jìn)了殿中,在側(cè)方?jīng)_著靈牌行了一個禮,悄聲走到皇上身后,壓低聲音通報(bào)。
“皇上,安王殿下來了,正領(lǐng)著安王妃、安王世子、安和郡主、安嫻郡主在殿外候著。”
皇上看了看在明滅的燭光中靜立的靈牌,走到皇后身邊,輕聲問道。
“安王現(xiàn)在正在殿外,要不要讓他們進(jìn)來看看英兒?”
皇后雙目泛紅,始終看著玉罐,并沒有將目光移向皇上,只是略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皇上瞇了瞇雙眼,沒有說責(zé)怪的話語,擺手示意周公公將安王引進(jìn)殿中。
周公公得令,安靜的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一時之間安靜的令人窒息,只有火燭燃燒發(fā)出的“噼啪”微響伴著元玉昭偶爾發(fā)出的抽泣聲才不讓人覺得煩悶至極。
安王一行人很快走進(jìn)了大殿。
安王身體有佯,沒有參加晚宴,安王妃眾人是與其他女眷一起離開的太極殿,是以對事情經(jīng)過并不是很清楚。
看見空蕩蕩的大殿,安王大驚,連忙問皇上。
“皇兄,這是何意?英兒呢?”
皇上有些痛苦的閉了眼,復(fù)又睜開,聲音嘶啞。
“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小把骨灰了?!?p> 順著皇上的目光望去,安王府眾人眾人這才注意到靈牌前面,被素帕改著的玉罐。
安王倒吸一口涼氣,眾人的面上皆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這。。。?!?p> 安王說不出話,只能張著嘴,一臉震驚的看著皇上。
皇上有些疲憊,指了指供桌上的香爐。
“先見見英兒吧?!?p> 安王府眾人默然,依次上前上了香。
敬完香,皇上低聲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邊。
安王一臉怒意,臉色漲的赤紅,忍不住的咳嗽了兩下。
安王妃聽了,身子一軟就要往后倒,被元玉萱從身后扶住。
“母妃?!?p> 元玉萱低聲喚了一聲安王妃。
安王妃回過神,努力穩(wěn)定了情緒。
元玉清雙眼瞪的如銅鈴般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轉(zhuǎn)頭看到一旁臉色蒼白的元琮錚,元玉清悄悄走了過去。
“太子堂兄,你別難過了。”
元玉清也很難過,但還是努力的安慰這元琮錚。
元琮錚看了一眼平日里總是與自己爭吵的少女在努力安慰著自己,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淚又涌上了眼框。
元琮錚暗自調(diào)整了呼吸,開口說道。
“我沒事,你去陪陪玉昭皇姐吧,她如今心里難受的很?!?p> 元玉英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眼框通紅的元玉昭,悄悄走過去。
“玉昭皇姐?!?p> 元玉清乖巧的拉著元玉昭的手。
夏日炎炎,元玉昭的手卻冰涼的沒有一絲暖意,就像一塊玉石一般。
元玉清用雙手捂著元玉昭的手搓著,元玉昭的手漸漸暖起來。
看著站在身旁的元玉清,元玉昭的淚又落了下來。
她的皇姐,也這么給她暖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