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昭與元琮錚靜默在床塌邊,垂著頭不敢作聲。
皇后在忠勇侯夫人懷中哭的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英兒。。。。我的英兒。。。?!?p> 皇后的哭訴聲忽然停下了,元玉昭與元琮錚連忙上前,發(fā)現(xiàn)皇后呼吸急促,面色慘敗,額頭冒汗,又昏了過去。
一旁時(shí)刻觀察著皇后狀態(tài)的夏之放快步走上前,指揮聽雨、聽言扶著皇后重新躺好,閉眼切脈。
元琮錚在一旁緊張的拉著元玉昭的衣袖,小聲的問道。
“皇姐,母后。。。?!?p> 元玉昭拉過元琮錚的手,安撫的拍著。
“無事,只是這個(gè)消息太過突然,母后一時(shí)之間無法接受,情緒有些激動(dòng)罷了,并無大礙,你不要怕。”
“嗯?!?p> 元琮錚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的答到,生怕影響了夏之放切脈。
很快,夏之放便收回了手,囑咐藥童取來金針,準(zhǔn)備施針。
“夏院首,皇后娘娘這是。。。。”
忠勇侯府的孫少夫人忍不住開口詢問夏之放。
夏之放沒有回頭,只是抬手阻止了孫少夫人的問話。
孫少夫人識(shí)趣的閉了嘴,退到一旁忠勇侯夫人身邊。
藥童很快取來金針,夏之放打開針包,取出極細(xì)的三根長(zhǎng)針,對(duì)著三個(gè)穴位扎了下去。
一刻之后,夏之放醒了醒針,皇后的狀態(tài)轉(zhuǎn)好,面色不再像之前那么蒼白,呼吸明顯變得綿長(zhǎng)起來。
夏之放收了針放回針包,遞給了藥童,藥童轉(zhuǎn)身將針包收回夏之放的藥箱中。
另一個(gè)藥童上前遞給夏之放一塊素色棉帕,夏之放接過,擦了擦額頭的薄汗。
將棉帕遞還給藥童,夏之放走到桌前,游龍走筆寫下了一副藥房遞給藥童。
“吩咐下去,之前的方子不用了,按照這個(gè)方子上的方法煎藥,這之中千萬不能有任何疏漏?!?p> “是?!?p> “慢著。”
元玉昭指了指從霖。
“你去,仔細(xì)照著方子,有什么不懂的就來問?!?p> “是,公主?!?p> 從霖跟在藥童身后匆匆去了。
夏之放看了元玉昭一眼。
元玉昭沒有在意夏之放略含深意的眼神,走到皇后塌前,用聽言遞上的絲帕擦著皇后的額前。
“夏院首,母后如何了?”
元琮錚有些著急的問著。
“回太子的話,皇后娘娘是一時(shí)怒急攻心,這才暈了過去。若能安心靜養(yǎng),并無大礙?!?p> “之前不是說皇后一時(shí)半刻醒不過來嗎?怎么忽然就醒了,然后又暈了?”
忠勇侯夫人坐在一旁,手中的拐杖“咚——咚——”地敲著地磚。
夏之放難得的沉默。
“夏院首?”
元琮錚不禁急了,聲音都拔高了些。
夏之放嘆了一口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皇后娘娘,怕是一直記掛著安國長(zhǎng)公主?!?p> 元玉昭正在擦汗的手一頓,元琮錚含著淚別過頭,忠勇侯夫人與兩位少夫人皆是面色悲切。
悲痛的情緒在儀元殿中流淌。
元玉昭死死的捏著帕子,雙手微微顫抖,卻又很快平復(fù)下來,見皇后額前的汗已被擦干,便將帕子給了聽言,伸手將被子掖好。
從霜上前,在元玉昭耳邊輕聲說道。
“公主,有些事奴婢們處理不了,還需您來決斷?!?p> 元玉昭調(diào)整了情緒,深吸一口氣,起身對(duì)元琮錚說,“前殿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去去就來。母后這邊你先照看著,不要累著了外祖母與兩位舅母?!?p> “皇姐,你放心?!?p> 見元琮錚應(yīng)下了,元玉昭朝忠勇侯府夫人行了一個(gè)禮,便去了鳴鸞殿。
鳴鸞殿中,六位尚宮正候著。
見元玉昭進(jìn)殿,六人紛紛上前行禮。
“參見公主。”
“平身。”
六人起身,跟著元玉昭走到偏殿。
元玉昭坐到軟座上,一旁的宮女奉上茶,元玉昭吹了吹熱氣。
“說吧。”
說完,輕抿了一口,便將茶碗放下,看向面前六人。
張尚儀上前,第一個(gè)開口。
“長(zhǎng)平公主殿下,安國長(zhǎng)公主葬禮的制式是該按照長(zhǎng)公主的身份來,還是落霞軍的副帥?”
元玉昭眉頭輕蹙。
“其他人呢?還有什么其他的問題?”
張尚儀接著答道。
“公主,我等前來主要就是為了此事。身份不同,制式不同,這是一定的,況且長(zhǎng)公主身份特殊,此事更為慎重。我等不敢妄自決定,只得前來請(qǐng)示公主?!?p> 元玉昭揉揉眉心。
“此事還需父皇決斷,先等著吧,不會(huì)太久的?!?p> “是?!?p> “后宮之中有些事我也不太懂,若是有先前可以參考的,就先按照之前的做法去準(zhǔn)備,若是有更改的或者不明確的再上報(bào)?!?p> “是?!?p> 見六人無事再報(bào),元玉昭揮揮手,示意六人退下。
偏殿很快靜了下來。
元玉昭揉著太陽穴,不禁感到一陣頭疼,肩上的擔(dān)子不知何時(shí)變得沉重起來。
從霜從殿外進(jìn)來稟報(bào)。
“公主,皇上來了,剛到儀元殿。”
聞言,元玉昭立刻起身,匆匆走向鳴鸞殿。
鳴鸞殿內(nèi),皇上正坐在皇后床塌邊,看著皇后出神。
沒有人敢說話,打斷帝王的思緒。
元玉昭提著腳步走到元琮錚身旁,疑問的看向元琮錚。
元琮錚只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shí),皇上突然開了口。
“錦染嫁給我,二十三年了?!?p> 元玉昭沒想到,自己父皇會(huì)在此時(shí),追憶與母后的往昔。
“是朕對(duì)不起錦染,英兒那么小,就去了軍中?!?p> 說到此處,皇上沉沉的嘆了口氣,卻是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拉起皇后的手,握到了手心里。
半晌之后,皇上放下皇后的手,站起了身,走到窗邊背對(duì)著眾人。
“夏之放,將皇后喚醒吧?!?p> “皇上,皇后娘娘她。。。?!?p> 忠勇侯夫人急的站起了身,話語中滿是不解,卻被皇上打斷了話語。
“把她叫起來吧,想必錦染也與朕一樣,想一齊去見英兒?!?p> 忠勇侯夫人啞然,嘆著氣無力的重新做到了凳子上。
“臣遵旨?!?p> 夏之放上前,接過藥童遞上的針包,重新取針扎了下去。
不一會(huì)兒,皇后的雙眼微動(dòng),慢慢睜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