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朝激戰(zhàn)中的兩人咆哮一聲。玄霏收到信號,以手掌抓住風茗刺來的劍鋒,鮮血頓時噴濺在地,卻也讓他借勢把風茗抓在身前,墨池抵住她咽喉,讓她不敢妄動。
“我可以讓你去找你師父,”他平靜地望著風茗眼中毫無理智可言的暴虐,“我要你答應我,只要你師父沒有死在紀無情手下,日后你不得殺他報仇?!?p> “答應?!”風茗聞言先是一愣,隨后譏諷地大笑出聲,“哈哈哈哈——你們已經(jīng)害死了我的兄長,憑什么不讓我殺他復仇?!”
“憑我救了你的命,你身上流的都是我的血!”
玄霏話音剛落,眨眼之后,風茗面前的人已成了刑瀟涯的臉。她歇斯底里的瘋狂氣勢凝固了,隨著眼中痛苦的困惑漸漸消散。她在這場突圍中已徹底落敗。
“你體內(nèi)的蠱蟲還沒養(yǎng)成,沒有我,你只能和它同歸于盡,”玄霏恢復了本來面目,繼續(xù)逼迫她立誓,“只要你答應我,我會助你脫險?!?p> “你要替紀無情去死嗎?”風茗紙白的臉上擠出個慘淡的冷笑,“你不讓我殺他,卻沒讓我不殺你?!?p> “你殺不了我?!?p> 墨池淺淺切進她的咽喉,泛黑的血液順著劍身滴到地上,和玄霏的血混在一處。原本在不遠處蠢蠢欲動的格桑看到這,懊喪地打了個呼嚕,興致全無地走遠了,在柳離恨身邊坐下。
“再猶豫,恐怕你趕不上你師父的最后一面?!?p> 風茗的眼中已如死灰一般了無生氣。她最終顫抖嘴唇,聲音細若蚊蠅地擠出一句:“我答應你?!?p> 玄霏一把她放下,她便匆忙向前跑去。背影有些頹喪,最初的銳氣已被消磨去大半。
玄霏抖抖滿手的鮮血,忍受著傷口快速愈合的麻癢,轉(zhuǎn)向呆立著的柳離恨。
“你應該快點跟上去,”他說,“我?guī)煾覆粫娴臍⑺?,但會讓她吃很多苦頭?!?p> “……”柳離恨只覺他的言行荒謬至極,不禁嗤笑著反問,“你如此關心她,怎么不自己去!”
“我要是出手干預,她就死定了?!?p> 玄霏說著,側(cè)身貼著墻站,給他們讓出路子。
“原來你消失這么久,是在孽鏡?!?p> “祭司要用我的血養(yǎng)蠱,同時削減我?guī)煾笇瘫姷陌芽?,把我徹底隔離在局面之外?!?p> 玄霏說著,又補了一句,“你還活著,在我意料之外?!?p> “血薔薇也許已經(jīng)遭受不測。我也不知祭司為何沒有對我下手?!?p> “你身上有青旖的咒,他不敢?!?p> “什么?!”柳離恨愕然。
“不完備的雙生并蒂之咒,過不了多久就要散了,”曲清瑜插話道,“你們還要敘舊到什么時候?”
“那是什么咒法?”
“簡而言之,你要是死了,對你施術(shù)的也活不了,反之亦然?!?p> 聽他這樣說,玄霏便明白了。
“他想借風茗之手,一舉除去你們兩個。但風茗沒有殺她?!?p> 柳離恨浸在雜亂的思緒中,匆匆動身離開。格桑搖著尾巴跑到玄霏身邊,狗頭不停輕蹭他的手背,想要分點余羹。玄霏嫌棄它的口水,一腳把它踹開。
他一轉(zhuǎn)身,面前多了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小女孩。
“大哥哥,你和你師父怎么能看見我的呀?”
“你再多嘴,我先讓你魂飛魄散?!?p> “你敢?!”香蕓鬼仗人勢,一點也不怕他,“你要是敢對我怎么樣,看我主人不把你抽筋扒皮!”
玄霏本來就已經(jīng)夠煩心了,還被個他確實惹不起的小鬼纏上,干脆決定走為上計。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香蕓瞪大了眼睛四處打量一會,只得喪氣地去找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