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神情冷淡的青旖,柳離恨大不敬地闖進教主居所,在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見到了他闊別已久的故識。
青旖爬到床里,把長晴連人帶被子一起拖到床邊,要柳離恨先把他帶出去再做醫(yī)治。不過這棉被太過厚重寬大,柳離恨可不想扛著這么大個東西招搖過市。他平定了心緒,掀開被子,卻看見長晴的身上除了纏繞住腰腹的,隱隱透出血色的紗布,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不著寸縷。
“……”
一直忍不住焦急的青旖也愣住了。他們一度相對無言,柳離恨反應(yīng)過來立刻把棉被蓋了回去,開始脫他自己的外袍。
在他收拾衣服的時間,青旖又把蓋著長晴的被子掀開了。她一邊拿手指探著他微乎其微的脈搏,邊把靈力隔著紗布送進他的傷口,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柳離恨拿著他的袍子轉(zhuǎn)過身,見青旖對著長晴的肚子目不斜視,顧不上唐突,連忙上前打斷她。
青旖下意識接過他的衣服,在長晴身上鋪了鋪。救人事大,她都無暇在意柳離恨突然的動作。她自是意識不到他在想些什么,無論是祭司還是紀無情,都從來沒有教過她什么所謂的男女禮法,更何況她從小就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傀和尸體,人身的部位,在她眼中只是肌骨皮肉的堆疊而已。
柳離恨把勉強蔽體的長晴打橫抱起來,跟著她和來時一樣匆忙離開。他在心里慶幸,不久前他才和血薔薇把一堆事務(wù)匯報給紀無情,足夠他忙上一陣,要是他撞見這場面,那可太尷尬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猜測不出紀無情究竟想干什么。他曾經(jīng)以為,紀無情并沒有他宣稱地那么憎恨長晴,可要是青旖?jīng)]有發(fā)現(xiàn)這樁事,或者回來再遲一些,長晴真的會死在他的床上??伤羰沁@般恨他,怎么能容忍他寄居在睡榻之側(cè)?
柳離恨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東想西想,穩(wěn)住手臂專心趕路。他跟著青旖來到她的臥房,房中站著個神色迷惘,看見他抱了個人來,神色更加迷惘的竹桃。
“拿創(chuàng)藥來!”
青旖下了道指示,她才如夢初醒似的,從柜子里艱難地抱起藥箱,放在桌上。柳離恨把長晴放上青旖的床,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動靜。
“你的手怎么了?”
“受了點傷,被人廢了,”青旖替她回答,“說來話長,先救人?!?p> 柳離恨拿衣服遮住長晴的下半身子,這才放心讓青旖和竹桃靠近。下一刻,他便聽見竹桃努力壓低的驚呼。
“啊——他……”
青旖看看長晴頭頂?shù)募舛?,和他身下蓬松碩大的尾巴,一時只能板了板臉色,讓竹桃去拿來醫(yī)治傷口的工具。
“他是被教主關(guān)在這里的狐仙,因為他們條件沒談攏,他不打算繼續(xù)保佑魔教,所以被掏了內(nèi)丹,變成這樣,”柳離恨笑著去把藥箱抱來,邊踢了把椅子到床邊給自己坐著,“好好照顧他,他活過來之后會保佑你的。”
竹桃從他端在膝上的藥箱里拿來柄剪刀,遞到青旖手里,滿臉將信將疑。趁她好奇打量長晴的功夫,青旖偏過頭,帶著感激看了柳離恨一眼。
柳離恨欣然承下她的謝意。區(qū)區(qū)圓個場而已,放在平時,這點小恩小惠只會被她當做下屬應(yīng)做的職責??磥硭麄冎坝羞^接觸,關(guān)系應(yīng)當還不錯,不然就算青旖知道這“狐仙”是她妹妹的師父,還不至于讓她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