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云麒的心里有點(diǎn)難受。
莫名難受。
不知道為什么。
窗戶外,飛鳥站在電線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他忽然想抓起桌上的書本,走道窗戶旁朝著那些惱人的麻雀丟過去。
他知道丟不中。
但他心里還得想丟。
可他又不敢丟。
畢竟,砸不到那些站在電線上惱人的麻雀是必然的,可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不是嗎?
何況,要是砸壞了什么東西。
倒霉的還是他??!
就很煩。
似乎這天氣是愈發(fā)的“酷熱”了。
伴隨著一個個同學(xué)回到教室,一個個著汗水,鄔云麒靈敏的鼻子就只能讓他遭罪。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周圍的環(huán)境是如此的惡劣!
“喂,你、準(zhǔn)備參加什么項(xiàng)目嗎?”
身旁,一天不說幾句話的譚清忽然拿筆碰了碰鄔云麒的隔壁問到。
鄔云麒左右看了看,還是用手指著自己說道:“你是在問嗎?”
譚清大大的眼睛翻了個白眼,看起來有些小驚悚。
“不然嘞?”
鄔云麒聽了,一想,頓覺也是。
確實(shí),在這個班上,除了自己,似乎譚清便沒和誰能說上話吧?
他恍然,而后問道:“我不知道。你有想好的嗎?準(zhǔn)備參加什么?”
譚清細(xì)長的手指輕點(diǎn)著書,一只手微微握拳,聚在胸前,說道:“我準(zhǔn)備報名女子三千米?!?p> “女子三千米!”
鄔云麒一臉震驚的看向譚清。
譚清回以微笑。
他,偏頭。
實(shí)在是譚清的五官單個拿出來都不比鄔云麒差,甚至更好看,可是綜合起來,卻不知為什么,就變得很難看了。
所以,平時的時候,鄔云麒和譚清說話的時候,一般都只是看著譚清的鼻子或是睫毛。
這一回一不小心,被譚清的笑臉糊了滿眼,心中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能。
片刻后,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好,張青松小心翼翼瞄了譚清一眼。
正看到譚清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眼中滿是失落。
“那、那個我也準(zhǔn)備報男子五千米!”
沒來由的,鄔云麒忽然如是說到。
還不等他觀察譚清的表情變化,便聽到毛玉琳高聲說道:“這里、這里,鄔云麒說他要報五千米哦。”
毛玉琳是個極其喜歡八卦的女孩子,對于校運(yùn)會班上報名的事情,那真的是忙前忙后。
而所有的項(xiàng)目里面,只有男子五千米和女子三千米,是找都找不到人參加的那種情況……
此刻,聽到鄔云麒的話,毛玉琳一下子喊開了。
“哦?可以、可以!那我就把你的名字填上去哈?!?p> “呃……,鄔字怎么寫???要不你自己寫一下吧?!?p> 江平拿著紙筆就要將鄔云麒風(fēng)名字填上去,可筆拿起來,又尷尬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會寫“鄔”這個字,于是幾步來到鄔云麒的身旁,將紙筆遞給了他。
鄔云麒只是拿起了紙。
他看了看紙上各自填報的名字。
他沒有找到趙倩的名字。
莫名的,他對于參加校運(yùn)會項(xiàng)目這件事兒,也沒什么精神了。
這時,譚清從鄔云麒的手里拿過紙張,飛快的最下面一行,女子三千米對應(yīng)的格子里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一雙好看的手拿著報名的表格遞到了鄔云麒的眼前。
接過紙張,鄔云麒拿起筆,在同樣處于最下面一行的右邊,在男子五千米對應(yīng)的格子里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四五天轉(zhuǎn)眼過去,周二上午。
花了半上午的時間走完開幕式,一個個比賽項(xiàng)目開始有序的進(jìn)行著。
像男子五千米與女子三千米,具是放在周三下午的時候。
所以,鄔云麒這天有些悠哉悠哉的準(zhǔn)備當(dāng)一個觀眾。
他跟著趙倩,趙倩往學(xué)校外五十米賽跑項(xiàng)目走去,他也跟了過去。
陽光透過樹葉,在水泥路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鄔云麒站在一顆樹下,乘涼的同時,看著一群女孩子聚在馬路兩邊,看著一個個短袖短褲的參賽者,眼中好似有星星在閃爍。
而那些參賽者里面,又要數(shù)費(fèi)洋最為高大。
費(fèi)洋本來也是比大家大三四歲,長相分明就像個大叔,站在一群“瘦小”的初中生里,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一直不曾在意自己身高的鄔云麒,也是在這一方面遠(yuǎn)遠(yuǎn)遜色于費(fèi)洋。
“不過出生比我們早三四年,真和我一樣的年紀(jì),未必有我長的高呢!”
看著站在一群女孩子里面,有些和光同塵的趙倩,恍惚之際,鄔云麒心里有些像是恰檸檬后的感覺。
嘣!
一聲發(fā)令槍響,站在原馬路,如今被借用為五十米跑道的起點(diǎn),八位參賽者一下子竄出去了。
這是最受矚目的一組。
因?yàn)檫@一組參賽者的平均身高,是最高的。
同時,費(fèi)洋也在……
看著人群里一臉通紅的趙倩,鄔云麒心中的酸味更濃了。
“一定是天氣熱的原因,一定是的?!?p> 他只能如此想著,心中那種恰檸檬感覺才會稍稍減輕一些。
只是……
事實(shí)有時候真的很殘酷。
當(dāng)費(fèi)洋的成績出來,高居第一的時候,站在樹蔭下的鄔云麒清楚的看到趙倩快步跑上前去,一如一個追星的小迷妹一般。
莫名的,鄔云麒覺得有些冷,渾身打了個冷顫。
“呵、呵呵,這樹蔭下待久了,還真有些冷哈?!?p> 盡管他今天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短衫和短褲,可是這一刻,對比跑道起點(diǎn)處接受眾人簇?fù)淼馁M(fèi)洋,他的存在感是如此的低,宛如一個透明人一般。
恍惚走神之際,一道悅耳的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咦?鄔云麒,你怎么在這兒呀?不準(zhǔn)備回家嗎?”
原來是譚清。
因?yàn)轳R路被用來當(dāng)跑道,譚清推著自行走在人行道上。
看著接近正午的陽光穿過樹葉落下的斑駁光影中的譚清,鄔云麒脫口而出道:“還真別說,這樣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你,聽你的聲音,還真覺得你是個大美女呢?!?p> 話剛說完,鄔云麒便心知不對。
“額,快中午了,我也準(zhǔn)備回去了?!?p> 鄔云麒撓頭,找了個借口,便逃也似的往學(xué)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