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特務(wù)委員會特別行動處,又是新的一天。
因為昨天晚上休息得很早,所以黃庭軒早早地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和往常一樣,黃庭軒燒好一大壺誰,拿起一袋自己常喝的咖啡,撕開包裝袋后把咖啡粉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水燒開后,黃庭軒把開水倒入了杯子里。
輕輕的用勺子在杯子里攪拌了幾下后,黃庭軒便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之后黃庭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今天剛印刷出來的早報。
其實黃庭軒看報紙都是一眼掃過去的,除了那些能夠吸引到他的內(nèi)容之外,其它那些沒營養(yǎng)的內(nèi)容,他都是跳躍式閱讀的。
畢竟看報在更大程度上來說,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而已。
每天都是那么過的,雖然感覺有些虛度光陰,但這確實能讓自己處于一個平靜的生活環(huán)境之中。
至少在沒有完成組織交給自己的任務(wù)之前,自己必須偽裝得像個二世祖一樣。
“咚咚咚!”辦公室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jìn)來!”得到黃庭軒的允許后,敲門的人打開門,走入了黃庭軒的辦公室里。
“右遷?你來干什么?。俊秉S庭軒疑惑的看著走入自己辦公室的這個人。
走入自己辦公室的不是別人,真是自己心腹劉右遷,特別行動處二分隊的隊長。
劉右遷從進(jìn)入特務(wù)委員會的那天開始就一直跟隨在黃庭軒的身邊,是黃庭軒在這個特別行動處最信任的人之一。
雖然做為汪偽的特工,但這個劉右遷卻還保留著一定的良知。他只是參與對反日人士的抓捕行動,從來不參與犯人的審訊工作。
“這不是昨天頭兒你請我吃的小籠包,我過來把餐盒還給你嘛!”劉右遷笑著對黃庭軒回答道。
“這個?。磕惴胚@里就好了!等會我自己拿出去洗吧!”黃庭軒對劉右遷說道。
“不用洗的!不用洗的!我吃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洗過了,還特意多洗了兩遍,頭兒你就放心用吧!可干凈了!”劉右遷一邊說話一遍拿出餐盒放在了黃庭軒的桌上。
“那你還挺有心的嘛!不對!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guī)兔??”黃庭軒陰險的對劉右遷問道。
“頭兒,我是有事情要找你幫忙,可你也別說的那么難聽嘛!什么非奸即盜啊……”劉右遷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對黃庭軒說道。
“誒呀!我也就是隨便那么一說!你還真放在心上了???枉我平時對你那么好!”黃庭軒有些不悅的對劉右遷回道。
“頭兒,怪我!怪我!以前沒好好讀書……不過頭兒,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找你幫忙???”劉右遷疑惑的對黃庭軒問道。
“哼!就你這點小伎倆還能瞞得了我了?你拿我的餐盒去吃東西,有哪次那么認(rèn)真的幫我洗過?你來找我?guī)兔?,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干嘛了!這里有二十塊錢,拿去花吧!”黃庭軒從抽屜里掏出二十塊錢遞給了劉右遷。
“知我者頭兒也!謝謝了!下個月發(fā)了工資我在還給你!”劉右遷拿到錢后,高興的走出了黃庭軒的辦公室。
“這句話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家伙說了!”劉右遷離開后,黃庭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著門外不緊不慢的說道。
特別行動處處長辦公室。
李國良表情嚴(yán)肅的看著門口,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大問題一般。
“咚咚咚!”辦公室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jìn)來!”得到李國良的允許后,一個穿著銀色大衣的中年男子走入了處長辦公室。
“處座,您找我?。俊蹦凶訉顕紗柕?。
男子正是抓捕蔣浩飛等人當(dāng)天那個敢直面頂撞黃庭軒的特工,特別行動處一分隊隊長,廖大成。
“大成來了???坐吧!”李國良對廖大成招呼道。
廖大成立刻自己找位置坐了下來。
“處座這次找我是?”廖大成疑惑的對李國良問道。
“先喝茶吧!”李國良把剛剛泡好的茶遞過一杯給廖大成。
廖大成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大成?。≡趺催^了那么多年你也還是個大老粗,品茶品茶,就是要慢慢的品茶,你這一口喝光了,怎么能夠品領(lǐng)會到茶文化的精髓呢?”李國良笑著對廖大成說道。
“處座!這個茶文化的精髓大成真心領(lǐng)悟不來!您要是讓我抓人那我可是分分鐘的,您要是讓大成品茶,那就是糟蹋這些茶葉了。大成是個粗人,以后處座叫大成來辦公室,你隨便備點白開水就好!茶這高端的玩意我真品不了!”廖大成不好意思的對李國良回答道。
“沒事!這樣也有這樣的好,像你這樣的性格做事情就比較干脆,不拖拉!”李國良對廖大成說道。
“說事吧處座,您把大成叫來辦公室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讓大成品茶吧?”廖大成再次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工作上。
李國良無奈搖了搖頭,站起來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廖大成。
“怎么了處座?大成沒說什么呀!”廖大成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有些害怕的看著李國良的背影。
“大成啊,你當(dāng)然沒說錯什么。我只是覺得,人吶,這一輩子太短了!所以不要整天想著工作,也要適當(dāng)?shù)陌l(fā)掘一下生活中的美!”李國良轉(zhuǎn)過身平靜得對廖大成回答道。
“原來如此,嚇我一跳!”得知是虛驚一場后,廖大成的心情再次平靜了下來。
“不過處座,大成真是粗人……”廖大成的話還沒說完,酒杯李國良給攔了下來。
“我知道!所以我這次其實是有任務(wù)要交給你的!你過來!”李國良把廖大成叫到自己身旁,湊著廖大成的耳朵小聲的說了一大堆話。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好,不辜負(fù)處座的期望!”廖大成對李國良承諾道。
“行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下去吧!”
廖大成對李國良點了點頭,便走出了辦公室。
趙海成拉開抽屜看了看那張秘密發(fā)給自己的委任狀,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傍晚,結(jié)束了一天工作的黃庭軒走出辦公樓,來到自己的車子旁,打開車門,上車,關(guān)好車門發(fā)動后,黃庭軒開著車子駛出了特別行動處。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黃庭軒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自己,于是便在繞了幾個彎甩開跟蹤者后,才從另一條路回家。
回到家后,黃庭軒警惕的在大門口上了兩把鎖,走到窗戶旁,拉上了窗簾,檢查了家中每一個可能有監(jiān)聽器的角落,確定沒有人能夠從外面監(jiān)視自己的生活后,黃庭軒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疲憊的他整個人躺倒在了沙發(fā)上。
跟蹤自己的人是哪個方面的?軍統(tǒng)?中統(tǒng)?還是在特務(wù)委員會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可自己最近沒有任何異常動作啊,即使是上次把情報發(fā)送給組織的時候,自己做得也很是小心謹(jǐn)慎。反正不可能是組織的人,就算組織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把自己列入了暗殺名單中,可跟蹤者開的是一輛汽車,以組織目前的能力來看,還配置不了那么高級的交通設(shè)備。
可就算不是組織,另外的三種可能哪一種都不是好事,軍統(tǒng)和中統(tǒng)的人跟蹤自己的目的只會有有一個,找機會對自己下手實施暗殺,而如果特務(wù)委員會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那么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未來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等等!暗殺?
這幾天黃庭軒的神經(jīng)高度緊繃,任何異常都會讓他極其謹(jǐn)慎,他開始在家中尋找所有自己認(rèn)為有可能安裝定時炸彈的地方,一通忙碌后,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
會不會是自己這幾天太緊張了?已經(jīng)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自己還是不能從愧疚中走出來?長期這樣下去,未來自己的潛伏工作該如何開展下去?組織交待的任務(wù)又該如何完成。
黃庭軒再次疲憊的躺在沙發(fā),他努力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黃庭軒發(fā)起了呆,往事開始一幕幕的在他腦海里回蕩。
“我知道,深度潛伏要面對的除了孤獨和危險之外,最痛苦的就是被人誤解!這個過程很艱難,可你必須堅持下去!”
這是上級在前往延安前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了,后來自己除了一臺發(fā)報機和收報機之外,和上級便再無聯(lián)系。
半年前,自己收到了上級發(fā)來的一段電碼信息。
從那段信息里,黃庭軒得知了自己的任務(wù)是什么,就是用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優(yōu)勢,為組織新成立的利劍鋤奸特別行動隊獲得敵軍情報,配合他們的鋤奸殺寇行動。
雖然為了安全考慮,自己不能和行動隊見面,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自己也是在鏟除這些鬼子漢奸。
而對日偽實施的《清算計劃》,也是特別行動隊的第一次暗殺行動。
自己提供的情報,本以為會做的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還是親眼目睹那么多同志犧牲在自己面前。
或許是因為行動隊還太年輕,經(jīng)驗不足,可自己做為情報的提供者,也有間接的責(zé)任。
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
黃庭軒只希望下次自己能夠在最佳時機為行動隊送去最有用的情報,鏟除更多的日偽分子,用實際行動來彌補自己這次的過失。
慢慢想通了這一切后,他走到浴室門口,脫下已經(jīng)穿了幾天的衣服,洗個熱水澡準(zhǔn)備好好休息。
“沒有充足的精力,怎么更好的開展工作呢?”黃庭軒對自己說道,隨后便走入浴室關(guān)上了門。
在廣州西關(guān)的那間出租屋里。
蔣浩飛表情呆滯的看著腳下的木地板。
現(xiàn)在的蔣浩飛復(fù)仇心切,他努力壓制自己自己復(fù)仇的欲望,但他也擔(dān)保不了自己哪一天就爆發(fā)了。
陳麗芳走入屋內(nèi),看著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理解蔣浩飛,畢竟誰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輕易緩過來。
可她卻又無能為力,利劍已經(jīng)在這次的行動的遭遇重創(chuàng)了。在沒有得到組織命令之前,自己必須阻止蔣浩飛一切可能是沖著報仇而去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