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錢永坤疑惑地開口道:“莫不是四叔您說的云舒姑娘?”
“哼,可不嗎,老三家的大閨女,野得很,別提她了,一點(diǎn)也不如我家阿珠命好。”
不待云正杰回話,王氏忙插嘴道,她最不喜那賤丫頭邪性得很,和她也不親,怪礙眼的!
云舒挑眉,喲,這含沙射影的,不就說她命賤嗎,蠢婆子一個,讓人賣了還得給人家數(shù)錢呢,不知道對方啥心思就敢把孫女嫁了當(dāng)小妾,胸大無腦!
索性暴露了,她拉著云香走近,叫了聲爺,隨即視線轉(zhuǎn)至錢永坤,“錢大少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錢永坤擺手,“姑娘見外了,日后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難錢府找在下即可。”
“如此先謝過大少爺了,借了阿珠姐的光?!痹剖孀鲃輵?yīng)下。
“哼,你知道就好?!?p> 再怎么會賺銀子,不也得仰人鼻息,拾人牙慧!讓她囂張,到了錢府對付她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錢永坤對著這么一個蠢貨,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要不是為了那生意,他才不來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可惜了京城錦衣閣買來的云頭靴了!
“瞧阿珠姐說的,往日是阿舒不懂事了,竟然不知道阿珠姐也是個身懷諸多優(yōu)點(diǎn)的人兒,還是錢老爺慧眼識珠?。∠雭硪彩撬氖褰虒?dǎo)有方,我等眼拙?。 ?p> 云舒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惹得一旁的云香哭笑不得,她就說嘛,舒妹跑出來準(zhǔn)是要?dú)鈿庠浦檎覙纷樱?p> 周圍的村人也是要笑不笑的,舒丫頭著實(shí)厲害,小嘴巴巴的,拐彎抹角的讓你找不著錯,也有些眼紅嫉妒的小聲議論著:
“你說那云珠肥的跟圈里養(yǎng)的那什么似的,咋還有人要?”
“噓,沒準(zhǔn)人家有錢的老爺就愛這口。”
“誰知道呢,啥啥都不行,腦子也不靈光,就愛找茬子?!?p> “你們懂了啥?那身板子叫能生!”
.......
云珠聽得直磨后牙槽,想動怒又不行,還要維持個好形象!
哼,一個個的都給她等著,等她以后挨個收拾!
車夫一來二去的東西也搬完了,站在馬車一旁等待指示。
王氏則是眼饞地望著院子里擺放的聘禮,錢家可真是大戶人家啊,瞧瞧那嬰兒拳頭般大小的東珠,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他們也建個大房子!
“永坤,進(jìn)去坐坐?”
那些婦人小聲討論的話,一字不差地傳入耳中,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閨女,哪能容得她們亂嚼舌根!
錢永坤目光微閃,也是時候談?wù)勀鞘铝?,“哈哈,那就叨擾了!”
老云頭幾人樂不開支地迎著人進(jìn)屋,順便招呼招呼車夫。眾人見沒有熱鬧看了,轉(zhuǎn)身家去了。
“云姑娘等等?!?p> 云舒腳步一頓,叫她嗎?
錢永坤叫住云舒,“云姑娘,不妨也來聽聽吧,姐妹情深,想來你也能為云小姐的親事謀劃謀劃!”
....額,錢家大少爺莫非腦子里有坑不成,他是怎么品出來她和云珠姐妹情深的?她們都要‘兄弟鬩墻’了啊喂!
“既然永坤開口了,那舒兒和阿香也來吧!”
云香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頭霧水,這四房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罷了,管他陰謀陽謀的,進(jìn)去聽聽吧,反正還有她爺在呢!
屋里頭幾人圍著方桌坐在長條凳子上,云珠破天荒地忙前忙后的端茶遞水,好個賢惠的姑娘,大概!
錢永坤教養(yǎng)良好的端起茶水,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立即放下,舌頭在嘴里打著轉(zhuǎn),咽下澀口的茶水,道聲多謝。
王氏輕咳了一聲,“阿珠,坐下吧,往后啊家里粗活就交給你干吧,仔細(xì)著手?!?p> 她家阿珠要嫁給這么有錢的人家,那是享福去了,以后有丫鬟仆人伺候,就算是給人做小的,那也是身份高貴的妾,日后她也能借借光跟著享受一段讓丫鬟伺候的時光。也就她那個拎不清的娘不懂事,忒心眼小,跟孩子置什么氣?拉著個臉,晦氣!
“云老爺,四叔,此次府中的親事,由在下一手操辦,找大師算了日子,就訂在下月的初八,宜嫁娶?!卞X永坤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淡淡開口,“大婚當(dāng)天,府上會派人抬頂轎子前來迎親,無需帶什么衣物,府中自有。”
“啥?就一頂轎子?不是八抬大轎嗎?”王氏驚呼,這...和她想的不對?。?p> 云舒冷笑,真是個蠢的,“奶莫不是忘了阿珠姐是妾室?八抬大轎是正妻的規(guī)格,所謂妾室自是一頂小轎子過門,哦,對了,還得是偏門,錢大少爺你說是與不是?”
“自然,云姑娘說的極是,我娘是當(dāng)家主母,依然健在?!卞X永坤沒想到這丫頭倒是個通透的,也極為狡猾!
話里話外的意思屋里幾人也知曉了,八抬大轎?除非他娘—錢夫人死了,云珠作為填室過去,所以老老實(shí)實(shí)的上了小轎,入了偏門,自有榮華富貴等著。
吳氏已經(jīng)不想管云珠了,一家子老小,她也就只有阿勇了,女兒不親、相公不疼、公婆不理,誰能管她?
屋內(nèi)鴉雀無聲,各個心思不一。
云香擔(dān)憂地?fù)噶藫冈剖娴氖?,自小在村里長大,還真不知道大戶人家那點(diǎn)事,本以為阿珠嫁了個有錢人家是頂好的親事,原來....妾室是這般!太可怕了,嫁給個老頭子不說,還有個這么大的兒子,不知道府里還有多少公子小姐呢!
錢永坤抬眼看了看神色有異的云正偉,“咳,雖說是一頂轎子,但你云家想怎么辦置都與我錢府無關(guān)?!?p> 云正杰緩了緩臉色,家里自己辦置個出嫁的儀式,有那大婚的意思便成,莫讓自家丟了臉面,女兒家成親就那么一次,至少讓阿珠走走那形式。
“大少爺,其實(shí)我挺好奇的,村里村外樣貌好的姑娘比比皆是,錢老爺和你是怎么挑上我阿珠姐的,莫非阿珠姐當(dāng)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本事嗎?”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錢家老爺妾室一堆,自然不差這一個,莫說缺兒子了,那么多妾室,子孫還能少?也就王氏能說出一年抱三的鬼話,那錢老爺與她爺年齡一般,早就不能生育了!若說他錢永坤沒有目的,打死她也不信。
“呸,賤丫頭,你說的是什么話!你就見不得我家阿珠好!”她早就忍不住了,哪能坐得住聽她瞎編排!
老云頭一把扯下她怒喝,“坐下!像什么樣子,錢大少爺還在呢!”張口閉口賤丫頭的,嘴上沒個把門的,“永坤,舒丫頭說的不錯,老夫也想知曉知曉?!彼业膶O女啥樣,他能不清楚嗎?每次問老四,總是含糊其辭的閉口不提,這里肯定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