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蕓夢偶記

第二十四幕 千禧 龍之夢的開啟

蕓夢偶記 未乙辛 6830 2020-04-04 08:11:42

  臨近千禧之年、世紀(jì)之交,又逢國民經(jīng)濟蒸蒸日上,生活越過越好、百姓安居樂業(yè)。此時,車廂內(nèi)人聲鼎沸,不論大學(xué)生還是成年人,臉上都洋溢著節(jié)日的喜慶與過年的期待。

  小玥同學(xué)與兩人早就認(rèn)識,夾在這對兒關(guān)系還未確定的‘準(zhǔn)情侶’之間,并不顯得生疏。一路之上,三個人扶著欄桿和幾件行李,隨著汽車搖搖晃晃的閑聊著。開心的笑聲不時地融入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

  上一個話題剛在笑聲中打住,秦悅?cè)蒉D(zhuǎn)頭瞧見一個小朋友正坐在她媽媽身邊,擺弄著一個新年生肖的布偶。看著簡單的造型,勾勒出惟妙惟肖的中國龍形象,她不禁隨口感慨到

  “咱們中國的生肖真有趣。十二屬相里除了龍之外,都是真實存在的動物,而且還都是比較常見的。真不知道,這個龍是打哪兒來的?你們說,這世上真的有龍存在過嗎?”

  “嘻嘻,那當(dāng)然啦。你沒聽過‘神龍見首不見尾’么?我覺得古代一定有龍這種生物,只不過非常稀少,而且后來滅絕了。就像老虎一樣,你沒看現(xiàn)在老虎都成瀕危保護動物啦?除了去動物園或者野生保護區(qū)什么的,否則你平常也見不到老虎啊。

  說不定啊,再過幾百年連老虎都滅絕了。那時候估計也會有人像你這么問‘你們說,這世上難道真的有老虎存在過嗎?’嘻嘻…”

  “呵呵,小玥說得有道理。不過,我也覺得奇怪,為什么連幾億年前的恐龍化石都挖出來了,卻沒有找到一副真正的‘龍骨’呢?按道理來講,就算再怎么稀有,也該留下一些骨骼化石吧?”

  “那就是沒有唄。其實,我從小就懷疑,龍并不是真的存在。因為我是屬蛇的么,以前還有人管屬蛇叫‘屬小龍’的呢。那豈不是說,龍其實就是‘大蛇’,比如大蟒蛇之類的?你看生物學(xué)上也有蛇跟蟒的區(qū)別,是不是呀蘇晨?”

  “嗯,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也許,龍就是另外一種生物不同的名字而已…”

  “那不對呀!”

  小玥同學(xué)打斷了蘇晨的話,搶著說道

  “龍是有爪子的,蟒蛇可沒有!要這么說的話,也應(yīng)該是鱷魚或者蜥蜴之類的吧?”

  “嗯,鱷魚蜥蜴倒是跟龍挺像的,尤其是那種大嘴巴和四個爪子。不過,總覺得還是哪里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你是說風(fēng)格不同吧?我想想啊,應(yīng)該叫…‘神韻’。對,就是神韻不同!你別看外觀上的這些旁枝末節(jié),什么龍須、鹿角、魚鱗、獅尾之類的。

  嗯,你們看這個布偶…就算沒有那些東西,就這么一個像波浪起伏的造型,再加上一個張牙露齒的嘴巴…嗯,簡單點說,就是一個‘頭大身細’的特點,再加上一個‘曲線姿態(tài)’…還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這是龍,咱們中國的龍。對吧?”

  “呵呵,學(xué)藝術(shù)的就是不一樣。建筑有風(fēng)格,連動物也有什么‘神韻’么?”

  面對秦悅?cè)莸恼{(diào)侃,蘇晨撓著頭繼續(xù)解釋道

  “嘿嘿,我們不是剛學(xué)到國外建筑史么。老師經(jīng)常拿一些建筑照片,讓我們分辨是什么時期,哪種風(fēng)格的建筑。所以啊,就學(xué)會了找特點、抓細節(jié)之類的。有時候還把照片換成剪影,那就不能看外觀裝飾了,只能靠形體去分辨。你們看這個布偶,如果再精簡一些,連爪子和頭上的犄角也不要了…”

  “那就真成蛇啦!嘻嘻…”

  “你別打岔,聽他說完。”

  同樣是被取笑,面對小玥同學(xué),蘇晨就覺得有些尷尬。他本想就此打住,卻見到秦悅?cè)萃秮硪粋€鼓勵的眼神。兩人相視一笑,他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呵呵,是啊。如果這些特點都不要了,那怎么區(qū)分龍跟蛇呢?…答案就在神韻上!龍,一定得是‘大頭細身’,而且姿態(tài)一定不能跟蛇一樣,往地上一趴、或者團成個糞便一樣…”

  “嘻嘻,秦姐。他說你們屬蛇的是一坨大便…唉?不是我說的呀!是他,是他…哎呦呦?!?p>  “哼,就是你…”

  二女逗鬧了一番之后,秦悅?cè)輷嶂乜谄綇?fù)了一下氣息。她盯著那個小朋友手中的布偶,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覺得蘇晨說的沒錯。就這個造型…其實,不管是蛇還是蟒,任何動物都不會擺出這種姿勢來的。我小時候經(jīng)常見到蛇,它只會左搖右擺的。就算揚起頭來,也必須把身子盤成一圈一圈的支撐著…像這樣豎起來形成波浪造型,蛇根本做不到!更別說有爪子的鱷魚跟蜥蜴了。真不知道,龍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動物是這兩個特點的?”

  “哎?這么拱起身子,貓和老虎什么的倒是能做到。不過,肯定不會是這些動物啦?!?p>  聽著兩個女同學(xué)似乎挺認(rèn)真的分析,蘇晨靈機一動,心里猛然想到了什么,眨著眼說道

  “嗯,我還真知道有一種生物,能夠做出這個姿勢。而且,還是必須做出這個姿勢的動作,它才能移動…”

  “噢?什么東西呀?”

  “你快說,是什么?”

  “嘿嘿,說了你們可別打我…我怕你們一會兒吃不下午飯…”

  兩個女孩好奇的表情,勾起了蘇晨的促狹之心。他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種生物就是…蛆!哈哈哈…”

  “呸呸呸!”

  “你真是壞死了,凈開玩笑!蛆才不是這樣的呢!”

  秦悅?cè)萼列χp輕捶了對方一下。蘇晨假意避讓不及,裝作痛苦的咧著嘴。等二女笑聲止住,他又一本正經(jīng)的改口說到

  “其實啊,真有一種生物是這樣的。那就是蠶!”

  “蠶?你是說吐絲結(jié)繭的那種蠶?”

  “嗯,你們沒見過蠶的話,應(yīng)該看過毛毛蟲吧?毛毛蟲跟蠶差不多,走路的時候,也是這樣一拱一拱的。”

  “哎呀,你真討厭。不是蛆就是毛毛蟲…”

  “哎?對呀!毛毛蟲的確是經(jīng)常擺出這種姿勢,從樹干往上爬的時候特別明顯,我見過的!”

  “對吧?其實說白了,蠶也是一種毛毛蟲而已。蝶類跟蛾類的幼蟲差不多都是這樣的。不過呢,一般的毛毛蟲跟蠶還是有點區(qū)別,因為它們的頭,都沒有蠶寶寶那么大。我是說,對于身體的比例來講。”

  “蘇晨,你是怎么想到的?太奇怪了,你養(yǎng)過蠶么?”

  “是呀,我小時候養(yǎng)過蠶,搬家之前養(yǎng)了好幾年呢。我看著蠶寶寶,從紙片上像小米粒一樣的蠶卵中一個個孵出來。剛出生時,就像黑色的小螞蟻一樣。然后就喂它們吃桑葉,一天到晚不停的吃。晚上靜悄悄的,就聽見它們‘沙沙沙’的啃葉子。

  沒幾天,它們就開始慢慢變成白色,而且每蛻一次皮就長大一些。等蠶寶寶長到手指這么長,就突然不吃東西了,那時候就得給它們準(zhǔn)備樹杈。然后,它們就在樹杈上吐絲結(jié)繭、蛹化成蛾。等蠶蛾破繭而出,就開始互相配對兒,尾巴對尾巴的,呵呵。

  最后,蠶蛾會把卵產(chǎn)在紙盒子的側(cè)壁上,產(chǎn)完卵第二天就死了。我就把產(chǎn)卵的地方剪下來留著,過幾個月又開始新的一輪兒。嗯,好像一年有兩輪兒吧?!?p>  不僅沒養(yǎng)過蠶的兩個女生聽得入迷,甚至旁邊的乘客中也有人回過頭來,好奇的聽著蘇晨這段講述。其中有一位中年大叔,很認(rèn)真的問到

  “小伙子,瞅你的樣子是個大學(xué)生吧?你是‘轉(zhuǎn)門’研究這個地嗎?聽你們剛才的話,你是認(rèn)為咱們中國的龍,其實就是蠶嘛?”

  “噢,沒有沒有!伯伯,我們是開玩笑隨便說著玩的,呵呵。我也不是研究這個地,其實我嘛都不懂…”

  蘇晨尷尬的擺擺手否認(rèn)著,并且轉(zhuǎn)移了話題,轉(zhuǎn)身跟兩個女同學(xué)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此時,車外的視線中又出現(xiàn)了那座‘解放橋’?;疖囌靖浇氛嚩?,從總站開出來的公交車,一輛一輛的迎面駛來。

  正當(dāng)蘇晨眺望窗外的時候,一輛公共汽車正與他們乘坐的車輛‘擦肩而過’,背向行駛。蘇晨瞧見站前廣場上,竟然也擺出了一個巨大的中國龍造型,心中下意識的又想起了秦悅?cè)葜暗囊蓡?p>  ‘十二屬相中的龍,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此時,那輛‘擦肩而過’的公共汽車上,座位中的夏雪蕓正把兩張火車票放進一個女士錢夾。她突然心血來潮的轉(zhuǎn)頭向外看去,目光也同樣鎖定在、那個來時就已看過一次的巨龍造型身上。在她的心中,與幾米之隔的蘇晨同一時刻、蹦出了同樣的疑問

  ‘中國龍的原型生物,究竟是什么呢?’

  車輛川流不息,從華燈初上一直到夜幕深沉。即使黑暗吞噬了整個大地,這座數(shù)百萬人口的歷史名城,依舊霓虹閃爍不愿入眠。如果從城市上空經(jīng)過的飛機中俯視,那些照亮河道與街巷的星星點點,恰如千百年前,成群結(jié)對在曠野草原上翩翩起舞、努力吸引著異性的螢火蟲。

  ……

  陽光普照之下,峰巒起伏、河道交織。青山碧水之間,有一片赤紅如血的丘陵格外扎眼。一條清澈的大河圍繞著丘陵蜿蜒而過,眾多支流像蜘蛛網(wǎng)一樣遍布山谷,分割出零零散散的淺灘與高地。

  山坡上聚木成林,幾米高的野草灌木,十幾米高的青松翠柏,幾十米高的桑柞冷杉,針葉闊葉交相輝映,夏綠常青涇渭分明,絢麗多姿五彩斑斕。河道兩旁平整的地域上,生長著許多穗粒飽滿的粟谷,被風(fēng)一吹,齊齊的點頭。

  這片山水相依、美景處處的廣闊大地上,卻幾乎看不到任何文明的痕跡。只有每日炊煙升起,才能發(fā)現(xiàn)一處處與自然環(huán)境融為一體的原始村落,零星散布在一些向陽背風(fēng)的高地之上。

  一個原始與簡陋的村子里,只有十幾座勉強稱得上房子的茅草窩棚,四面八方圍著一塊較為平整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座四面無墻、只有頂蓋的木質(zhì)建筑,既有點像涼亭,又如同一個簡陋的棚子。甚至那幾根支撐茅草屋頂?shù)闹由厦妫B樹皮都沒有剝?nèi)ァ?p>  村子與曠野之間有一道木樁圍欄,上面堆滿了帶刺的荊棘。‘圍墻’之外,還有一圈又深又寬的壕溝。不僅猛獸無法靠近村子,即便如人之靈活,也很難翻越這兩道屏障。

  村子里幾乎無人走動,每戶房前卻都坐著或多或少的一些人。他們之中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穿著相貌,簡直就像一群與世隔絕十幾年的荒島幸存者,衣不遮體、蓬頭垢面。

  除了一些成年男子披著幾塊顏色各異的獸皮之外,其他人無論男女老幼,身上穿的都是比獸皮更舒適和透氣一些,似乎用某種植物纖維編織而成的布料。當(dāng)然,也僅僅是掩住了羞人之處。

  此時,強壯的男子們在一塊石板上反復(fù)摔打著手中的干草,去掉曬干的枯葉和多余的枝杈。孩子們在用手掌搓著細長的草莖,進一步去除摔打不掉的干硬外皮。婦女和老人則互相配合著,把一根根細長柔韌的植物纖維,用絞合的方式搓成長長的一條。

  當(dāng)然,也不是每戶人家都在做這項生產(chǎn)活動。在村子的角落里,一戶窩棚前只有一對母子盤膝坐在地上。母親一手拿著晶瑩剔透的石頭,另一只手拿著一塊質(zhì)地普通,卻有著尖銳棱角的石片。看她聚精會神的擰腕動作,似乎正在雕刻。

  在她身邊,一個八九歲的男童雙手握著一個小物件,正低著頭在一塊石板上打磨。他不時地抬起手來,吹去作品上的粉末。小男孩把手中的物件翻來覆去的觀察一番,又繼續(xù)之前的動作,認(rèn)真無比??催@件已經(jīng)接近完工的藝術(shù)品,竟是一個雕刻精美的玉質(zhì)貓頭鷹。

  過了許久,小男孩再次把手中的玉器拿到母親面前。這一回,他沒有像之前那樣被母親指出瑕疵。對方滿意的點了點頭,把玉雕遞還給他,摸著兒子的頭說了幾句話。然后,小男孩活動著雙腿站了起來,雙手捧著完工的作品,走向了中心廣場。

  路過一處茅草屋的時候,一個同齡的小女孩轉(zhuǎn)頭看到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男孩隨即停下了腳步,倆人笑著交談了幾句,一起欣賞了一番精美的玉雕。隨后,他們結(jié)伴走向空地中心的建筑。

  棚子里擺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只能認(rèn)出一些草繩穿掛起來的玉雕作品。這里還坐著一位年紀(jì)頗大的婦女,滿頭白發(fā)束成了許多辮子。她身上搭著一件近乎完整的動物皮革,正靠在柱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聽到兩個孩童的呼喚,老婦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男孩此時把捧在手中的玉鷹遞了過去,只見對方拿起來端詳一番之后,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婦人露出慈祥的笑容,似乎對男孩夸獎了幾句,旁邊的女孩也是一臉愛慕和崇拜的看著他。

  當(dāng)小男孩手里捧著一個粗糙的陶器,一邊小心避讓著身邊蹦蹦跳跳的同伴,一邊走向自家茅草窩棚的時候,身后的棚子里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擊聲。只見每戶人家的婦女,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來走向了廣場。

  兩個小孩腳步不停的與幾位婦女迎面走過。到了女孩家附近,她停下腳步,湊到對方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小男孩先是搖搖頭,女孩卻挽住他的胳膊,撒嬌一樣的搖晃著,嚇得小男孩趕緊把手中捧著的陶器摟進了懷里。最后,似乎拗不過對方的癡纏,男孩無奈的點了點頭…

  日落西山,又從東邊爬起。正在茅屋里的草席上睡覺的男孩,被一雙冰涼的小手摸著脖子弄醒了。他揉著眼睛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對方伸指壓住了嘴唇。女孩笑著指了指旁邊,似乎男孩的母親還沒有睡醒。

  倆人一前一后的鉆出窩棚,拉著手來到一間正對中心廣場的茅屋后面。這里已經(jīng)有三個男孩兩個女孩了,看身高相貌,最多也就彼此相差兩三歲的樣子。此時,空地上聚集了幾十號成年男女,按照性別隨意站成了兩堆,打亂了家庭單位。

  男人們手中拿著樹枝削尖制成的木矛,或者把鋒利的石片、用草繩綁在木棍上制成的石斧等原始武器。女人們則手握石片打磨而成的刀具,胳膊上擔(dān)著一捆一捆的草繩。

  很快,大人們互相招呼著走出了村口。這群八九歲的小孩們,便隔著一段距離,興致勃勃的跟在人群后面也出了村子。路上,一些落后的成年人看到了尾隨而來的孩子們,有人舉起手中的武器恐嚇一番,卻沒能阻止對方的好奇心。隨后,幾個婦女跑了過來,嬉笑著或是訓(xùn)斥著,把孩子們拉進了隊伍、護在了中間。

  采集隊伍越過河灘,走進了茂密的原始森林,虎嘯狼啼之聲不時地隱隱傳來。男人們手握武器,變得小心翼翼。女人和孩子們也沉默著不發(fā)一言,警惕的四處觀望。

  到達一片有著圓心形的葉子、和半球形果實的苘麻草生長之地后,男人們保持著距離四下散開,小心戒備著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猛獸。女人們開始熟練地握住一米多高的草莖,從貼近地表處齊根割斷,收集一些之后,再捆扎起來背到身上。

  幾個孩子一開始還能認(rèn)真的幫母親捆扎,漸漸就有耐不住頑皮,在周圍亂跑打鬧起來的。被強拉來的小男孩從頭到尾無事可做。他東瞅瞅西逛逛,到處扒拉著地上厚厚的腐葉,不時地?fù)炱鹨粔K塊小石頭。

  這時,男孩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急忙跑過去拾了起來。他拿在手中仔細觀察,只見它白白凈凈,好像個鳥蛋一樣,一頭略尖一頭略圓。捏一捏,軟軟的,似乎還挺有彈性。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繼續(xù)觀察時,手中的東西突然被人一把搶了過去。他回過頭,只見一個年紀(jì)稍大的男孩,正捏著自己撿到的‘寶貝’,臉上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

  另外幾個小孩也聚集了過來,昨日那個女孩也站在其中,好奇地看著兩人。琢玉少年似乎有些惱怒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他皺著眉頭,伸手想要奪回來。對方卻仗著身高優(yōu)勢,把胳膊舉了起來。于是,在孩子們的笑聲中,琢玉少年撲到對方身上,拉著他的手臂,一副不依不饒的舉止。

  眼看自己的努力就要成功,只差一點就能夠到對方的手了。琢玉少年卻驚怒交加的看到,對方把東西一倒手,飛快的塞進了自己嘴巴,用力嚼了起來!這一幕把他氣的夠嗆,退開兩步恨恨的直跺腳。

  就在此時,對方卻又張開嘴巴,彎腰把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然而,那個像蛋一樣的東西并沒有跌落到地上,而是懸在半空,隨著對方的動作蕩來蕩去。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孩子,有兩個女孩開始轉(zhuǎn)身呼喊自己的父母。還沒等大人們趕過來,琢玉少年好奇的走到對方面前,一把握住了那個東西。拉扯之間,他發(fā)現(xiàn)手中像蛋一樣的東西,似乎有一根肉眼難辨的絲線,一直連到面前男孩的嘴巴里。他示意對方張開嘴,順著細絲摸索上去,發(fā)現(xiàn)端頭卡在了那個男孩的牙齒縫里。

  隨后,幾個趕來的婦女和男子驚奇的看到,琢玉少年雙手并攏,虛握著什么東西。昨日那個女孩正咯咯笑著,兩只手交替倒騰,手腕與胳膊上纏繞著從未見過的細長絲線。似乎,這些絲線就是從琢玉少年手中變出來的。一圈一圈,女孩手臂上的白絲越來越多,男孩手中的白色物體雖然輕盈的跳動著,大小卻沒什么變化,仿佛無窮無盡一樣。

  聚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無論大人還是孩子、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慢慢的,開始有婦女低頭看看身上的草繩和手中的野草,然后彼此互相對視,尋找著同樣露出驚喜的目光…

  小半天之后,這片森林里又迎來了幾位客人。村中那位年邁的老婦人,被人背著來到了這里,同行的還有琢玉少年的母親。老婦人顫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琢玉少年的母親在旁邊扶住了她。另一位婦女走上前來,手中捧著兩個孩子之前撕扯出來的絲線,柔軟堅韌,而且晶瑩靚麗。

  老婦人輕輕捻動著手中的絲線,目光中閃爍著睿智的思慮。這時,又一位婦女走了過來,手中捧著七八個同樣大小、圓圓的東西,看起來與琢玉少年之前撿到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大多都殘缺不全、破爛不堪,只有一個還勉強算得上完整。

  老婦人一個一個的拿起來仔細觀察,瞇著眼睛捻出其中的線頭,卻扯不了多長就斷開了。她目光閃動的盯著手里的東西,突然若有所思的抬起了頭。

  入目所及,都是一顆顆挺直高大的樹干。自然生長的頂光優(yōu)勢之下,每棵樹都竭盡所能的向上生長。數(shù)米高的范圍之內(nèi),幾乎沒有任何樹葉,只有一些細小光禿的枝杈。

  在老婦人的示意下,許多年輕男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獸皮,紛紛走到較細的樹下。他們在少女的鼓勵以及孩童的笑聲中,開始向上攀爬。

  這里最細的樹干也有一人懷抱,由于無處借力,不少人爬了幾米就再也爬不上去了。只有寥寥幾人爬上了十幾米高的樹冠,鉆進了茂密的枝葉中。隨后,樹上傳來一聲驚呼,人們循聲跑到了那棵樹下,擔(dān)憂的抬頭望去。緊接著,只見天上陸續(xù)拋下一個個白色的東西,有些甚至飄飄蕩蕩的托著細長的‘尾巴’。

  少女和孩子們興奮的撿起一個個‘白蛋’,那個琢玉少年自然也在其中。只見他剛拾起一個拖著‘尾巴’的‘白蛋’,突然一聲驚叫,差點就把手中的東西又扔出去。

  昨日的那個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邊,好奇的看向他手中的‘白蛋’。只見它最端頭好像破了一個洞,或者說還沒有完工。一只青色的蟲子正縮在里面,探頭探腦的蠕動著。

  女孩也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尖叫,似乎感受到聲音的波動,‘蛋’里的蟲子定住了身體,慢慢把‘頭部’轉(zhuǎn)了過來。透過洞口,兩個少年與一條蟲子仿佛對視一般…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