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慶,快醒醒,上課要遲到了!”
腦袋一陣劇疼,蕭慶睜開眼,赫然發(fā)現自己躺在大學宿舍的鋼架床上,喊他名字的是他的大學舍友凌靚仔。
……
“蕭慶,快走啊,還有十五分鐘就上課了,編程大魔王的課,遲到你就死定了。”凌靚仔看著還在犯迷糊的蕭慶更加著急了。
“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蕭慶還沒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哐一聲,宿舍的鐵門重重的關上了。
蕭慶的心也跟著咯噔了一聲。凌靚仔,大學宿舍,他這是重生了?蕭慶敲了敲還有些疼的腦袋,記憶里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出車禍后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滿眼的血,再然后他好像看到了沈悠,他從高中起就暗戀的沈悠,匆匆來到病床前與他說了許多話。
他努力想聽她說什么,卻一句也聽不清,只在朦朧中看到她落下的一滴淚珠。
再而后他就陷入了漫長的昏迷。
醒來,就回到了這里,十五年或者十四年前,他的大學校園。
或許一切都是一場青春期時的夢嗎?如果是夢就好了。那一切還來得及,來得及對沈悠說上一句我喜歡你。
這十幾年里種種無法磨滅的慘痛教訓,那些陷害過自己和沈悠的仇人們……
如果他確實是再活一次,他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一切重新開始!
“砰”,宿舍的鐵門再度被推開。
凌靚仔又回來拿教輔書。蕭慶看了眼桌上那本《XXX編程》,想起來那是他大三學過的課程,也確定了現在是1995年。
他對《XXX編程》記憶猶新,是因為他這是他當年掛科的唯一一門課。
準確說,是深灣大學93級計算機系108個好漢統統掛科的一門課。
“你怎么還不起來,李魔王的脾氣,你還沒領教夠?”凌靚仔拍了拍書本,說道。
凌靚仔這個外號還是蕭慶剛入學時起的,凌靚仔是粵西人,剛到宿舍見人就喊靚仔,蕭慶干脆就喊他靚仔。
“靚仔,今天幾號了?”
“你沒事吧?”靚仔過來摸了摸蕭慶的額頭?!翱磥碜蛲戆l(fā)燒,燒糊涂了喔!今天5月6號啦,再過兩個星期就要考試了!不管你了,我要去上課了!”
“等等。我也去?!笔拺c從床上一股腦地爬起來,提著書包就往教學樓趕去。
果真是1995年的深灣大學,他奔跑著,盡情地自由呼吸著。白色的建筑外墻,五線譜一樣的里面結構,那是學校的時光廣場,在這里,他曾經與沈悠約過會。
叮鈴鈴……踩著鈴聲蕭慶沖進了教室。
“蕭慶,來坐這里?!备舯谒奚岬暮谧诱泻羲?,比起日后在酒吧駐場的煙嗓黑子,現在的黑子顯得還挺小清新。
蕭慶笑了笑,在他身邊坐下。
李魔王在講臺上開始點名、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勾起了蕭慶各式各樣的回憶。有同學后來當上市長秘書被免職,有同學成功創(chuàng)業(yè)成為互聯網大佬,也有同學后來老公和小三跑了……
在1995年的這個夏天,許多記憶看上去都那么不真實。20歲的他們,人生都生都還沒有展開,無限的可能就在前方,而只有蕭慶看得到所有的未來。
黑子遞過來一只耳機,抽屜里放著他視若珍寶的磁帶機。
“黑子,你還在聽Beyond嗎?”耳機里放著正是黑子最喜歡的《海闊天空》。
“蕭慶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最喜歡Beyond的嗎?”
蕭慶怎么會不記得,兩年前黃家駒意外去世,黑子在宿舍門口抱著吉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彈《海闊天空》。
“我知道,我想告訴你,Beyond會成為90年代人的記憶!”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準呢,總會有比Beyond更好的樂隊吧!港臺樂壇還在發(fā)展,內地有幾只樂隊也很厲害?!焙谧哟藭r對未來還充滿想象。
講臺上的李魔王,一點點給大家講著如何用windows編程,臺下的人如聽天書,昏昏欲睡。
“蕭慶,你來講一下我剛才寫的這段代碼,是什么意思?”李魔王看大家心不在焉,點了看過去最心不在焉的蕭慶的名。
“老師,您寫的這個是執(zhí)行查找程序,字段與“zf”相符的……”蕭慶流暢地答道。
蕭慶的回答讓李魔王有些吃驚,蕭慶聰明有余用功不足,對編程更是一竅不通,心思基本沒花在專業(yè)上,今天居然還能答上來問題?!澳阕?,上課不要開小差,要專心聽?!?p> “李老師,我覺得您講的這些以后可能都用不上了!”
現在學的這些程序語言,以后注定會被新的編程語言替代。
“不要亂說,現在美國寫程序還是用的這些,你不學這個學什么!”李魔王沒有讓蕭慶繼續(xù)說下去。
看著李魔王,蕭慶欲言又止。日后常用的JAVA,也是下個月才發(fā)布的。
但他也一直后悔當年沒有好好在自己的專業(yè)上下功夫,一直在做兼職,畢業(yè)后因為沒有一技之長就去當了地產銷售,雖然也趕上了所謂的黃金十年,但始終都在人情應酬里艱難打轉,到最后還是成了一場空。
他還記得沈悠當時和他說:“如果你學計算機,和小馬哥在一起,而不是為了我在地產界打轉,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想著這些,忽然一個人影從窗前閃過,纖細的身材,蕭慶一下就認了出來。
是沈悠。他們在深灣一中做了三年同桌,又一起考入了深灣大學,蕭慶在計算機系,沈悠在法律系。
“小悠悠,小悠悠,我在這兒!”趁著李魔王轉身板書的時候,蕭慶從后門溜了出去。
這時候,還沒有人喊她沈大小姐,沈總,沈董事長,她也還沒有成為國內的地產女首富。
他還能喊她一聲“小悠悠”,他真希望時光就停在這一刻,不去看日后那些紛雜的世界。
“蕭慶,是你,你瞎喊什么!”沈悠回過身來,一席白色碎花連衣裙,腳上一雙三葉草的白色板鞋,肩上斜挎著粉白拼色的帆布包,在當年可算是時髦極了。
蕭慶追上沈悠的腳步,和她走在一起,162cm的沈悠和180cm的自己,站在一起還是那么協調。
“你一個人這是去哪兒?”
“你以后別在外面喊我小悠悠,讓別人聽見不好。”沈悠小聲嘀咕著。
“你也可以叫我,小慶慶啊?!笔拺c把臉探到前頭,想看看沈悠聽到這話是什么表情。
“看我不打你!”沈悠伸出拳頭就要來打他,說著氣呼呼的話,但臉上笑靨如花。
兩人一路說笑著,往深灣大學的圖書館走,深灣大學又被稱作荔園大學,南方的學校不缺陽光,校園里種滿了荔枝樹,而到了盛夏的時節(jié),荔枝也都掛滿了枝頭,有些樹上已經是荔紅色的一片。
蕭慶邊走邊望著這一路荔紅色的路,希望這條路能更長一些。
“蕭慶,你一會兒陪我去借幾本法學的書,好不好?”蕭慶放慢了腳步,沈悠沒有發(fā)覺,一個人還在往前走。
他確定,身邊的這個女生,是他上一世要保護的人,這一世他也愿赴湯蹈火。上一世的蕭慶什么忙都幫不上沈悠,配不上沈大小姐,只能遠遠地看著她,讓她獨自面對家族爭斗。
“你怎么不走啦?”沈悠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蕭慶。
蕭慶看著沈悠,看著她熟悉而又青春的眼眸。
“小悠悠,我要用我這一生的努力,與你并肩而立?!笔拺c一臉嚴肅地對著沈悠說。
沈悠愣在原地,覺得蕭慶不再是平時那個滿不在乎的人了。
“你神經病?。≡趺赐蝗贿@么嚴肅。我不過就是要你幫忙看看法學的書,說什么一生一世的事,再說,誰要和你過一輩子?!鄙蛴妻D頭朝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在荔山的北面,走過一個長長的下坡,到達盡頭就是。
胖丁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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