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兩人雙雙震驚,陳黛漪不可思議的看向唐惠,正巧對上付回那雙鳳眼明眸,慌的陳黛漪低下頭,以前雖覺楚云可靠,卻還未有這種想法,直接指婚,難免有些倉促。楚云倒是反應的快,只愣怔了一下,便忙的叩頭謝恩。
陳黛漪余光見楚云正傻笑著看著自己,十分的可愛,陳黛漪心一沉,這樣的人,也算是難得了,淺淺一笑,也磕頭謝了恩。
沒有人察覺付回眼中閃過的一絲失落,他不敢承認,剛在付熙房內(nèi),他便一眼被這個細心照護的小姑娘吸引著,雖不是很驚艷,但是很特別,尤其是那雙含情桃花眼。
“關中人?怕是逃難來的吧?”付回像是反問誰,自顧自的說了兩句。
“只是逃難怕是成不了什么起候吧”一直在一旁默默聽著的付行發(fā)了話,付回看了一眼平日了混混沌沌的弟弟,不免高看他一眼。
陳黛漪知付回是個聰明的,便將心中所想盡數(shù)道來。
“奴婢也是關中逃來的,只是被人買進咱們臨江府,奴婢在路上聽說......”
面對陳黛漪的嘎然而止,付回會意,把不相關的人都屏退了出去。陳黛漪示意楚云出去等他。楚云一笑,乖乖的杵在了門口。
付回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心中不屑的冷笑一聲,冷傲反問一句:
“奧,你也是關中來的......”
“正是,奴婢在路上聽到有人妄論,傳播謠言,以民代帝,以示懲戒,瞧著那人怕不是咱們中原人?!?p> “關東確實是有這種謠言,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吧?!备痘氐皖^思索,看著陳黛漪的眼神滿是戲膩,想不到這丫頭心思還是挺細的。
“庚戌年后,有人又起了心思呀”付回只淡淡一說,知道講多了反而讓她們聽不懂。
“如今都鬧到天子腳下了,怕是京城有人撐腰吧,東西廠勢大,小門小勢的成不了起候”
“倒也不一定是王侯官員”陳黛漪猜測道“他們沒那么大的膽子,也太招搖,倒是不入流的地,人來人往的什么人都可能有。”
“候春樓”付回思索了一番,只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
“黛漪,你好聰明”不知何時付熙已經(jīng)坐在了暖閣上,耷拉著兩條腿,前后搖擺著,自己玩鬧。
付回溺寵一笑,揉了揉付熙的頭發(fā)“母親,熙兒她裝病”
“哥哥,我要是不裝病,你哪里能這么快回來,再說了”付熙一撅嘴,十分傲嬌,道“我不裝病,那里能引得起東西廠的注意,沒人幫我查,那我不得委屈死?!?p> “那你就害我白白被大哥數(shù)落一頓”付行叉著腰,十分不滿的抱怨道。他與付熙十有八成的像,只是放在他的臉上多了一份灑脫。
“那是你活該”付熙也不示弱。
“哈哈哈......”唐惠看著這兩個斗嘴的孩子,只是哈哈的笑。
陳黛漪在這和諧的氛圍了顯得格格不入,幸好付回即時扯回了話題。
“候春樓,你最熟吧”看到付熙沒事,付回的對這個弟弟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我......”付行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想想確實是那么回事。
“候春樓人是挺多的,主要是他比那些沉悶的官妓好多了,上邊規(guī)定的又嚴,我好些得了官職的兄弟,都是偷偷的去”
付回白了弟弟一眼,繼續(xù)問道“你怎么想到這的”他現(xiàn)在不僅只是在容貌上感嘆陳黛漪的不一般了。
“實不相瞞,奴婢能被候春樓送到咱們家,也是偷偷用了點小伎倆”陳黛漪面無表情,對候春樓的事,她原本是不想提的。
“奴婢用野花染色,涂于臉上,那候春樓的蟬娘便識不出,但奴婢一進府,便被宋媽媽看破,候春樓本不是官家妓院,談不上什么名門閨閣出身,多半是家里窮,或者遭了災才賣到哪里,如何就看不破自己的那點小伎倆。如若和她們沒有關系,查查也是好的”
“飼養(yǎng)那么多人,是要用些子銀錢”付回順著陳黛漪的話接了一句。
“細想也是,這候春樓一夜之間突然就開張,好多官員子弟都去,而且我聽說呀,候春樓的蟬娘子,與京中各家都有聯(lián)系,常送什么歌姬,侍女的,關系都搞得特別好,吶,她應該就是送來給和咱們家搞關系的。”付行不屑的一指陳黛漪。
付回慢挑眉頭,質(zhì)問道“是嘛?”
“是,但是奴婢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付府的事”陳黛漪站的筆直,不卑不亢。
付回看著陳黛漪滿臉的認真,輕笑了兩聲,似是不信,又似是信了“做沒做過,你自己知道”
“母親,孩兒要進宮回稟關中災區(qū)的事,周管家,就打斷腿自生自滅吧,至于青楓莊,你去告訴他們,如若自己來領了罰,可饒性命”付回示意青楓莊的事讓陳黛漪去辦,也著實讓她吃驚不小。
然而,未等陳黛漪起身去青楓莊,莊頭青葉便帶著賬本及一眾家小來謝罪。付回快刀斬亂麻,只取了青葉一條腿,依舊發(fā)回莊子做苦力。
付回忙著前朝的以事,付行見大哥回來,越發(fā)的流連煙花之地,付熙裝病不能出門,這清點莊子的事付回清清楚楚的指在了陳黛漪的身上,陳黛漪也明白,青楓莊的一切也都已經(jīng)收拾,只不差不多,只不過付回是試探自己罷了,這份情怎能不領。
候春樓的事過去了幾日,依舊沒什么動靜,只是付熙的病越傳越離譜,免不得什么牛鬼蛇神的都出來,高東伯爵府得了消息,說是要提前回京,看望付熙。
天氣比去老道莊的時候暖和了許多,褪去夾襖,陳黛漪只著了鵝黃夾衣、褙子,下身的月華裙也秀了祥云紋。付家只給了一輛兩輪的小馬車,雖不如原先的氣派,但是自在了許多,況且楚云也跟著去了。
陳黛漪現(xiàn)在的身份雖不是正經(jīng)的大丫頭,源于正經(jīng)事也是帶了幾個小子,楚云自然是跟了來。唐大娘子隨口一說的訂婚之事,楚云這個憨憨卻十分的認真,自家媳婦,當然要護著,便親自趕著馬車送她去。他從小就養(yǎng)在付家,付府就是家,一眾看家護院的便是兄弟,如今馬上要有了新家,他竟有點不知所措。
帶出來的幾個小子,都是些沒大沒小的,特別是付一品,平時和楚云開玩笑慣了,嘴上也是沒遮攔,只“嫂嫂、嫂嫂”的叫著,陳黛漪紅著臉不答應,免不得被楚云訓斥幾句,灰溜溜的跟在馬車后面嬉戲,別人也是自覺離得馬車遠遠的,給楚云創(chuàng)造機會,時不時的在后面?zhèn)鞒鲂β暎y得有這么清閑的日子。
陳黛漪透著車簾,看見只剩下趕馬的楚云,便想著搭話,自從唐大娘子說了那話,兩人見面都矜持了許多。
“你想娶我嗎?”陳黛漪在馬車里只能時不時的看到楚云的后背,但她還是感覺到,他遲疑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陳黛漪會問的那么直白吧
“想...”楚云靦腆的回了一個字。
“我要嫁人了,可惜我的父母親卻不知道”陳黛漪嘆了口氣,響起往事便是惆悵。楚云并未回答什么,似是在等陳黛漪繼續(xù)講下去。
“我從關中逃難來的,父母親死在路上,父親以前是秀才,母親是他的姨娘,大娘子叫王治,父親去世后她將我和母親留在了荒野”陳黛漪頓了頓,頷首繼續(xù)說道“我被拐到過青樓,又被送進了付家”她感覺這種事得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