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宮殿。
殿內(nèi)一片寂靜,闃其無人,不似往日。
棕色的沉香木閣床邊懸掛著綾綃寶羅帳,帳上遍繡銀線海棠花,風(fēng)起綃動,如墜入云山幻海一般。
只見床上躺著一女子,身著一襲云雁細(xì)錦衣,下身著縷金挑線紗裙,腰間系著白衿,雙眼緊閉,如蒲扇一般的雙睫覆蓋在眼簾處。
淡蛾似無意的輕蹙,小巧的鼻翼似乎還冒著汗,紅唇也微微顫抖著,放在身體兩側(cè)的雙手也緊緊攥著,手指節(jié)處泛白,看起來十分不安。
直到門外響起一陣驚慌的聲音:“不好了!北齊敵軍殺進(jìn)宮了!”
原本緊閉雙眼的宋婳猛地睜開眼睛,眼里帶著震驚與憤怒。
渾身沒有一點(diǎn)力氣,還是掙扎著起來,聽見殿外的嘈雜聲不斷,長樂宮內(nèi)倒顯得十分沉寂----
“沈惜朝!你背信棄義!不得好死!”
宋婳眼里的光逐漸湮滅,緩緩躺下,雙目黯淡無光,就這么木訥的盯著上方的帳幔,一滴清淚從眼角劃落,她就不該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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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嘉慶四十年間。
南凜上京。
太尉府。
府門外一行長長的隊(duì)伍,身著戎裝,手里拿著兵器,整齊的等在那兒。
“娘,我走了?!彼螊O舒緩緊皺的眉頭,向歐陽雪辭行道。
北齊突然發(fā)兵,攻打上京,她得趕去永安城門支援爹爹。
歐陽雪知道攔不住她,只得忍住不舍,雙眼含淚的看著她:“婳兒,千萬小心----”
“女兒明白?!彼螊O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杏眼滿是堅(jiān)定,她絕不會出事的!
“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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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大人的女兒怎么一身戎裝?這是要去上戰(zhàn)場殺敵?”一旁圍觀的百姓不解道。
這女子怎么可以打打殺殺呢?豈不是把戰(zhàn)事當(dāng)兒戲嗎?!
“你有所不知啊,這宋姑娘可是從小就跟著宋大人一起習(xí)武,宋大人那可是咱們南凜的守護(hù)神吶!宋大人的女兒又豈會差了?定會擊退北齊敵軍!”
“是啊,咱們南凜有宋大人,定會化險(xiǎn)為夷!”
周圍的百姓紛紛應(yīng)和,只要有宋大人在,南凜一定會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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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婳領(lǐng)著將士們來到永安城門,城門外狼煙四起,已經(jīng)開戰(zhàn)。
“爹爹,如何?”宋婳來到宋民身邊,詢問情況。
北齊來的這么突然,多虧平日里一直防備著,兵器火藥也是足夠的。
宋民看見她也沒多說什么,大聲說道:“北齊像是有備而來,一刻也沒停息過,再這么耗下去,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北齊畢竟是華岳第一國,兵器這些自然比南凜要精進(jìn),此次突然攻打上京,怕是想拿下南凜----
宋婳眉頭一蹙,往城下探了探,敵軍正往城門靠近,弓箭大炮也不停地往城門上打---
“北齊大概有多少人?”宋婳問道。
上京雖然是南凜國都,但是畢竟比不上北齊,若是硬碰硬,定敵不過北齊。
“將士來報(bào),大概十萬有余?!彼蚊癜櫭颊f道。
北齊皇帝派這么多人,他已經(jīng)讓人向皇上回稟戰(zhàn)況,但是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收到皇上的指令---
“唔!”一名弓箭手中箭倒在宋婳身邊,口吐鮮血。
“來人!扶他下去?!彼螊O大喊道。
立即拿起遺落的弓箭,對著城門下的敵軍,快準(zhǔn)狠,一射擊中。
“大人!城門下的弟兄快抵不住了!”衛(wèi)將領(lǐng)跑來說道,滿臉著急,這下可怎么辦?
宋婳一聽,手里的箭微微一歪,射偏了。
腦子快速轉(zhuǎn)動著,敵軍這么猛烈的攻擊,遲早都會抵不住的----
“衛(wèi)大人!接??!”宋婳把手里的弓箭扔給他,跑向城門。
“婳兒!”宋民看見她往城下跑去,心里一緊,婳兒想做什么?
還沒來得及思考,敵軍的利箭朝他射來,宋民只得任由宋婳離開。
“換火擲!弓箭手后防!”宋民大喊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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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婳跑到城門,已經(jīng)排著三隊(duì)將士,甚至還有一些自告奮勇的百姓,一起奮力阻止敵軍沖破城門。
不行,得像個(gè)辦法。宋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此時(shí)更不能自亂陣腳---
宋婳往后跑去,如今只能去找四皇子了!
策馬趕往上京內(nèi),來到安親王府,府門正有一大批人馬,這是皇上派去增援永安城門?。
“四皇子!”宋婳喊道,立即走上前。
正準(zhǔn)備上馬的北冥十安一頓,上下打量道:“小婳,你怎么這幅打扮?”
她莫不是也去了永安城門?!
“四皇子,北齊敵軍勢如破竹,再不想辦法,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彼螊O匆忙說道,來不及解釋了。
北冥十安眉頭一皺,北齊如此心急攻打上京,看來是有備而來。
“立即出發(fā)。”
宋婳利落上馬,跟著隊(duì)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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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營帳。
“啟稟圣上,過不了多久便會攻破永安城門!”冉世明大步走進(jìn)營帳,一臉激昂地對著司馬炎說道。
身著明黃色盔甲的司馬炎站在布形圖那兒,聽見冉世明的話,渾濁的雙眼立即散發(fā)出陰狠:“吩咐下去,再增派人手!”
“是!”
這次一定要拿下南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