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珣與黑衣人分別后,他按照黑衣人指的路一直向前,他奔行了一夜,終于在黎明時,可以遠遠地看見唐門了。
以唐門為中心,方圓幾十里,唐珣都是認識的。他默默地記住鬼嚎狼獄到這里的路,為營救鐵烈做準(zhǔn)備。
他先來到一個隱蔽處,拿出鐵烈交給他的那本書。
“得先解開身上的咒術(shù),要不然一旦被他們控制住,就算以罪證要挾,也恐無法營救鐵烈?!?p> 殮魂書·第一卷,這是那本書的名字。
“只是第一卷?也難怪!像這樣的寶貝,一般都是很搶手的?!?p> 殮魂書表面看著很古舊,但并沒有什么破損之處,看得出來,它被保存得很好。唐珣翻開第一頁,一股沖腦的氣味涌出,是舊書的味道,憑這味道,也能知道它已經(jīng)存在至少幾百年了。
“世間本混沌,萬物皆為零,后有開辟者,化零為一也,一后有陰陽,陰陽分五行,五行出八卦,八卦孕萬物。萬物之間,又出生靈,生靈本無思,得創(chuàng)世神憐憫,生出七情,七情加身,又出六欲,至此,萬物生靈進化。生靈進化方向不同,分支之后又有分支,世界逐漸繽紛萬種......”
殮魂書的前幾頁,都是在介紹這些,沒有說到關(guān)于咒術(shù)的解法。但唐珣認真地看著,沒有遺漏一個字。
“這樣古老的一本書,作者定不會將沒用的東西寫在上面?!?p> 唐珣耐心地看著,翻過幾頁之后,他終于看到了關(guān)于巫毒咒術(shù)的一些東西。
“世間存在正面殺敵之術(shù),也就必然有幕后襲殺之術(shù),巫術(shù),毒術(shù),邪術(shù),咒術(shù),等等這些陰邪之術(shù),雖然在正面較量上沒什么很少能戰(zhàn)勝于人,但幕后施加可殺人于千里之外......”
“巫毒等術(shù)的最高境界,是施加于靈魂之上,使其永世無法擺脫......”
“施加于靈魂之上,怪不得叫‘殮魂書’呢!不過這永世無法擺脫,也太陰毒了吧。”
唐珣又看了數(shù)十頁,終于到了正文,正文前是一頁目錄,他直接按照目錄找關(guān)于解咒術(shù)的。
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細細品讀整本書,就剛才正文之前的話,他就看了幾個時辰了,他抬頭看看天,已經(jīng)快正午了。
按照目錄尋找,但并沒有找到關(guān)于解開咒術(shù)的方法。
“這是第一卷,那么解開咒術(shù)的方法應(yīng)該在之后的分卷上。”
他這樣推測著,有一點失望,但幸運的是,正文的第一章,是說逆術(shù)的。
“天無絕人之路啊!”
逆術(shù),是逆行之術(shù),可以將施加的術(shù)進行逆轉(zhuǎn)。
“這恐怕就是鐵烈的母妃想要讓鐵烈學(xué)的吧,如果能成為逆術(shù)高手,想來也可以在江湖上屹立不倒?!?p> 唐珣靜靜地將第一章看完,合上書,閉目沉思。
逆術(shù)與其他術(shù)一樣有高低之分,高境界的逆術(shù)可以直接將自己身上的術(shù)逆行到施加者身上,而低等的,也可以將普通的術(shù)壓制,這種的,與禁制之術(shù)相似。
“禁制之術(shù)?對啊,如果有會禁制之術(shù)的,可以禁掉我體內(nèi)的咒術(shù)。不過哪兒有會禁制之術(shù)的人呢?”
“算了,先按照書上所講,看看能不能將咒術(shù)壓制?!?p> 按照書上的指示,初學(xué)者只能按照最復(fù)雜的辦法去做。他按照書中所給,在地上畫了一個陣式,陣式復(fù)雜,他畫了好久,錯了好多次,每錯一次,每錯一點,都要重新畫。
就這樣,他畫一個陣式畫到了傍晚,終于,這一次成功了,看著地上的陣式,再看看書上,他反復(fù)比對了好幾次,以防有疏忽。
他明白畫錯陣式的可怕之處,曾聽聞過有人在修行途中因畫錯陣式而走火入魔,還有的甚至當(dāng)場喪命。
每一個陣式都有其不同用處,如果畫錯了,那便是另一個陣式,就不會是原本的作用了。
他盤膝坐在陣式中央,以書上所說的方法運氣壓制。
此時,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背后灼熱的印記,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他也能感受到體內(nèi)那股寒氣,那股寒氣像一頭小獸一樣,現(xiàn)在似乎在沉睡。
以前,只有寒癥發(fā)作之時才能感受到那股寒氣的存在,而現(xiàn)在,依靠這個陣式與壓制之法,卻能夠知道它的位置。
這本書果然不是凡物。
唐珣以壓制之法去壓制背后的咒印,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怎么回事?我沒有用錯???”
“難道是這咒術(shù)并不低級,我以最低級的方法無法壓制嗎?”
唐珣又試了幾次,依舊無效,但這樣反復(fù),卻令那咒印在背后越來越燙,令他感到灼熱。
突然,他靈機一動,“體內(nèi)一寒一熱,是否可以抵消呢?”
他這樣想,但他猶豫了,“如果失敗會有什么結(jié)果呢?”
想了一下,他抬頭望了望天,此時已是夜色,朦朧的月掛在天邊。
“猶豫不決,遲疑不前,瞻前顧后,這就是我的毛病。鐵烈說的沒錯,男人,不要婆婆媽媽的?!?p> 他很佩服鐵烈,可以那樣豪爽,而回看自己,卻總是那么憂慮,那么畏懼。
“試試吧!”
他依舊坐在陣中,以內(nèi)力去喚醒那股寒氣,并引導(dǎo)其向背后灼熱的咒印處。
開始很順利,他成功地喚醒了寒氣,但那寒氣被激活之后卻是四處分散,并非整體。
分散的寒氣在他的體內(nèi)游走,令他的身體變成一座冰窟。
“啊——”
他很痛苦,與往常一樣,寒氣游走途徑某處,那處便會被凍住。
他忍受痛苦,再次運轉(zhuǎn)內(nèi)力去引導(dǎo)寒氣。
寒氣分散,并不能全部都引走,但也將大部分寒氣引向咒印。
結(jié)果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寒氣將咒印吞噬,并未抵消。
那咒印似乎使寒氣更加猖獗,越發(fā)地在他體內(nèi)肆虐。
“怎么會這樣?”
唐珣吐出一口冷血,內(nèi)有點點冰碴。
“不行,我不能每次都受寒氣擺布?!?p> 他忍著劇痛去翻看殮魂書,他懷疑這寒氣是什么人施加在他身上的詛咒,也許可用逆術(shù)解開。
可惜,殮魂書上并沒有講到關(guān)于這寒氣的。
“不管了,豁出去了,我的命由我自己掌控!”
模糊間,他再次運功,以剛才的壓制之法壓制寒氣。
似乎有那么一點點作用,寒氣游走漸漸和緩,并不如剛才那般頑劣。
這一次,第一次,唐珣保持了清醒。
“此小小寒殤,我焉能屈服!”
唐珣努力睜大眼睛,就這樣,他獨自一人,度過了清冷的一夜。
一夜未睡,黎明,第一縷陽光照到臉上,他感到格外地溫暖,對他來說,似乎是告別了嚴(yán)冬,迎來了暖春。
寒氣此時也安靜了下來,唐珣收起殮魂書,將地上陣式抹去,離開了這里。
“也不是白白受折磨,最起碼咒印消失了,最起碼自已可以在寒癥發(fā)作時保持清醒了,也算有收獲。”
離開后,他先找到一條小河,用早晨清涼的水醒醒神。
接著,他來到一個客棧,在那坐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然后故意丟下唐門的一些罪證,最后默然離開。
隨后,他又來到了另一處客棧,依舊是同樣的方法,在最不起眼處坐下,吃喝完了,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況下,放下唐門的一點罪證,最后借機離開。
這一天內(nèi),他輾轉(zhuǎn)到了有十多處客棧,皆是那樣做。
唐珣想過了,若是直接上門去將證據(jù)交出,難免會無法全身而退,那些門派會想他既然能拿出唐門的罪證,可能也會拿出其他門派的罪證,所以多半不會放他走,而且所有門派都要上門實在太耗時間與精力了。
所以他就選了一些客棧,所有這些客棧,都是前往一些門派的必經(jīng)之路,樞紐,交匯點,這里平時會有各個門派的人經(jīng)過,定會將“消息”傳到。
做完這些之后,他來到了唐門附近,此時已是黃昏,黃昏,不愧是叫這個名字,此時的天昏黃昏黃的,實在催人睡夢。
“晝時勞作,昏時養(yǎng)息,才好??!”
他耷拉著眼皮,選了一個小樹林,靠在一棵樹上休息,他實在太累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天一夜沒合眼了。
他嘆了口氣,閉目休息。
今晚,也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不知不覺,他睡著了,睡得很香,睡得很死,也許他的內(nèi)心是不想醒來的。
“醒醒!唐珣醒醒?!?p> 剛剛有些醒意,便聞到了一股沖鼻的香氣。唐珣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一盞昏黃的油燈。他皺著眉,揉了揉眼睛。
頓時,他一下子跳得老遠。
“你怎么了?”
看清對方是誰后,他松了松緊繃的弦。
“唐霓?”
“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從你那天那副模樣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附近找你,找了兩三天,終于在這里找到你了。怎么樣?你沒事吧?”
“你,找我?”
“嗯,是呀。”唐霓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只在家主的壽宴上見過,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我的心思,那天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唐霓的聲音越來越小。
“啊?哦!”
唐珣突然想起來了,那一天,那一路,那一吻。
唐珣有點不好意思,定了定神,道:“那你找到我了,然后呢?”
“我要告訴你快點走,快去找宗師唐山海,只有他能救得了你?!?p> “為什么?”
“那天之后,家主便下令到處搜捕你,你若回去,肯定要被他們抓起來?!?p> “是嗎!恐怕沒那么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