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紅院坐落于京都最繁華的地段,門前牌匾的鎏金大字在日光下冉映生輝。敞開的大門前擁堵的人群更彰顯了它的地位。
四個大漢立于門前身后站了一個以面扇遮了下半邊臉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那配色與頭飾應(yīng)是吳媽媽沒錯。
她正一臉嫌棄的看著被四個大漢攔住的一名年輕公子。公子漲紅了臉,推搡著要進(jìn)去卻被幾個大漢攔了下來。
隨行的幾個壯漢上前低聲跟吳媽媽說了些什么,吳媽媽扇子下神色有片刻的轉(zhuǎn)換。隨即拿了扇子,一番笑意上前行了禮。
白暮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指向了那個年輕公子。
“就是一個窮書生,沒多少銀子還想來此快活。老娘我看的多了,王妃不必掛在心上,里面請?!眳菋寢屝χ隽藗€請的手勢。
白暮雪給琉璃使了個眼神,虧的琉璃機(jī)靈便明白了不少,走向了那位年輕公子。
正是大白天的時間,一樓堂內(nèi)仍是燭火通明,照的每個人的臉上都異常璀璨。一片歡聲笑語,那些男人沉浸在極樂之中。臺上的女子笑的媚人,那玲瓏的身段,讓人欲罷不能。
白暮雪隨著吳媽媽上了二樓,不待進(jìn)入房間。一個掩著面紗的妙齡女子便匆匆走來,跪在了吳媽媽面前。
“媽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將我賣給丞相....”女子的面紗被淚水給浸濕連帶著聲音都變的顫抖起來。
吳媽媽驚慌的看了眼身后的白暮雪“胡說什么呢,快回去”向女子身后的婢子使了個眼色。
女子被拉走之際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暮雪,那眼中是無盡的絕望與凄涼。只一眼白暮雪便看出了這事沒這么簡單。
白暮雪同媽媽進(jìn)入了屋里,“小荇他們?nèi)齻€孩子可是媽媽這里的?”
“三個孩子一月前失蹤,媽媽找尋至今還未有發(fā)現(xiàn),竟幸的王妃相救,也當(dāng)屬他們的福報(bào)啊”媽媽說道,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白暮雪笑了笑,也是,她不過也是一個手下,一枚棋子。做到毫無破綻不愧是閱歷甚久的媽媽。
聽聞這片院子以前還是風(fēng)月樓之時,這位吳媽媽可是當(dāng)時極負(fù)盛名的花魁。如今年過半百,一張姣容猶見當(dāng)年神色。
“本王妃見這三個孩子甚是可憐,小小年紀(jì)竟流落至今。他們在本王妃面前也是不時的夸贊吳媽媽待他們極好,只是他們貪玩跑出去便不認(rèn)識路了。這三個孩子可愛機(jī)靈,本王妃看著著實(shí)喜歡。不知媽媽能不能忍痛割愛?!卑啄貉┮荒槼钊莸恼f道。
吳媽媽掛上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王妃此言差矣,王妃若是喜歡贖走便是。只是這贖金....”
“三倍。這規(guī)矩本王妃也懂,定不會讓媽媽受委屈。”白暮雪在心里有點(diǎn)無語,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被訛的打算。但說出來時心里還有點(diǎn)肉疼。要知道夜北冥克扣了她所有的俸祿,她用的都是自己的嫁妝啊...
“讓王妃破費(fèi)了,這三個孩子聰明機(jī)靈。那小荇以前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定不會讓王妃失望的?!眳菋寢層行┮馕渡铋L的看著她。
白暮雪被看的發(fā)毛“媽媽可不要誤會,正好王爺院中缺幾個書童。本王妃便想著幫王爺物色物色,這不正好瞧著這三個孩子喜歡,這才...”
“媽媽懂媽媽懂”不等白暮雪說完,吳媽媽便插口道“請王妃放心,這事媽媽定會保密?!?p> 白暮雪在心里嘆了口氣,怎么越描越黑了呢。罷了,反正她現(xiàn)在風(fēng)評也不好,也不在乎這一件兩件了。
待媽媽走后,琉璃也回來了?!叭绾??”白暮雪問道。
“這書生本是來進(jìn)京趕考的,沒想到偶然中見到這青紅院的一位姑娘便一見鐘情了”琉璃將她問到的事情說了出來,沒想到這書生倒也誠實(shí)。不過幾兩銀子便盡數(shù)說出了,看的出來他日子實(shí)是過得緊。
白暮雪在心中嗤了聲,一見鐘情?所有的一見鐘情不過都是見色起意罷了。
“哪位姑娘?”白暮雪抿了口茶,苦澀難咽,還是府中的茶好喝。
“輝雪姑娘。據(jù)說是上一屆的花魁。只是....”琉璃說著便皺起了眉。
“只是如何?”
“只是傳聞這輝雪姑娘生的極為丑陋滲人,不知怎的就成了花魁。她的名聲好像并不好,那位公子好似也清楚。卻絲毫沒有嫌棄之意”
白暮雪有些驚訝,這些市井傳聞她從未聽說過,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現(xiàn)在這位公子呢?”
“正到處籌錢呢,似乎是為了贖那位輝雪姑娘”
白暮雪忽然又想到了剛才在走廊處的那個眼神“琉璃去打聽一下輝雪姑娘在哪個房間”
今日的青紅院熱鬧異常,張燈結(jié)彩似乎是為了什么慶典做準(zhǔn)備。從媽媽與輝雪姑娘的對話中也猜出了個大概。
琉璃很快回來了,一番打扮扮成了青紅院里的姑娘這才去了輝雪姑娘的房中。小心些總是好的,人多眼雜。
輝雪的房間就在二樓的最尾處,彎彎繞繞才終于到達(dá)。不同那邊的熱鬧嘈雜,這里卻安靜的緊,倒有一點(diǎn)凄涼的氣氛。
房內(nèi)傳來女子低低的啜泣聲“誰?”輝雪的侍女小咼警惕的看向了木門。
白暮雪沒有說話,推了門進(jìn)去。小咼將輝雪護(hù)在身后警惕的看著她。
“我是來找輝雪姑娘談些事情的,輝雪姑娘你可還記得我?”
小咼有些吃驚的眼神想必已經(jīng)認(rèn)出來了,只是依舊警惕的看著她。
一雙紅腫的淚眼映入眼簾,連帶著臉上那偌大的疤痕,看著卻是嚇人的緊。
白暮雪本能的做出反應(yīng),這反應(yīng)在輝雪的眼中早已看過千遍萬遍,她知趣的低下了頭。戴上了面紗。
“嚇到王妃了,還請王妃恕罪”她將一張臉隱在了小咼的身后,似乎又開始啜泣了起來。
白暮雪回過神來,她本能的做出驚訝的神情,實(shí)在是那胎記真的太大了。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顎呈不規(guī)則的橢圓狀,一眼望去這胎記便直直的映入眼簾便再看不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