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魔界是干什么來了?
也瞳被這富有哲理的想法唬住。
郁祁會來魔界。
是她親口勸的。
那時郁祁說的話仿佛還在耳畔。
——還記得你欠我一條命嗎?我還想你活下來報恩,而不是隨著定南城一同去了。
——感覺到了嗎?我還有溫度,我還活著。
由此可以推斷出殿下來魔界的目的……完全是個謎。
也瞳不知道殿下的目的,無法以殿下的立場與魔族虛以委蛇。
所以她決定用自己的立場與魔族虛以委蛇。
“……”
也瞳正想說什么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一位玄衣魔族跑了過來。
這只魔族明明會遁術(shù)卻選擇跑步這種十分原始的趕路方式。
也瞳認出那人是將納蘭不器撞下臺階的滄溟山大師兄。
大師兄快跑到他們身邊時忽而跪在地上,借著沖力直直地滑跪到女子腿邊。
“師傅!您不能把徒兒逐出師門?。 ?p> 大師兄說著就要抱上女子的腿。
女子閃身躲過,“你那些師弟師妹…都安頓好了?”
“回稟師傅,此次戰(zhàn)斗。我滄溟山有八十九個毫發(fā)無傷的,三十七個輕傷,五個重傷。沒受傷的被徒兒送去師傅部下的劍陣修煉,輕傷的被徒兒送去清涼池修復經(jīng)脈,重傷的徒兒已經(jīng)挖好了坑,等他們咽氣就可以埋了?!?p> 大師兄滿眼真誠。
也瞳,“……”
(⊙_⊙)
她剛剛沒聽錯吧?
已經(jīng)為重傷的魔族挖了坑?
滄溟山到底是什么品種的門派?
自家弟子…都不搶救一下的?
也瞳看向女子。
這女子身為滄溟山師傅,應當愛徒如命吧?
在也瞳熾熱的目光下,女子對著紀不坤點了點頭,“很好,任務都完成了,為師沒有遺憾了。紀不坤,你可以馬不停蹄地滾出師門了?!?p> “不要這樣啊!師傅!”紀不坤想要擠出眼淚,結(jié)果連眼睛都沒紅。
他索性不擠了,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圓蔥,往眼睛上蹭了蹭。
辛辣的圓蔥汁瞬時掌控他的淚腺,幾滴晶瑩的淚珠兒悄然滾落。
也瞳,“……”
-_-|||
這位大師兄麻煩你下次真誠一點可以嗎?
好歹把圓蔥藏好,悄悄擦眼睛呀,怎么還如此明目張膽的?
“師傅!師傅啊!”紀不坤對自己夠狠,擠的圓蔥汁兒有些多,眼皮被辣得不停抽搐,“徒兒當年只是血尸河里的血尸,因執(zhí)念未消尸身不腐,是師傅親手撿了徒兒,您要負責到底,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p> 女子不接受紀不坤的無賴,“那是因為你當時還有利用價值,現(xiàn)在…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我不再需要你,你走吧?!?p> 女子揮了揮手。
“我不管,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師傅還能拿我怎么……哎呀!”
他話還不等說完就被一只腳踹飛了。
女子面色微冷,“干啥啥不行,廢話還挺多,說了把你逐出師門就是逐出師門?!?p> 廢話很多的紀不坤飛向灰蒙蒙的天際消失不見。
片刻后他自天際落下,身上卻燃燒著火焰,他落向遠方,最終一頭扎進火紅色巖漿里。
也瞳,“……”
Σ(°△°|||)
不需要去看一看嗎?
會出魔命的吧?
“不器小朋友,你們魔族挺友愛哈?!币餐砂桶烷_口。
“嗯,習慣就好?!奔{蘭不器點頭。
也瞳,“?。。 ?p> (⊙_⊙)
習慣就好?
所以滄溟山經(jīng)常發(fā)生這種逐出師門的戲碼?
剛剛被逐出師門的可是滄溟山大師兄啊喂!
踢走紀不坤,女子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不好意思見笑了,繼續(xù)我們剛剛的話題吧……”她一邊說一邊對著也瞳抱了抱拳,“滄溟山山主賢少昕恭迎兇獸饕餮駕臨,望我們以后合作愉快。”
也瞳正想說些場面話,又想到郁祁那欠抽的性子,頓時改了口,“別,還不一定合作,你別高興得那么早。”
“吧嗒”——
滄溟山山主賢少昕仿佛聽到自己玻璃心摔碎的聲音,“如何不愿合作?若是合作,山前臺階我便不計較了。”
“我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只做我想做的事,我不想與你們合作就不合作。”
也瞳時刻謹記殿下是有多欠抽。
“好,既然不合作,你賠我臺階?!睖驿樯缴街髻t少昕叉腰。
“我?guī)湍鷩樛藝驿樯降哪ё澹菜愎^相抵?!币餐灰槨?p> “……”
滄溟山山主賢少昕無法反駁。
她默了默,復而開口,“那你來我這兒是圖?”
“圖這兒風景宜人,我是觀光旅游的。”也瞳學著郁祁的模樣摸了摸下巴。
“那你觀光好了嗎?”
“你這滄溟山…一眼就能看清楚大概模樣,沒有繼續(xù)觀光的必要了?!?p> “那你準備離開滄溟山?”
“尚未,我還沒吃夠呢,你們滄溟山的欄桿屬實美味?!?p> 滄溟山山主賢少昕,“……”
納蘭不器,“……”
Σ(°△°|||)
這只兇獸…麻煩你要點臉。
“……”
也瞳最終還是離開了滄溟山。
她有要事。
需要開辟一個新空間承住新妖界。
她初來魔界時看到一只魔族拿著開天斧碎片。
若能得到那塊碎片,開辟新空間大約會輕松很多。
她與滄溟山上的師徒告別后踏上她的征途。
……
鎮(zhèn)仙塔內(nèi)。
郁祁瞧著那件睚眥的玉牌,瞧著上面的金裳花圖騰又看了看醉死的金裳花妖。
瞬間明白了什么。
他抓起金裳花妖的手掌,隨后用也瞳鋒利的指尖劃破他的掌心。
鮮血滴在玉牌上亮起一道金光。
隨后眼前景色一陣變換。
一瞬間他看遍雪山大漠峽谷汪洋……
郁祁扁了扁嘴,瞧著身邊爛泥一樣的金裳花妖。
若是陪自己看遍雪山大漠峽谷汪洋的是那只女妖該多好呢?
待到景色恢復正常,郁祁和金裳花妖方尋一已經(jīng)到了孤彌涼河河邊。
郁祁,“……”
玉牌上的陣法是仙門法術(shù)。
所以剛剛那位仙人感受到的傳送法陣其實是這個吧?
仙門真的是…總喜歡把法術(shù)弄在小器物上。
孤彌涼河水面無波,河水清可見底,河底堆滿了枯骨,陰森森青幽幽有些駭人。
河底枯骨皆因渡河而死,密密麻麻堆在一起。
有雪白的凡骨,有漆黑的魔骨還有七色的仙骨。
不知這看似平靜的孤彌涼河吞噬了多少生靈。
孤彌涼河是弱水所化,其力不能勝芥,不浮鴻毛,法術(shù)不可用,常力不可越。
此河寬得一眼望不到對面的河岸。
郁祁掏出從無又真人那兒得來的孤彌葉,輸入妖力將葉子變大。
他正想跳到葉子上又看看醉過去的金裳花妖。
他用花妖的血來孤彌涼河,把花妖留在這兒貌似有些不道德?
這花妖隨他一同過來,許是和魔界有緣。
魔界金子多,很適合這類吞食金子的花妖。
郁祁輕嘆一聲還是帶著金裳花妖一同踏上孤彌葉。
“去魔界?!庇羝钶p聲說道。
仿佛能聽懂他說的話,孤彌葉在河中打了個旋兒,隨后迅速駛向河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