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合作
他的反應在錦小芙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二人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坐下來平靜地說話。
她也沒有離開，拿出向安繡討來的九霄山最近的賬目本子看了起來。
方冽見她就這么杵在那，就算他想忽略都沒有辦法。
她在這干什么？
這樣他根本就沒辦法安心做東西了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方冽終于忍不住了，他走了出去，對著錦小芙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在這里很礙眼！”
說到這里他突然別扭了起來，聲音便得小了些：“我承認，那天是過分了些，對不起。不過，我永遠都站在我哥這一邊，這一點不會變的，所以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會支持你的。”他生怕錦小芙以為這樣就算妥協(xié)了，立馬補充道。
“我不是來找你說這些的。”錦小芙說道。
不是來說這些的？
那她來干嘛？難不成是因為這里的光線更適合讀書？
方冽可不這么覺得。
他別過頭：
“反正，你在這兒就是打擾到我了，要是想看書，麻煩你回自己房間去看，別在這兒晃悠，煩死了！”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錦小芙指了指他后面問道。
“什么？”
方冽和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他不知道錦小芙突然在說什么。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他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他許久才回答道：“隨便你?！?p> 反正看到那些東西她也只會覺得都是些破銅爛鐵的，和爹他們一樣覺得他是個不務正業(yè)的混小子。不如趁早打發(fā)了好，免得她總不依不饒地在這里煩人。
錦小芙小心翼翼地跨進屋子，這里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一點也不雜亂，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各項工具應有盡有，倒真的有模有樣的。
她看到架子上擺放著許多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稀奇玩意，光憑外形根本猜不出來它們各自的用途，想來應該都是出自方冽的手。
每一個物件都被細細地擦拭過，一塵不染。
錦小芙看著正埋頭苦干，滿頭大汗的方冽，覺得他也許根本不是大家眼中那么一個毛毛躁躁的人。
似乎感覺到她在看自己，方冽說道：“這里沒有人來，所以只有一把椅子，你要是想待在這就站著吧，我可不會把椅子讓給你?！?p> 錦小芙看著書架上的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好奇地問道：“這個是什么東西？”
方冽見她不僅沒走，反而還研究起了他之前的發(fā)明，不禁有些驚訝。
她不是應該覺得無趣嗎？
“那個，是我做的自動拓印的工具，不過只試驗過一次就沒有用了?！狈劫卮鸬?。
九霄山?jīng)]有人對這個家伙感興趣，他也只是在最開始用了一下就將它擱置在這里了。
“自動拓?。柯犉饋硭坪鹾懿诲e?！卞\小芙倒是十分感興趣。
她素來喜歡收藏書本，有多少大師之作就是因為沒有辦法得到足夠的復印本才失傳的，她覺得這個東西一定很是好用。
方冽也是第一次和別人討論他的這些寶貝，一時間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他將那東西抱到桌子上，安裝好要拓印的石板后，將紙和墨都放在了相應的位置。只見他搖起了手柄，便源源不斷地有拓印好的紙落到了下方的箱子里。
不過說是拓印板，上面也都是方冽自己刻的寫小玩意罷了。
錦小芙拿起箱子里的紙，上面字跡清晰，與拓印板上的一模一樣，一點殘缺都不曾出現(xiàn)。
“這個東西真是太神奇了。”她感嘆道。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玩意。
“你...不覺得這是一些沒有用的破爛？”方冽見她這樣說，一時有些疑惑。
錦小芙覺得他的話很奇怪，反問道：“為什么？這明明是一個很偉大的發(fā)明?。靠上Я?，若是能夠大肆推廣，那必定能將更多的文籍給保留下來?！?p> 方冽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給予他這樣高的評價，他看著錦小芙，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就好像是終于被人理解了一樣，他竟然紅了眼睛。
“我...我就是眼睛里進沙子了?！彼t著臉辯解道。
這里是房里，哪里來的沙子？
不過錦小芙不打算說破，她能明白方冽的感受。
“你今天來，不會就是來參觀的吧？有什么事你就說吧?！狈劫肿嘶厝ィ贿厯v鼓手上的東西，一邊不自在地問。
錦小芙知道他這是松口了，便對他說：“我想找你合作，一起解決九霄山的難題?！?p> 方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狐疑地看著她：“合作？你指什么？”
錦小芙將事情一一說了一遍，他卻越聽越不敢相信。
“你是說，你要讓我去發(fā)明一種技術來減小織布業(yè)的成本？我爹他還答應了？”
方冽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他爹居然真的放心讓他來挑這個大梁子？
“不過幫不幫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強求，今日前來也不過是想問一問你的意見，并不是要求你做些什么?！卞\小芙說道。
“可是，不是爹已經(jīng)全權交予你了嗎？”在方冽看來，這就等同于將大當家的權力暫時交給了錦小芙。
錦小芙搖搖頭：“這是我自己答應的，如果你不愿，我不會告訴任何人?！?p> 以權壓人，是她向來最不屑的。
況且真是要壓，方冽也不是會吃這一套的人。
“如果你輸了，可就要離開九霄山，你認為我為什么會站在你這一邊呢？”方冽問道。
他沒有任何理由要去幫他哥哥的對手。
“我不認為你會站在我這一邊，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不會不站在九霄山這一邊?！卞\小芙回答。
方冽承認她說的是實話，此事事關九霄山，他當然不可能為了私欲而任性妄為。
“你有十分把握嗎？”他雙手抱胸，看著錦小芙說道。
錦小芙搖搖頭。
“那你還敢答應？”方冽簡直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這件事情是一定要辦的，而且很不好辦，若是失敗，會讓方伯伯和方凜擔上一個決策失誤的壞名聲，不如讓我來，這樣他們就還是那個值得信任的首領，不至于會讓九霄山人心惶惶?！?p> “那你是打定主意會失敗了？”方冽語氣瞬間冷了下來，難怪會找到他，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失敗去的。
“不，我或許會失敗，可是我覺得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