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磊已經(jīng)不是四年前的陳新磊,那么年少沖動,想事情那么簡單了。他也隱隱覺察到何憶慈的離開和自己的父母有關(guān)系。他把何憶慈離開的消息告訴了秦川海,陳新磊、秦川海也一直尋找著何憶慈的下落。
四個月后,秦川海終于得到了何憶慈的消息,他趕忙趕到了何憶慈所在的城市,一探究竟。
懷孕快六個月的何憶慈,正搬著板凳,想上去換客廳這壞了的燈泡。下一刻,凳子倒在了地上,何憶慈也摔在地上,鮮血從她身下流出。
秦川海拿著地址找到了門口,剛一到門口就聽見門里傳來一聲慘叫。他急忙過去拍門:“有人嗎?快開門!”
何憶慈忍著痛,爬過去將門打開。秦川??吹胶螒洿龋吹降厣系难?,立刻抱起她去了醫(yī)院。
何憶慈在手術(shù)室搶救,反應(yīng)過來的秦川海給陳新磊打了電話,陳新磊立刻就往那里趕去。
病房里,秦川??粗〈采系暮螒洿龋樕悄敲瓷n白。何憶慈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見坐在床邊的秦川海,秦川海激動的說:“姐,你醒了?!?p> 何憶慈望向自己的肚子語氣虛弱的說:“我的孩子呢?”她用手摸摸自己已經(jīng)扁平的肚子,不等秦川海說話就淚流不止。
秦川海語聲很小的說到:“孩子沒保住,你還年輕,還會有的。”
何憶慈突然痛哭失聲道:“不會有了,這不僅僅是一個孩子,更是我的希望,是我僅有的念想,是我和心磊的孩子,也是我和新磊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現(xiàn)在都斷了,以后我和心磊徹底沒有關(guān)聯(lián)了…”
何憶慈說到這時,剛好陳新磊走到門口,她的話,他全聽見了。
他聽了這話心如刀割,有一萬點痛。他沒有進(jìn)去,他知道他現(xiàn)在進(jìn)去,何憶慈看到他一定會更難過,更傷心,他又何嘗不是呢?他躲在門口聽著何憶慈撕心累肺的哭聲,只覺自己肝腸寸斷。他聽著何憶慈痛苦的說,“那孩子是兩個人之間最后的連接,這連接現(xiàn)在沒有了,再沒有了”。他痛苦的想,如果自己只能帶給何憶慈痛苦,那不如就這樣,就讓他們之間隨著這孩子的消失而消失吧!只要以后她能快樂。
陳新磊徹底消失在了何憶慈的生活里。何憶慈在一年后,接受了從上高中開始就一直追求自己的曹迪。
她回到了從小長大的城市生活,一個月后,他們共同的朋友結(jié)婚,邀請何憶慈和曹迪一起去海島上參加他們的婚禮。
“2004年9月30日,是個值得紀(jì)念日子,在這一天我們的王俊凱先生和夏夢女士喜結(jié)連理…”海島的風(fēng)吹在人身上濕濕的、咸咸的很舒服,臺上婚禮正進(jìn)行著。
何憶慈坐在曹迪身邊,不遠(yuǎn)處卻有個人一直看著她,她也感覺到了那目光。今天他們都是來參加老同學(xué)的婚禮的,一年不見,何憶慈和陳新磊在這里見面,雖然他們早就在心里做了準(zhǔn)備,但真的見到還是有些不能釋懷,畢竟相愛過,而且現(xiàn)在還愛著。雖然他們都緘口不言,但有些事就是這樣,有時候沉默反而勝過千言萬語。還有句話說: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曹迪自然也察覺出了兩個人之間這種微妙的交流。
晚上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間,何憶慈和曹迪剛回到房間,何憶慈剛想點亮燈,曹迪就把她壓在門上。他的唇壓在何憶慈的唇上,何憶慈驚慌失措之下只想推開曹迪。奈何男人的力氣和女人的力氣實在是太懸殊,曹迪感覺嘴唇上被狠狠咬了一口。他松開了何憶慈。
曹迪摸著嘴唇上的血,在黑暗中看著何憶慈一字一字的說到:“我們在一起一個月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吻你,你連我牽你的手都不肯,我喜歡了你那么多年,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說完曹迪推門而出,門口竟站著好多人,而陳新磊就站在這這人后面。曹迪走過這些人,在陳新磊身邊停頓了一下,好像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曹迪走了出去,走到海邊,夜晚的海灘上黑漆漆的一片,只隱約看見海浪沖擊著海灘。夜晚海邊的風(fēng)很大,9月末10月初的天氣已開始轉(zhuǎn)涼,可曹迪任由海風(fēng)吹著自己,想吹散自己的悲傷。
這時有人從身后給他披上了一條毯子,曹迪轉(zhuǎn)過身看到站在身后的孫娜苗條的身影。
孫娜卻背過手不看他,看著遠(yuǎn)方的海面說:“夜晚的海是很美,不過因此著涼生病就不好了,再文藝的青年,沒了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說到這兒,她轉(zhuǎn)過頭朝曹迪莞爾一笑,曹迪也笑了。他心想:是啊,沒什么大不了,明天,他要把那些都忘了,他要從新開始。
曹迪和孫娜就這樣在海邊坐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兩個人發(fā)現(xiàn),兩個人是圍著一條毯子。曹迪從高中時代就一直喜歡何憶慈,而孫娜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喜歡著曹迪。曹迪這些年滿心滿眼都只有何憶慈,根本看不到別人,而經(jīng)過了昨天晚上,他發(fā)現(xiàn)原來孫娜也是那么可愛的女孩子。
海島之行后,曹迪孫娜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大家的生活也都恢復(fù)了正軌,何憶慈回到她上大學(xué)的城市工作,陳新磊去到國外,專心的打理家里的生意。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即能抹平所有創(chuàng)傷,又不為任何人停留。即殘酷又美麗。
2004年12月31日,新年就要到來了,何憶慈回到老家,老家的廣場上,模仿國外修建了一個許愿池,有很多人都往里面投了硬幣許愿。那天晚上很冷,還飄起了雪花,廣場上并沒有人。
“快要過年了?!焙螒洿葟目诖锾统鲆幻队矌磐兜?jīng)]有水的許愿池里,雙手合十,閉起了眼睛,虔誠的許起愿來。
“許的什么愿?”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在這空曠的廣場聽來十分悅耳動聽。
何憶慈張開眼睛,眼睛里早已有眼淚在打轉(zhuǎn)。
全書完
夏侯采荷
最后一定是happy end!